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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毕业对话

楔子

窗外的斜阳再次透过窗帘,洒在林东手中打开泛黄的同学录上,泛黄的纸张上写着几行清秀隽丽的小字:

很高兴和你做了两年的同桌,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会记得你的。

然后旁边又竖着写了几个同样清秀的字:

祝你中考大捷,学业有成!勿忘我!!!

最后一排是一个字“霞”和日期“6.17”。

林东看着手中这张泛黄的同学录,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将肺腑之气一一倾吐。

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时候正是他初中毕业,这本泛黄的同学录正是他的初中同学录。

在那个贫乏的年代,这本同学录算是他青春的成长印记,那些美好的,在记忆里愈发珍贵;那些不愉快的,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又有谁还能保留当初那份纯真呢,那份美好的纯真也只能留存在记忆里。

林东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的回忆,可如今留给他的是难挡的苦涩。

随着眼前的字迹,他的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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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小路,两旁都是低垂的稻穗,金灿灿的一片,不着边际,看来又是一个不错的年景。

六月末,正是酷暑难当的时候,阳光格外的炽热,不知踪迹的蝉发出急促不安的聒噪,此起彼伏,让人好不安心。

石塘中学一般下午这个时候是非常热闹的,几百号学生在校园里折腾,让人觉得活力四射又喧腾不止。可今天下午整个校园却格外的安静,因为今天初三毕业会考结束了,其他年级都为毕业会考让路——放假!

毕业考试考完了,中午林东回了趟家,所以回学校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不由得加紧步子走进教室,以为教室会有很多人在收拾东西。

进去才发现教室只有另外一个男生在收拾东西,其他同学的东西不是收拾走了就是还没收拾,散落一地。

林东进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来,他丝毫不觉得毕业是一件值得伤感的事。

他只想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去和弟弟去街上买一个矿工灯回来,因为兄弟俩算计好,暑假要去抓田鸡赚零花钱。

“暑假去哪玩?”一旁的男生问林东。

“我呀?不知道,我要帮我妈收好稻子才有时间出去玩。”林东停顿了一下,坐在平日里写作业的课桌上,然后回答道。

“那到时候我去找你玩,要不到时候我打你家的电话,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好呀,反正我在你的同学录上留了我家的电话。”

说话间一个人影从林东眼前走过,人过去了,却留下一阵幽香,林东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的香味。

这个香味他闻了两年,除了放假在家,平日在学校上课他无时无刻都能闻到。

“紫霞仙子,这都毕业了还这么仙气飘飘呀?”林东继续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打趣道。

“你能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呀!我问你,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学校呀?”一个女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回家了呀,拿袋子来装这些书,我妈要我把东西全部带回去的。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带回去,我妈会打断我的腿的。”林东停下手中收拾的东西,笑嘻嘻地说。

“那你来回也不用那么久呀,你家离学校这么近。”

“好了,我和我弟弟去玩去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林东显得不耐烦地说。

“现在没事了。”女孩似乎听出林东不耐烦的语气,就停下问话,满脸闷气。

女孩叫秦紫霞,是林东初中两年的同桌,在林东的帮助下,她的成绩从年级中下游升到中上水平。

所以平日里,秦紫霞经常会从家里带一些好吃的零食给林东吃,当然林东也不客气,经常还“抢”秦紫霞的零食吃。

因此,两人之间的同学情谊比较好,经常一起说笑、打闹。

林东看秦紫霞突然没吭声了,又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今天的秦紫霞和往日相比似乎有些许不同,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忧愁,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平日里好听。

于是林东凑近秦紫霞,像看猴似的,上下打量着秦紫霞。

“看什么呢?别靠这么近!跟你不熟!”秦紫霞嗔着眉,说道。

“看你呀,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呀?”林东嬉皮笑脸地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突然毕业了,大家以后见面都难了,舍不得大家。”

“嗨,这有什么,想见谁就提前打电话,到时候赶集的时候,约起见面不就好了。”

秦紫霞不由得白了林东一眼,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悠闲了,来去自由了。”

“什么嘛,干嘛这么说我。如果你想见我,你打电话给我,我就可以去找你呀。我也可以找和我们玩得好的,一起去找你玩呀。”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哄我玩的吧。”秦紫霞听到林东的话,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高兴地问道。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咯!”林东满脸真诚的看着秦紫霞说。

林**然又觉得秦紫霞今天比平时格外好看,整个人似乎都带着一身的光圈,白皙的脸蛋,樱桃小嘴,他不由得看得发怔。

“喂喂喂,看什么呢?跟你说话呢?”秦紫霞见林东没反应就伸手推了一下他。

“啊,你说什么呀?”林东回神过来,眨了眨眼睛说。

秦紫霞笑嘻嘻地说:“我问你,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玩呀?”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来找你玩呀,你家离我家也不远,我去过你家的。”

听到林东这样回复自己,秦紫霞心里有点小失落,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会来找我玩了?”

“唉,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如果你想我了,你可以打我家电话,我就来找你。或者我想你了,我就去你家找你玩。”林东一顿解释,“你听明白了吗?紫霞仙子!”

秦紫霞听到林东说她想他,又说他想她,听起来就像毕业告白一样,心里不由得激动、紧张起来,突然觉得不好意思看林东。

林东见她没回应,又说到:“哎,我说的你听到了没?”

秦紫霞羞涩地赶紧回复说:“那你说的,到时候你想我了你要来找我哟。”

说完后连忙从座位起身,又说道:“我先走了,我爸爸在宿舍等我好久了,我先回去了。”然后款款地走出教室。

“好的,以后再见!”林东没有去看她的背影,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

林东继续抓紧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课桌里的书都全部清理出来了,就剩下废纸和一袋子的试卷。

他胡乱地把课桌里的废纸全部卷起,准备装到装试卷的袋子里,然后一起塞进这个大袋子里。

突然他手里攥着的废纸里似乎有一个长方形盒子一样的东西!

他松开手,从废纸里找到一个用精美包装纸包装好的礼盒。

“这谁送的呀?”林东瞧了瞧,包装纸上没写名字。

他轻轻把包装纸上的透明胶拆开,然后把礼盒拿出来,准备打开!

这时楼下传来呼喊声“哥,你在哪里……”,原来是林东的弟弟在楼下喊他回家了。

林东把礼盒放进装书的袋子,回应道:“老弟,我在我班教室,你要不上来帮我一起收拾东西。”

当林东和弟弟一起抬着一大袋子书回到家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林东想起还要去街上买矿工灯,于是门都没开,就把那一袋子书放在家门口乘凉的亭子里,然后兄弟俩急匆匆地去街上买矿工灯。

“我们有25块钱,妈说矿工灯只要23块钱,等下我们去买了矿工灯后去买点零食吃不?”林东的弟弟林北拉着林东问。

“等会再说,先去买灯,再说万一妈问起剩下的钱不哪里了,怎么办?”林东不太愿意把剩下的2块钱给花掉。

“我们就说灯是25买的,老板不肯少,这样妈就不知道了。”林北狡黠地说。

“你这是自欺欺人,妈都知道是23块能买得到,你说25块,妈会相信不了。”林东不禁白了一眼弟弟,用不太友好的口吻说着刚才的话。

“我不管,等你就给我1块钱就好,你不用,我自己去买。”林北赌着气,呼呼地说。

林东没有搭话,算是默认了弟弟的要求,他想,就算弟弟花了1块钱,妈应该不会责备他们。

“这两个鬼崽子,东西都不放屋里去人就出去玩了。”一个青年女人缓缓打开门,准备将林东的袋子提回屋子。

“怎么这么沉呀,都说要把书和其他的废纸分开装,又是胡乱一顿装。”

女人提起袋子,就顺势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然后把书重新规整好,把废纸和试卷用袋子装好,扔在院子的亭子里,打算等收废品的人来时就把它们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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