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突然闭了嘴,看着眼前的周婉莹和四殿下,心里明白解释也是无用的,不会有人信她,怕是暗夜也不会信她的。这个时代本就男尊女卑,再加上自己这丫鬟的低微身份,还能怎样,若是主子想要了她,也是顺利成章。只是她不能苟同,她有现代的思想,也不屑借此机会上位。
想起与暗夜分别是那一个吻,心里酸楚起来,提起脚步缓缓朝门外走去,经过周婉莹身边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胳膊,踉跄几步,尽力稳住身体,迎眼看向周婉莹,竟是居高临下,脸上是丫鬟不该有的高傲。
周婉莹冷哼一声,“你可真会演戏,我碰你一下你就摇晃不止,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以此来博得白宇烈的同情!”
羽落隐在刘海后面的两条眉毛凝成一团,“随你怎样去想,若是他的心在你这,你又何苦畏惧于我,若是不在,你该想想如何挽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说罢提起全身的力气一甩,将胳膊抽出便往外走!
与四皇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余光看去,对他的出现感到疑惑,这种时候他的出现未免太不合时宜,虽然有着充分的理由,但是素问四皇子不管诸事纷争,这会子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这一回白宇烈没有拦她,而是对着门外喊了声,“莲心!”
莲心快步进屋,微微欠身,“莲心见过四殿下,见过婉莹小姐!”
白羿飞朗声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让请来的那几个大师父将拿手菜都一式两份的做来,再备上好酒,一份送来我这里,一份送去羽落的房间,还有,平素与羽落常在一起的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 那丫鬟叫金蕊。”
“我见羽落总是与金蕊说笑,想必是关系好的缘故,待会就让金蕊陪她一起用餐,日后不必再给金蕊分配活计,负责照顾羽落就好。”说罢顿了片刻补充道,“告知金蕊不必与她主仆相待,羽落不喜欢,以朋友的名义照顾着就行!”
莲心抬眼一脸的疑惑不止,“是,主子!”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二位赶路想必也累了,我派人安排房间,先休息片刻,待酒菜备好我们一醉方休,我们三个从小一同长大,已经好些年没有这般聚在一起了,羿飞能如此顾我,我甚是高兴!”
暮色斜阳将尽,半月已经悬空……
金蕊拎着两大食盒的菜品进了羽落的房间,盘盘碗碗的摆了满满一桌子,见羽落还在床上睡着,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想要叫醒她,见她睡得正香却又不舍,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怕凉了不好吃。
正在犹豫之际,只听“啊”的一声,吓得金蕊跳了起来,向后退去。
只见羽落笑得在床上直打滚,“金蕊胆子真是小,若是会功夫,眼下早就吓飞了。”
金蕊拍着胸脯,舒了口气,埋怨道,“魂灵已经被你吓飞了!亏你想得出来,竟玩些小孩子的把戏,无聊!”说罢一声不吭的回身朝桌子走去。
羽落连忙下地,急得连鞋袜都未穿,“你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我见你蹑手蹑脚的模样甚是可爱,逗逗你罢了,哪里知道竟吓到了你!”说着拉住金蕊的手,“好姐姐,原谅羽落,羽落还小!”
金蕊憋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话你也好意思讲,你还小,眼看着快到十八岁了吧!”
羽落赶紧伸出食指拦在她的嘴上,嘘声说道,“不要说我的年龄,这可是个秘密!”
金蕊翻了一个白眼,“你的年龄有何好隐藏的?总是搞得神秘兮兮的,让人怪紧张的。”
羽落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这不发育的身体,若是让人知道我已经十八岁了,怕是会被当成笑柄!”
“你就是平素吃得太少,府上待下人不薄,哪顿饿到你了,主子待你又特殊关照,还不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却每顿只吃草,能长身体才怪,今天我就要盯着你将桌子上的东西都吃了!”
羽落转头看去,吓了一跳,“满汉全席不成?怎么这么多?”
“反正主子说了,若是你吃我才能吃,若是你不吃我就只能看着!羽落你就当可怜我,今日开荤吧!看着你瘦成这般我都心疼!”
羽落咧嘴笑了起来,拍拍胸脯,“心疼什么,我健康得很!”却不争气的咳嗽起来。
金蕊讽刺道,“哼,还真是健康!”
门外也传来一把声音说道,“哼,还真是健康!”
白宇烈跨步进屋,“金蕊,去取一壶红糖水来,桌子上的酒是你的,她只能喝红糖水!”
“是主子!”
白宇烈回身见金蕊已经走远,一把将羽落按在圆凳上,回身走到床边拎起她的鞋、袜走了回来,竟蹲在她的面前。
将她的两只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拂去脚底的灰,准备帮她穿上。
羽落赶紧收腿,“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
白宇烈大掌钳住她的脚腕,“不可以拒绝,我有责任照顾你!”
此言一出,激怒了羽落,之前他口无遮拦的陷害自己,现在又跑来招惹自己,羽落真是后悔救了他,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一下子窜起,两步跨回床上,骂道,“白宇烈,你、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白宇烈也气,“对你好点竟不领情!”
“行了,情我领了,不必对我好!你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惩罚!”
“你真是不知好歹!”白宇烈愤然,本来愧疚的一颗心竟被她践踏,于是再度讽刺的旧事重提,“暗夜帮你穿鞋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躲?”
羽落气结,甩下一句,“有钱难买我愿意,你管不着!”说罢一躺身拉过棉被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他。
白宇烈双手握拳,自己竟然一再的纵容这个小丫鬟,简直反了她了,几步跨到床前,去拉被子。
“有能耐跟我猖狂就不要躲!爷今天非得好好规矩规矩你不可,敢蛮横顶嘴!”
被子里传来羽落的闷声,“白宇烈你当真不是个男人,少以爷自居,能称得上爷的,至少气宇不凡、宽宏大度,就你这善变的嘴脸,用得上了就百般的好,用不上了就冷脸相对,你当我是傻子?”
白宇烈一愣,顿了手上的动作,难道这丫头看出什么端倪了,若是她都看出来了,怕是外人也不难瞧出吧,看来还是戏份不够,得加大力度才行,只是……
白宇烈手上一用力,将被子掀开,只见羽落蹙着眉,一只手握住另一手的手腕,她没有料到白宇烈会突然用力,感觉腕上温热,准是伤口裂开了。
本来想要发作的白宇烈突然就失了言语,看着她脸上痛苦却又强忍的表情,连忙自责道,“我忘了,忘了你来了身子!”
羽落咬着后压根说道,“求你了,别再跟我提起这件事了,任谁听了都以为我们有了夫妻之事!若是让暗夜知道,我还怎么……”
“暗夜!暗夜!爷不是说会给你找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主,一个侍卫有什么出息!”
“被你这般诋毁,哪个主还能要我?”
“那就在王爷府呆一辈子,还怕爷养不起你?”
“我可没有勇气面对你一辈子,折寿!”
“你!你这嘴还真是不老实!”说着白宇烈凑了过去。
羽落坐起身往后躲去,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你,你喝酒了?”
“好久没有这般爽快的喝酒了!”白宇烈整个身体已经爬到了床上,羽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提起一脚踹了过去。
却被温热的大掌擒住,放在他因喝酒而滚烫的脸颊上,羽落用力收却没能收回,“白宇烈,你个神经病,酒品这么差就不要喝,我要告你酒后性骚扰!”
白宇烈闭着眼睛甚是享受凉凉的感觉,一只手胡乱的在另一面的脸颊上扇风,嘴里嘟囔着,“性骚扰?”
羽落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两条腿蹬三轮一样的踹在白宇烈的身上,“滚开滚开!”
耳边突然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羽落便更急着摆脱白宇烈的束缚,“白宇烈,你快闪开,来人了!”
白宇烈睁开眼睛,他自然也听到了脚步声,轻松的分辨出来者何人,却没有放开羽落的脚,而是大掌一带,拉着她的脚腕将她拥进了怀里,翻身将其压在床上,便要俯下头去。
羽落体能尚未恢复,只能手心旋出一柄飞刀,那刀已经举至白宇烈的腰间,他若是敢她便刺下去。
白宇烈停下动作,眼光里蒙上一丝羽落看不懂的神色,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你在害怕,怕我真的吻下去,若是他,怕是此刻你早就闭眼了!”
羽落将头侧向一旁,“小王爷既然知道为何还这般?”
白宇烈低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已将你当成自己的心腹,便不想再瞒着你,帮我演一场戏,就当是为黎明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