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莹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是我不好,但你毕竟是皇子,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我怎敢不守!”
“我只当你是我的妹妹,何来的君臣之礼!”白羿飞少有的冷了声。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周婉莹赶紧拿出小时常用的计量,两只手拉着他的衣袖不停的摇晃着,“羿飞哥哥,是我错了,不该这般生疏的对你,你原谅我可好!”
“哼,一声不响的跑到军营,一呆就是三年,回来也有两载了,竟总是一副看不到我模样!亏我将你当成好朋友看待,你和白宇烈都不可交,都将我们小时候一起的时光忘了!”四皇子甩开她的手,越说越生气。
“哎呦,手痛!怎会流血了都不知道!”周婉莹退了两步,将一双手举到眼前。“肯定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再一抬眼,只见白羿飞已经提着一把长枪抵在了一直在一旁听声的总兵脖颈,“四殿下饶命啊!”
将周婉莹吓得一愣,从来没有见过他还有这样冷酷的一面,赶紧将手心翻了过去,“我骗你呢,怎还当真了?”
白羿飞扔下手中的长枪,“早猜到你在骗我,我吓唬你那!这长枪真是沉!”
周婉莹舒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你那模样恨不得杀人,你可真会演戏!”
一旁的总兵腿一软,已经瘫坐在地,心里骂着,不带这么玩的!
“难道总是被你牵着鼻子走,这几年我一直在想该如何为自己解围,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说罢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马从不远处的树下奔了过来。
白羿飞翻身上马,伸出一只手来。周婉莹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用意。
“快上来啊,难道你要骑着受伤的黑玄?”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
周婉莹伸出手去,借力跨上了马,白羿飞驱马前行,俯身一把拉住黑玄的缰绳,“你的马受伤了,怕是不能跑得太快,我们慢慢踱马过去!”
“可是,可是我担心宇烈的安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放心,他无碍,他的贴身丫鬟帮他解了毒!”白羿飞一脸的淡然,看着前方弯弯曲曲的小路。
“你怎么知道?”周婉莹不停的往前挪动身体,与他保持着距离。
“自然是从侍卫那里打听到的!”
“哦,早知道我也打听了,一听说宇烈受伤落崖,我便慌了手脚!”
“难道你都不生气?宇烈竟为了府里的小丫鬟抛弃你,你还这般牵挂着他?”
“他无情,我却不能无意,毕竟、毕竟我心里有他!”
白宇烈苦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炒猪肝脸都要绿了,筷子大力的拍在桌子上面,“给我撤了!”
“主子,这是羽落姑娘吩咐的!”丫鬟怯怯的说道,站在一旁一动未动。
“我是主子,还是她是,听我的,将这菜给我撤了!”
丫鬟连忙上前,将桌子上的猪肝端起来,准备撤走。
只听脚步声缓缓传来,“给我放回去!”
丫鬟回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连忙将炒猪肝放在桌子上,“主子,奴婢先下去忙了,羽落姑娘来伺候你了!”说罢转身便逃。
在这琉璃望月驿站已经呆了三四日了,山里的空气极为新鲜,四处都是鸟语骊歌,羽落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些许,起初下地行走都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脚下仿佛踏在云朵上软弱无力,现在她已经能到院子里散步了。
慕容公主眼见白宇烈飞身跳崖去救自己,再加之这些日子羽落一直睡在他的房中,虽是分睡两张床,外人看来却是睡在了一起,她也不敢再造次得罪白宇烈。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为了让你补补血,我还不是日日陪着你吃!”
“我就不明白了,我受伤在身,为何你看起来比我还虚弱的样子?我看这猪肝还是你替我吃了吧,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白宇烈将眼前所有补血的吃食都推到了羽落的眼前,“我不需要补血!”
羽落打着陪吃的旗号,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日补血的餐食,哪里还敢,生怕露出马脚来,自己的血液能解剧毒,不尽然是件好事,唯有隐瞒。
“我又没病,我吃这些做什么,你若是不吃就扔了!”说着羽落端起桌子上的东西就要倒掉。
“住手,反了你了,我看你是分不清主仆身份了,给我回来,坐下!”
羽落看着莫名其妙发怒的白宇烈,乖乖的端着东西回去坐好。
“必须都给我吃了!不然就是浪费!”
羽落盯着满桌子的餐食,连日来都吃这些,此刻她看着这些就想吐,当真是吃得腻了。
“这几日你的脸色惨白,晚上睡觉的时候竟总是轻哼,你到底怎么了?”
羽落低下头不敢看向白宇烈那双锐利的眼睛,生怕被他洞悉。
白宇烈轻咳一声,极为艰难的说道,“难道是女人来了身子,不好意思说?”
羽落触电般的抬起头,看向白宇烈,这回换成白宇烈低下了头,同样病白的脸上竟带着一丝绯红。
羽落忍不住爆笑起来,“小王爷竟然有小白兔的一面,真是难得!对,我就是大姨妈来了,晚上轻哼就是痛经难忍!”羽落真是感谢他给的这个说辞,完美的遮掩了她需要补血和手腕的疼痛!
白宇烈抬起头猛的瞪过去,脸上依旧挂着那两抹红,“什么大姨妈来了,什么痛经,听不懂!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反正,反正你将这些东西都吃了!”说着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有点不知所措的拿起一旁兵器架上的雁翎枪,想都没想便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羽落赶紧奔到门口,大骂道,“你疯了不成,伤口尚未愈合好,竟敢练枪!”说罢便朝他走去。
白宇烈停了手,回身说道,“一时技痒,忘了!”便朝兵器架走去。
突然一抹红影飞奔而至,纤臂一伸从后面抱住了白宇烈的腰身,“你可知道我担心得寝食不安,你这个坏蛋!”
一股淡淡的香气闯进白宇烈鼻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手上一松长枪倒向一边,白宇烈低头看向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也将自己的一双手附上,压低声音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
周婉莹也压低声音问道,“宇烈,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听你和爹爹的话了!我要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可知你对我的重要?”
“我懂,都懂,难道你信不过我?”
周婉莹侧目看向站在正房门口的于羽落,冷哼了一声,“是信不过!”
“小王爷不愧为霄暄五杰之一,竟让婉莹妹妹这般牵挂!”
白宇烈连忙掰开周婉莹的手,与她拉开了距离,“四殿下怎么来到此处了?”
“还不是为了护送我来找你,我出门走的急,竟然忘记带玉牌了,你封了通往这里的官道,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便被兵士带到牢房里了!”
“四殿下也担心宇烈的伤势,竟不辞辛苦的前来看宇烈,看来小时候的情谊不是白交的,宇烈心中高兴!”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唤得如此生疏,还像以前那般,唤我羿飞就好!”
“好,羿飞!你也别再叫我小王爷,听着别扭,叫我宇烈!”
两个人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竟来了个拥抱。
羽落看了一眼周婉莹,那烈焰一般的眼神每次见了她都恨不得喷出火焰烧死她一般,那眼眸竟比身上的红装还鲜艳。
赶忙转身进屋将门掩上,回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红枣枸杞炖桂圆仰头便喝,看来即将上演一场惊心动魄,以现在自己的体能怕是抵挡不了那狂风暴雨,眼下唯有补充体力。
咣铛一声,门被大力的推开,周婉莹进了屋,一脸的不友善,“行啊,几日未见胆子大了,见了我不请安,竟掉头便走,还将门掩上,这里是小王爷的房间,你这贱婢也敢自由出入?”
羽落屈身一礼,“婉莹小姐想多了,我只是见你们来了,要将这桌子收拾干净,好给几位上茶罢了!”
“哼,收拾桌子需要关门?”周婉莹步步紧逼,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只是婉莹没有她高,若是四目对视还需微扬。
只听哗啦一声响动,院子里叙旧的两个人赶紧朝屋里走去,只见桌子上的碗筷都砸碎在地上,羽落躺在一侧,撑起身子又倒了回去,这一次她真的不是在演戏,眼下她久站都是问题,这个时间她该躺在床上才是,她只是心里想着快些恢复体力,今日便站得久了。
白宇烈一把捏住周婉莹的手腕,“你竟如此歹毒,难道不知她为了,那个来了身子!”
屋里其余三人当下傻了眼,周婉莹愣了半响突然哭叫起来,“白宇烈,你,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羽落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本来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终于绯红一片,“小王爷,你,你可不能乱说毁我清白,你,我,哎呀……”羽落一跺脚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急得已经磕巴了。想起暗夜,心里便是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