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果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拔出真枪，参加工作也有近三年了，他在派出所佩枪出任务的次数曲指可数，更别说开枪了。除了训练，他就没开过枪。这其实不算什么，很多警察干了十几年，实际任务中就从来没开过枪。可现在，他竟然听到了真实的枪响，不是演习。
他抬头望着网咔楼口的窗户，却看不清什么，几阵激烈对射之后，又静了下来。等了会儿，警察们以为结束了，特警应该控制了局面。有几个便慢慢站了起来，谁知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二楼竟然发生了爆炸。房屋剧震，玻璃破碎，一时烟尘迷漫。
门外的警察和民众几乎同时缩了缩身子，差不多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钟九龙举起喇叭放到嘴边，又喊：“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离开。”又推了把身边的韩果，“赶紧疏散人群。”又说，“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还不到你用的时候。”
韩果回过神，他连忙收好枪，站起身和其他警察一起，劝离分散围观群众，“走开，都走啦，这里危险，别拍了，请各位配合！”
此刻的围观民众终于醒悟了，很多人都自觉向外跑。少数几个还想看热闹的，也在警察的劝告下，跟着跑开。
韩果见人都散了，刚松了口气，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浆的轰鸣，他抬起头，就看见了一架印有红十字标志的直升机从远处飞越而来。卧槽，事情闹大了！他想。
PH.25
特勤主管洪涛拿着对讲机，问：“里边什么情况？”
“我……队长……我不清楚……”负责执行搜查的分队长回复。
“什么叫不清楚？”洪涛有些愤怒。
“真不明白……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开枪？……”
“谁开的枪？怎么爆炸的？”
“是我们自己的一个队员……他莫名其妙开枪射击自己人……然后……然后……在交火中，射到了煤气罐……”分队长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迷惑。
“伤亡怎样？”洪涛问。
“死了二名队员……一人重伤……”分队长说，“另外，那个队员的尸体已经在腐败，这是怎么回事？……没有这么快就烂的？……”
洪涛吸了口气，“别慌！楼上还有什么目标嫌犯么？”
“网吧里没有活人。”分队长语气越发迷茫，“我们兜底搜查过了。”这次行动本来就不应该出现意外，他们进去之前，已经有警察初步看过了，因为现场惨烈，死人太多，怀疑有重大隐情，这才派出特勤队再彻底搜查一次。谁知道会有人精神出问题？
洪涛也想不明白，尸体腐败是中了什么化学毒品么？这时救护车那边，匆匆赶过来一个医生，“你是大队长洪涛？”他头上身上，布满了灰尘，看来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是我。什么事？”
“这里需要隔离，让你的人出来吧。”医生说。
洪涛吃了一惊，“你是说这里有感染？”
“还是初步怀疑，你们先撤出来。市里打算派防化预控组过来。还有，所有接近过里边的人，要集中隔离。”
洪涛想了想，问：“张局长呢？”市警察局长张启明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
医生指了指左边，“已经跟他说过了。”
洪涛望过去，一辆警车边上，站着张启明。不但有张启明，他旁边还有二个官员，以及一个医生，聚成个小圈，正在商讨着什么。他隐隐觉得不妙，事件不但大而且麻烦了。
PH.26
李晨刚开着车，直奔机场，车里不只有宋小彤，还有他二姐和二姐夫。这车是二姐夫的，来的时候说好了，家里人不用来接，由二姐夫齐勖事先把车留在航空停车场，等他们下飞机就可以开，来去也方便些。他大哥没车，原本打算让齐勖来接的，齐勖有事，便这样安排了。
“去过警所了？”李玲玉问。
宋小彤点了点头，“去是去过了，他们那边很忙，不过答应我们先联系平台删贴。”一大早就去的警局，里面空荡荡的，人都没有，只留了个女警办事。昨天的办案警察没有碰到，自己又要赶飞机，机票是订好了的，只能稍微咨询了下，就出来接二姐夫妻，俩人要回上海，车自然要归还，于是一起去机场，等李晨刚宋小彤上了机，齐勖好把车开回家。
李玲玉翻着手机，“我昨晚想起来可以投诉的，就投诉了。我看看删了没有？”
坐副驾的齐勖转过头，“太晚了，现在好多转发了，删不干净。弟妹恐怕要出个申明，公开辟谣。”
宋小彤微皱着眉，“要么？”她觉得很烦，好端端的，出这种妖娥子，这不是飞来横祸么。
齐勖转回头，“咦，前边步行街好象出事了。”
宋小彤看了一眼，前面右侧路旁，有一条街被布幔围住了，二边站了身穿防化服的医护人员。
“有情况么？检测出感染人员了？”李玲玉坐直了身子，怛心的问。
齐勖忙翻看本地新闻消息，“没有发现新的确诊啊！”他说。
“那是怎么回事？”李玲玉在车驶过步行街后，还不住往后看。“他们好象在做消毒工作唉！”她发现了新情况。
齐勖也想再看看，可是车子已经开远了。他只好放弃，“也许还没有更新，等会儿会发布的。”
宋小彤脸色变了变，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海岛，防化服，陆战队员……她抚着额，神色苍白。李玲玉见了，扶着她肩膀问：“小彤，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宋小彤放下手，笑了笑，见李玲玉满脸关切，又说：“我没事。”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李玲玉扶着的手。
李晨刚瞄了眼后视镜，“小彤，你昨晚没睡好，要不推迟机票，改天再走？”
宋小彤忙摇了摇手，“不用，我没这么娇贵。”
齐勖忽然拍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这要是真发生了传染，机场可能要关闭，你们可能走不了。”
李晨刚迟疑了，“不会吧。”他说是说改机票，其实心里还是想回上海，公司那边请的假明天就到期了。如果不回，势必要再请假，想到老板那臭脸，就有些心凉。
宋小彤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李玲玉笑着说，“国内控制这么好，真要是有病例，也不一定会封的，就算要封，也不要紧，正好你跟小彤再休息天。你公司那里，也会谅解的，这是意外，不可抗因素。”她到是猜到了李晨刚的顾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