中秋节的临安城,街上人流如织,比平日里热闹多了。各路经商的,杂耍的,唱曲的,都卖力地吆喝着,要趁着这中秋节,多赚一点。这年头,营生不易。多挣的那一点,被官家服役杂税一扣除,也所剩无几。即便如此,各人还是卖力地讨着营生,只因这人的口里还有一口气,总要撑下去。
每逢过节,盗匪猖獗,大家伙不得不把自己的东西都看紧了。这年头,不被抢个底朝天,已经是谢天谢地。老百姓怨声载道: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年年打仗,年年闹饥荒。这世道,简直不给人活路。
在这街道上的,不仅仅只有劳苦大众。也有王公贵族,也有世家子弟。他们绫罗绸缎的阔绰打扮,通常会引来劫匪的主意。这世道,官兵也无可奈何。那些抢人的盗匪似乎都是不要命的一样拿出全部力气拼杀,即使要丢了命也要搏一搏。
宁王府的小厮和丫头们,一寸不离地紧紧跟着小姐,在街上走着。这个小姐生性有些乖张,总有些不信邪的任性。尽管王府一早吩咐下来,家里所有的女眷,一概不许出门,她还是偷偷叫了几个小厮和丫头,从后门溜了出来。
她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很是兴奋,东张西望,什么都想买。因这本是一年当中少数可以出门的光景。
忽然人群中窜出一个彪形大汉,他一把虏过小姐,用剪刀抵住小姐的脖子,恶狠狠地轻声道:“小姐,我只是求财,小姐若是留下所有银两,我立即放手。”
小厮们和丫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的尖叫起来。小厮们哭声求饶,让好汉放了小姐,有的便拿出身上的银两递给大汗,希望他能满足。
宁王府的小姐倒是不慌不忙,她大声喝道:”都不要叫!惹来官兵,更不好收拾!“
小厮们和丫头们都战战兢兢地住了嘴,看着这个劫匪的举动。
”你们身上所有的银子,首饰,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家小姐的血就祭了今年的中秋节!“
”都给他!听他的!“小姐命令道,声音倒是冷静的很。
劫匪将钱财统统藏进衣兜里,然而却不肯放手,他虏着小姐,准备逃离。
小厮们和丫头们这下全部慌了神。
”来人啊!刺客!劫匪!拿了钱财又要抢人!“
”救救我们家小姐!“
”求求大侠放了我们家小姐!您要多少钱都可以!“
官兵未至,因为官兵对街头抢劫已经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一起又一起,实在是忙不过来。此等中秋佳节,他们自己也忙着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磨洋工。
小姐也慌了神,她颤抖着声音说:”大侠给条明路,想必抢人不是您的目的。要多少钱,您给个数!“
那劫匪无赖地哈哈大笑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竟没有一个敢出手相救。
这时,人群中闪出一位气度不凡,身手敏捷的壮汉,他闪电般地跳到那劫匪的后面,将劫匪那只持着利刃的手死死抓住,然后又将另一只手抓住劫匪的肩膀,将他制服在地。那劫匪疯了似的从地上跳起来,扑向宁王府的小姐。这位见义勇为的壮汉,用身体挡住了劫匪,劫匪的刀插在了好汉的胳膊上,血流个不停。壮汉旁边的一个身手敏捷的护卫一样的人,甩出皮鞭,把那劫匪的脖子缠绕了几圈,将那劫匪制服在地上。
”说,青天白日的,你当街持凶抢劫,还要掳走良家妇女,你是何人,竟这般大胆!“
那劫匪的手依然护着衣兜里劫来的钱财,大声笑道:”我是受了阎王老爷的命令,来化缘的!这世道,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如今落到你们的手里,不如让我干脆点死个痛快,这样你我的债,就两清了!如果你们将我送去官兵那里,我怕是做了鬼,也饶不了你们!”
“放开他,让他走!”受了惊吓的小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英雄好汉和被制服的劫匪说到。
“小姐,不能放他走,他是个凶悍的劫匪,放他走,那么以后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一个丫头说到。
“我说了,放他走吧。那些钱也让他拿走。这临安城里,多少劫匪?今天抓了一个,明天又来一个。今天卖饼的明天就能变成劫匪。他也没伤到我。放他走吧!”小姐说。
“不能啊,小姐!”丫头和小厮们一齐反对。
“只是,你拿了钱,日子可以继续,请不要再做坏事。如果下次遇到,决不轻饶!”小姐对劫匪说。
“这位小姐!你要放人,还得问问我们家主人同意不同意!毕竟为了救你,他受了伤!”那个护卫说。
“伤不要紧。只是小姐这番话,我不敢认同。劫匪如此作恶,你却发起慈悲心肠来。殊不知,小姐这是纵容作乱,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姐看着英雄好汉,这人身形魁梧,气宇轩昂,眉眼间却是一副慈善的模样。
”好汉救我是为善,为义气,那么如今放了这个人,也是救人一命。如今这世道,民生凋敝,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铤而走险来这大街上公然抢劫呢?“
小姐说着,拿出身上的帕子,对英雄好汉说:”英雄救我一命,手臂还在出血。今天由我家里的小厮和丫头和街坊们作证,我把这个帕子给了好汉包扎伤口吧。想必好汉救人不是为了钱财,这块帕子是我的贴身之物,明日英雄可以拿着它,到云岭茶庄领赏!“
好汉接过帕子。
”请起来,回家好好去过你的安生日子,不要再出来抢了!“小姐为劫匪解开了皮鞭,放开他一溜烟地逃跑了。
”这帕子上绣的凤凰极美,用来巴扎伤口太浪费了,帕子请小姐收回吧!“好汉说。
”主人,收了这块帕子,这也是这位小姐的感谢之情!“护卫从身上掏出包扎伤口的布带,为受伤的主人细心扎好,然后从小姐的手里接下了这块帕子。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我们家小姐知恩图报,明日来云岭茶庄领赏吧!"贴身的丫头说。
“小姐,你受了如此惊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出门了!”小厮说。
小姐和英雄好汉道了别,被一群人拥簇着,离开了。
客栈。
“王子,你怎么这么鲁莽,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出手相救,还伤了自己。”
“没事,小事一桩。皮肉伤,你慌什么。”
“我怕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会的,你多虑了!”
“阿里不哥王子的人,到处在找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千万要小心!”
“一切看天意吧!我忽必烈,也不是草包一个!”
这个自称忽必烈的人,拿着手里的那块帕子,仔细地端详着,然后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那位女子?”护卫问。
“不拢,你说,这个女子会是什么人?”王子问。
“那女子身材娇小,容貌清丽,想不到性子竟和我们蒙古女子有点相似,沉着勇敢的很。”不拢说。
王子点了点头,想起那女子的样子,半晌,笑了出来,说了句:”有意思!“
”那去云岭茶庄领赏的事,王子您看,还去吗?“
”不拢,蒙哥大汗已经战死沙场。如今汗位空虚,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大汗了。“忽必烈说,”我希望,我在你心里不再是王子,而是大汗。你我自幼相随,当同心协力。从这一刻起,你我都要记得,那个汗位,必须是我们的!“
布拢听了,单膝跪地,低下头,郑重地说,”一切听大汗的!“
”如今战事繁忙,我们要尽快去鄂州,这几日把这些该见的人都见了,即刻启程!“
”那么,云岭茶庄就不去了。“
”去,让伏林坎去,领赏就不必了,去打听打听,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好的。“
”还有!“大汗从身上取出一片弯刀,小心地包好,递给布拢,说,”领赏也领了吧,让伏林坎拿去和大家伙分了,把这个给那位小姐,就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正义之举,赏赐太丰厚,拿这个,也作为赏赐的回礼!“
”不可,大汗!这个很容易会让你暴露身份!太危险!“
”那就算了吗?“大汗无奈地看着那块帕子,将弯刀收好。
”如果有缘,你的东西还可以送出去的。“
”有缘?“大汗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他想着那女子的样子,看着手里的帕子,不禁觉得今天的相遇有意思的很。
”我们约好了6天后,去拜访素嵩禅师,大汗,你准备好了吗?“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这次去,只是老朋友见一面,我们只是随便聊聊。那些凡俗之物,你不必费心思准备了,素嵩大师怎么看得上这些东西?不要再闹笑话了!“
”明白,大汗!“布拢说。
六天后,大汗带着布拢走进了寺庙。禅房的周围,来来往往烧香的人,有一半是他们的人。男女都有。
天气闷湿燥热。寺庙里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寥寥无几。
大汗经过偏殿时,停住了脚。
”。。。民不聊生,请菩萨保佑前线的将军旗开得胜,收复江山,保佑皇家子嗣昌盛,皇恩不断,换百姓安居乐业。小女子不求姻缘,不求福报,不求恩饷,但求天下太平!“一个娇小的女子,匍匐在地,久久不起。
她虔诚地上了香,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
转身便看到了在殿外的大汗。
小姐脸色惊讶,没想到又遇到见义勇为的侠士,难道他是跟踪自己而来的?
旁边的丫头也甚为惊异,她扶着小姐,说:”小姐,天气不好的很,就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一位容貌靓丽的富贵娇小姐,不求姻缘,不求福报,也不求恩饷,只为求天下太平,在这大热天,到这偏僻的寺庙烧香拜佛,实在罕见!“大汗微微笑着,先开了口。
”你没有来云岭茶庄领赏,为什么?“
”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先问的,你得先答了,我才能回答。“
”都说这个寺庙的菩萨最灵验,所以过来试一试。求天下太平有什么不对么?你我不都是天下的一份子?若天下太平,也不会有劫匪猖獗,那么大侠您也不会受这意外之伤了!“小姐说着,看了看大侠的手臂,那里微微隆起,显然还在包扎着伤口。
”我的小厮去了云岭山庄,打听到,你们的奖赏太少。那刻为了救你,我不假思索,是搭上了性命的。“
”所以你跟踪我,要讹诈我?“小姐听了,并不慌张,气定神闲地走出寺庙,站得离大汗近了些。
”倒也不敢!讹诈也并非我所能做的出的事情。今日碰到你,也是意外。我也是来这寺庙里拜一拜的。“
”那真是不巧。我既赏了你,你不要,那么我就把那些银钱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厮分了。大侠想必不是缺少钱财的人,您英雄虎胆,救人于危难,想必也不是为了回报。佛主在上,这份福报,弯弯绕绕,会回到您这里的!我只安心做个虔诚的好人,将来佛主会替我将这份人情还了!”
“小姐伶牙俐齿,好生厉害!那么好,我等着佛主将这份福报给我!”大汗说。
小姐微微颔首,向大汗告别,那丫头扶着小姐,快着步子离开。
大汗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小姐也忽地转过身,看到了注视她的大汗。她红了脸,低着头,快步离开。
“她是宁王府庶出的女儿,刚刚被封了个什么云和郡主。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过了片刻,有小厮过来向大汗耳语。
大汗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想着:“云和郡主。。。”
“这云和郡主是南宋贵妃娘娘为了削弱宁王府的力量,故意封赏的一个称号,为的是将她送出京城。”
“为何?”
“此女才智过人,虽为庶出,足不出户却在南宋朝廷中便也掀得起风浪。她出谋划策,让贾似道屡屡吃亏,从而让贵妃娘娘怀恨在心。”
“知道她将要被送往何处?”
“她被封为郡主,自然是去自己的封地。”
”去打听打听,她的封地在何处!“
”大汗这是何意?“
”我要攻打她的封地!“
“可是我们要攻打鄂州,再南下取临安!”
“末哥来信,让我们速回燕京,然而,我奉了蒙哥大汗的命令前来,如果没有战功,怎么可以北归称汗?”
“攻打她的封地,大汗这么有把握胜?”
“她心肠仁善,必不忍百姓遭殃。我们则可以轻而易举不战而胜!”
“可是那贾似道已经来了第二封信,要和议!”
“和议?”忽必烈冷笑出来,“这会儿来求和,怕是太晚了些。整个东南我们必将拿下!“
“大汗,是要将那云和郡主拿下,杀了吗?“
“不,我要得到她。传令下去,我们直接攻打云和郡主的封地,并且不可以伤她一丝一毫!”
禅音绕梁的寺庙大殿旁,来了一位清瘦的僧人。忽必烈见到他,立即弯腰行礼。僧人将他领到了偏僻的禅房,两人对坐着,天高海阔地聊着。忽必烈以化名列闻自称,素嵩大师看得出这位老朋友绝非凡俗之物,但闭口不问。
“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两人起身临别时,素嵩大师说了这一句话。
”大师何出此言?“
“你有心事,左右摇摆不定,都写在脸上!”
“我并未透露半个字!”忽必烈惊诧地说。
素嵩大师轻声笑了笑,说,“列公子,请记住我的话便是了。世上之事,庸人多自扰。列公子是果敢之人,想必心中自有丘壑。”
“大师见笑了!”
忽必烈与素嵩大师分别,想着自己衣装楚济、谈吐自矜得体,然而即便他受汉家文化浸染多时,仍然在这些道行深重的高人眼里犹如衣不挂体一般,藏不住任何秘密。他不禁感叹汉家文化的高深莫测。
忽然想到了那个云和郡主,那个能在奸臣当道的腐败朝廷,让贾似道连连吃亏的女人,引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
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手臂,感觉幸运之神就伴随在自己身边。
此刻,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尽管他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这么多年,他被蒙哥派往漠南,在草原地与农耕地交接的地方接管漠南的封地,他被都城的所有人嘲笑,笑他不再是快马扬鞭的草原豪杰,而多了份中原汉人的阴诡狡诈,也因此被蒙哥忌惮。低调守拙,韬光养晦的这些年,自己从未放弃过心中的那辉煌的理想,那个至尊之位。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为了迎接他的出生,祖父成吉思汗拿下金国首都作为迎接他的礼物。如今,蒙哥暴毙,自己羽翼渐丰,那个位置,他要得到。
可是,要怎么得到那个位置呢?不管用什么方法得到这个位置,都会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自己的犹豫,被素嵩法师全部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是蒙古的王子吗?在临安都城里,出现了像他这样的人,素嵩法师是不是早已预料到?南宋王朝摇摇欲坠,若是此时一鼓作气,必将全部拿下。可是,北方的阿里不哥怎么办?自己拿下了大好的南宋领地,自己却向阿里不哥俯首称臣吗?
离别素嵩大师,忽必烈带着一行人,分几路,快马奔向鄂州。
到达鄂州不久,他接到报信:贾似道再次求和,以江南为界,每年上供三千匹丝绸。
忽必烈仰脸大笑,不屑一顾。
“整个南宋,终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贾似道还有一个提议,他提议将一位王室郡主送给大汗,作为和亲!”
“和亲?这个时候还和什么亲?我有贤妻察必,足矣。要一个外族女人来和亲有何用?这种条件,贾似道怎么有脸提出来!”
“大汗,要来和亲的是云和郡主!”
“云和郡主。。。这老谋深算的贾似道,为了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真是机关算尽啊,竟然想了这个方法!”忽必烈心里不免替那个女人不忍。
“大汗,夫人来密报,哈勒和林的众臣密谋,要立阿里不哥为大汗!夫人让你速速回都!要不,这个云和郡主的封地,咱们就先不打了?”
忽必烈没有立即回答,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命令人给贾似道回信,答应求和。他还对使者耳语,说,“为了表示和议的诚意,我可以帮他解决那个麻烦的女人。只是和亲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提了。两国交战,虽然是为了重修友好而提出和亲的主意,但是,对方的派来的女人,终究是烫手的山芋,接不得!”
“大汗,您准备怎么解决这个女人?”
“在她来的路上把她劫过来。”
“劫过来?”手下不明究意,说,“大汗一向注重儒学,主张以礼仪待人。去劫一个你看重的女人,怕是非常不妥!"
“按照我说的做!必须在她到达封地之前把她劫来!不能让她落入贾似道的手里!”
“是,大汗!”
忽必烈的手下们,雷厉风行地在云和郡主到达黄州之前,将她劫到了鄂州,将她安置在他自己的金帐内安息。
当忽必烈回到自己的金帐,他被眼前的女子惊呆了。她气定神闲地坐在大汗的位置上,拿着笔写着什么。
见大汗来了,并不起身行礼,而是冲他笑了笑,继续低头写字。
“所以,别来无恙,忽必烈王子!”
“云和郡主,别来无恙!“
”所以,你在中秋节救了我一命,就是为了将我劫到你的金帐?“
”不,我救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郡主!这一切都是巧合!“
”你劫我来,是为了跟贾似道提条件?将我做人质?“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想?“
”你不如直接把我杀了,不要白费心机了。贾似道巴不得我死了。他才不会为了救我而答应你的条件。”
“不,他本来要把你作为谈和的条件,让你作为和亲的郡主嫁给我。”
“又来这一套,怎么总是让我去和亲呢?上一次,要拿我去跟金国和谈。还让我冒充公主。”
“你凭借自己的才智,逃出来了?”
“倒不是,金人不要我。”云和郡主笑了笑,放下笔,走下大汗的座位,说,“我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贾似道想把我摆脱了,还要利用我为他赢得战争的喘息的时间。我的国家怎么到了如此危亡的地步,让这个奸臣当道!”云和郡主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你们议和了?你收了他这个人情,决定帮他处理了我?侠心义胆是你的风格!”
“是的,名义上你已经死了!我已经告诉他,我把你杀了!”
“可是你并没有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忽必烈走近云和郡主,一把拉过她,说,“我要带你回都城,我要你看着我继位大汗!”
“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云和郡主看着大汗,笑了出来,说,”你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迎娶了我这个和亲的郡主,岂不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娶了和亲公主,那么我便不能再攻打临安了。最重要的是,你可知道和亲的人,下场多么悲惨?“
”你不想议和?“
”整个南宋,必将是我的囊中之物,包括你。“
云和郡主挣脱大汗的手,抬起头,直视大汗的眼睛说:”我身为南宋王室成员,哪怕是死了,也是国家的忠魂。“
”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左右你都没得选。你本来就是要和亲的。我把你劫过来,你便不再是和亲的郡主而要面临完全被软禁的冷宫的生活。你现在只是一个我喜欢的女人。“
”没想到,马背上鲁莽杀伐的蒙古人,居然玩起了计谋。你和你的祖父和叔伯们有点不一样。但是我告诉你,你的这个小把戏,还不成!“
”我会好好待你,我的妻子察必是个贤惠宽容的女人,她也会好好待你!”
“你认真的?”
“认真的!”
“你就不怕,我假装和你郎情妾意,然后一刀抹了你的脖子,杀了你?”
“你会给我生几个孩子,我会是你的孩子的父亲。我会是你的丈夫,你不会杀了我。”忽必烈说。
云和郡主看着眼神炽烈的忽必烈,心里一下子慌了神,她干笑着退后几步,然后拿起架子上的利剑,深深刺向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