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这么狠毒,竟然将整个刘府都给烧了,竟一个活口不留,而自己的娘亲又是如何逃脱的,究竟……
羽落停住脚步,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觉得此刻该下一场大雨才符合她的心情,不,应该雷电交加。
一把嘲讽的声音传来,“竟还有雅兴赏景,看来是与周老将军相谈甚欢。”白宇烈将那个‘老’字故意拉长这念道。
羽落扭头看着靠在墙边的白宇烈,奇怪着他怎么一直站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嘲讽她,而她现在真正需要的不过是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罢了!
羽落没有再看白宇烈而是低着头无力的说道,“有的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我不敢让你相信我,你至少要相信周将军的为人。”说罢便朝将军府大门外走去。
羽落愣在原地,看着正对大门而立,正四处张望的人,心中的委屈终于泛滥,燕儿一般的飞扑过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早已崩溃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抽泣的说道,“你定是感知到我的心痛,才特意来找我的!”
暗夜几时见她这般过,一直如同男孩子一般的墨魂竟然如此脆弱的时候,看来定是发生了大事。
暗夜握着她的双肩轻轻将她推离,看着此刻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心中怜惜,连忙用拇指一一拭去,“怎么了,跟我说说,是小王爷欺负你了吗?”
羽落只是不住的摇头,身后传来脚步身,羽落只是轻声说道,“带我走!我想静一静!”
暗夜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转身便走,身后脚步身急促,一旋身拦在了他们眼前,“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是太子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别忘可羽落是我王爷府的人!”
白宇烈向暗夜身后看去,也是心中一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便哭成了这样,纵使是被长长的刘海遮掩,双眼的红肿却依旧清晰可见,此刻那张惨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冷嘲热讽让她委屈了,还是因为见到暗夜喜极而涕。
“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将她带走!”说罢白宇烈与暗夜擦肩一把牵起羽落的另一只手大力一拽便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白宇烈一脸得胜的表情,“看清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侍卫罢了!”
暗夜并没有接话,而是看着羽落说道,“我松手只是怕弄痛了你,我不走,就住在前面的客栈里!”脸上一抹安慰的笑,便转身朝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本来得意的白宇烈手一甩,回身等着羽落,“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书!”说着朝将军府里走去,待到大门口回过身,却见羽落依旧 站在原地看着暗夜远去的背影。
心突地恼火起来,怒吼一声,“还不给我滚进来!”
羽落回神回转,低着头朝大门走去。
白宇烈心中暗笑,就算是弄痛你,也不能让那小子得逞。
“你去……”
羽落经过他的身边完全没有停顿,直径走了过去,将他已经到嘴边的话全噎了回去。
“你!”
“小王爷,那份契约书,对我完全没有约束,刚才你拉了我的手,得给我一两银子!”羽落气哄哄的留下这句话便回了将军安排的院落。
金蕊不在房间,她将门关紧用棉被将自己包裹其中,偎在床里的一角,心里筹划着接下来该怎样做才能将所有的秘密解开,又能自保。
这件事情她不能对任何人讲,想起在现代自己就是被李庆灭口的,总不能在一件事上跌倒两回,所以纵使是心中所爱之人也不能全盘托出,羽落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懊恼,不该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只是在看到暗夜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真的想放下防备。
羽落正捂在被子里凝思着,耳朵一动,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传来,轻松的便听出来者是那个处处与她针锋相对的小王爷,心里骂着,妈的,我爹也被封了王爷,虽然不能与老王爷白世荣平起平坐,但是官职上是等同的,我凭什么就要低你一等、被你打压。
羽落心知他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于是一动不动,全当没听见,果不其然,白宇烈猛的掀开被子,还没看清眼前事物,只听羽落大喊一声,“淫贼,我没穿衣服!”
只见白宇烈连忙闭着眼转过身去,“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
羽落拿捏着一把哭丧的声音,“白宇烈,你个王八蛋,竟然闯进丫鬟的房间,看人赤身裸体,你就是故意的,大淫贼!”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谁信啊!”
白宇烈觉得自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便愧疚的哄道,“我给你银子,只是你这契约书上没有注明这项该给多少!”
“一百两!”
“什么?”
“耳朵聋了不成,我说一百两!”
“真当自己是金枝玉体,到槐香楼找个头牌姑娘也用不上一百两,况且你那孩童的身段,实在……”
羽落愤然,竟偏低自己的身材,要不是情势所逼她至于控制身体的生长吗,声音平淡冷清的说道,“我现在倒是很想去找四皇子聊聊天!说一说你为何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你竟知道?”
“拿银子!”
白宇烈叹了口气,没敢回身,而是将手中刚写的契约书递了过去,“你看一看吧!”
羽落坐在床上悠闲的看着契约书,还不时的提醒着傻愣愣站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白宇烈,“不许回头啊!”
看完之后将契约书揉成一团便扔在了地上,嗤之以鼻的说道,“我凭什么同意,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扮演你的情人,还必须时时刻刻,还不能对任何人透漏,干嘛偏偏选定我,按你的话说我的身材像个孩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还不如去青楼里面雇佣一个头牌!”
白宇烈看着地上的纸团,她竟然敢将自己拟定的契约书揉烂扔掉,真是胆大包天,竟还以牙还牙的将前面自己攻击她用的话,反攻回来。
俯身捡起地上的纸团,余光瞥见坐在床上两条腿悠闲乱荡的羽落,更难以控制自己心中一触即发的小宇宙。
“你竟敢骗我,明明穿着衣服!”
羽落扣着自己的手指,悠哉的说道,“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君子,竟然想要偷看,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穿着衣服?”
白宇烈将皱皱巴巴的纸绽开,伸手从她的头上摸索出一根银针来。
这举动吓得羽落惊恐的睁大眼睛,他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藏在发间的银针,这举动并不简单。
白宇烈拉过羽落的食指,举着银针,毫不怜香惜玉的快速刺下去,然后两指用力一挤,压着她染满血的手指在契约书上画了押!
将银针扔至一旁,看着契约书上那鲜红的手印说道,“你若是敢违背契约上的内容就休怪我无情,若是敢不经过我同意便逃跑,我的鹰骑二十四卫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将契约书叠好揣进怀里,一回身步伐轻快的走了出去。
羽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他竟能毫不费力的找到自己头上藏着的银针,要知道她藏暗器的手法连云影师父都赞叹,难道是自己的功力退化了?
已经好久没有穿这身湛蓝劲装了,羽落戴着银质面具,飞身进了客栈一间房的窗口。
房间漆黑,只能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事物,正中的圆桌前果然坐着一个人。
“你竟一直没睡,坐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暗夜旋风一般的起身来到羽落面前一把将她抱紧怀里。
“我在去溪顺国送信途中便听说小王爷遭埋伏与一个丫鬟掉崖的事情,担忧着你的安慰,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见你!幸好你没事!”
暗夜一手轻抚在她的发间,“没事便好,我真不敢想象若是……我、我该怎么办?”声音里隐不住的哽咽。
“别人不知我有武功,难道你还不知,我怎会有事?”
“只要没有看到你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我的心都无法落回实处!”
羽落转身拉着暗夜来到圆桌前坐下,却看暗夜站在椅子前犹豫了半响。
“为何不坐,站着说话不累吗?”
暗夜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坐了下去,还是一蹙眉闷哼一声,一只手杵在桌子上已经握成了拳头。
羽落赶紧站起身来到他面前,离得近了方才看清他的额头已经渗出大滴的汗来。羽落伸手去擦,“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连忙将他拉起来,转到他的身后,蹲下身看去。
暗夜赶紧转身躲过,与她拉开距离,“你、你干什么?”
羽落站起身,眼中泛起感动,“你竟是不眠不休策马而来?”
他身后的裤子上依稀可见斑斑血迹,之前在将军府门前她竟然没有注意,现在想来,那时他离去的背影脚步却有蹒跚,定是为了赶来看自己日夜换骑才将两股磨破的。
“傻瓜!小的时候让我给你搓背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现在怎还躲我了?”羽落将暗夜拉到床边,将他按倒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