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个小院外,院墙上的蔷薇花开的娇艳,在夜灯下泛着水光。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妮子外套,下装是黑色的西装长裤,脚底一双皱皱的过时老皮鞋。她笑着迎上社区工作人员手里的包。此时的李莫青知道自己需要跟上去,面馆对面的男孩就是被这群叔叔阿姨带走的,她心里也模糊的知道,母亲似乎将在今天与自己不再相见了。
她在门口回头看开走的汽车,默默无言的跟上女人的步伐。女人把她带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的整齐的罗列着四张上下铺的床,屋子的中间拍着一张长长的桌子,说是桌子其实是两张长长的凳子合在一起,八张小凳子依次在长桌两旁排开。
“我是这里的管事,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吴妈,门背后的这张空床以后就是你的了,虽然条件没有你以前的好,但是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强。因为你相对来说比她们要大上许多,以后你每天七点起床来帮我洗菜做饭,吃完饭以后会有人来院里讲课,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听听课,但是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你必须过来帮我午餐,当然,晚餐也是需要你帮忙的,由于下午是你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因此你可以四点半就来帮忙,我不是在为难你,经常做事情有利于你以后找个好人家。今天已经很晚了,你赶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晚上九点以前必须上床睡觉,现在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说完这些,吴妈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桌上就转身走了。到门口时忘记什么似的突然回身:“对了,以前可能没有人教过你,但是你既然到了这里,你就需要知道,以后像包袱什么的都要你自己拿。。
她怔怔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动作应该是什么。直到一群女孩儿从屋外推开了门。她们都是短发,瘦瘦的,和她一样,都不是很高,有一个较小的黄头发看上去要稍微胖一点,但是脸蛋上依旧毫无气色,似乎是缺少一些孩子的活泼。没有人主动和她讲话,各自端着一个小盆子放在桌底,回到床上。睡在她上铺的黑眼睛女孩说爬到一半又转头对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如果我被你吵醒的话,有你好果子吃。”她转头看像以后即将睡在她上铺的人,皮肤黝黑,一双狐狸眼,如果再长大一些,如果换做他人,一定会被吓住,但是她,除了包袱里的褪色衣衫,别无他物。
眼看着就要到熄灯时间了,她还没有洗漱,只好自己出门找寻洗漱的地方,穿过走廊,楼梯的左转处有一个人背光站在那里,她不知道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不过想来在这种地方,应该是个女生吧。于是上前想要询问洗漱间在哪里。
在她靠近的时候,那个人转过身来。虽然男孩逆光站着,但是她仿佛能够见到夜色里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就是他的表情。男孩没有说话,只是撇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擦肩而过时对她说:“既然已经来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在这里好好生活,对了,女生的洗漱室在走廊的另一头。”没等她回应便离开了。
她站在他站过的位置试图探寻他刚刚在看些什么,只是身高不够,只好踮起脚尖往外探头,也只能够看见这栋建筑的大门一角。
洗漱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其他女孩已经睡下,她只好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被子死死的压在身上,但是很意外的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