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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是赝品(下)

这天晚上,两人喝得烂醉,赵树华没法开车,打了的士把白乐乐抱回自己家。在他柔软的大床上,他沉默地要她再要她……

这个时候的白乐乐正处在凡事都没有目的的年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要什么,她所能做的,只是跟着自己孱弱的内心走下去,茫然的,无措的,还带着一点小女生才会有的莫名其妙的悲壮与欣喜。

接连一周,每天下班赵树华先走,在公司不远的路口等她。她再像小偷一样跟过去,看看四下无人,钻进车里。

赵树华对这件事的解释是:“我们还没有定下来就公开,对你不好。”

她认为他言之有理。

白乐乐在北京租的房子,挺贵的。她想彻底地搬到赵树华家里来,可是不好意思开口。

周一的早上,赵树华出去办事,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白乐乐:“你帮我把上周那个桃木古床的鉴定报告写完。"

白乐乐去他电脑里拷资料,打开他的电脑里,有一个文件夹叫“相片”,这是一个会吸引她的文件夹。

在里面,她看到了里面的很多张相片,两个人的。

一个年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赵树华怀里笑得像一朵花。

白乐乐的脑子一片混乱,这个女人是谁?要去质问他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中午赵树华回来,走到白乐乐的办公桌前,笑笑地敲了一下。

白乐乐把报告递给他,装作若无其事,说:“我看到你跟你女朋友的相片了。”

赵树华没有任何反应,口气自然得就像在说今天去哪吃饭。他说:“是的。她在加拿大。”

白乐乐心如刀绞,她鼓励自己不要失控,如果她发疯般地问他,你以前为什么不说,如此等等,那么话一出口她便先输给了他。

白乐乐苦笑了一下,现在他把所有的包袱都推给了她。

如果她继续若无其事,那么就是接受做“情人”了。

如果她不理他了,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亏她还天真地想和他住在一起呢,真是可笑。

这种感觉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有屈辱。

这种感情那么容易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妥协,白乐乐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

第二天下午,赵树华在微信上问:“今天你要回家拿换洗衣服吗?带我去你家吧?我还没有去过你家了。”

白乐乐没好气地回答:“合租的,不方便。”

赵树华继续央求:“没关系,我就去坐坐。我喜欢的女孩子,我也想去她的房间看看。”

话说得叫人心酸,白乐乐的心像奶酪一样软下来。

晚上下班,白乐乐指路,把赵树华带到家里。

房子是三个女生合租的,每个月每人2000块,窗户还是老式的,窗台上放着一个女孩养的一盆仙人掌。

房子没有阳台,女孩子们的内衣内裤都在窗外的长竿上晃啊晃。

赵树华感叹:“你住的条件这么不好哇。”

但是他也没有说让她搬到自己家。

他只说:“你快拿两件衣服,咱回去吧。”

在载白乐乐回自己家的路上,路过银行,赵树华把车停下来,拎着包去取钱。

白乐乐看着他微微发福的背影,忽然有下车的冲动。

她不想在这里等他了,她不想跟他回他的家了,她也是爹生娘养的,为什么就要忍受他给她带来的屈辱?

她决定跟赵树华好好谈谈。

过了一会儿,赵树华满面春风地回到车上。他把一叠钱放在她腿上:“你拿着用吧,住得这么不好,真让我心疼。"

白乐乐看到那厚厚一摞钱,她吃惊地转过脸来看着他,像《色·戒》里的王佳芝,看着大戒指,说不出话来。

赵树华呵呵一笑:“我知道…直接给钱可能不太好,不过我实在不知道我能怎么帮你…”

白乐乐的手没有动,她不好意思把钱装起来,但是她又太需要了。

赵树华伸手打开她的包,把钱放进了她包里:“拿着吧,乖。”

白乐乐强忍着眼泪,她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原来他也是爱她的。

忽然,她很傻地问他:“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她想要的答案是,他会说喜欢她,心疼她,他说心甘情愿等等。然后你可是,赵树华忽然话锋一转:“你明天去趟山西吧,我找一朋友跟上次那个主儿联系上了,上次你说那不是赝品,他还挺不甘心的。你这次说想再看看,就肯定的说成色太差,就值3、5万块钱吧。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白乐乐的身体一抖,心脏像被什么拽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赵树华补充道:“我实在是太喜欢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觉得那就是我的,太精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黄玉佩…为这事我还专门查了一下资料,太原真的有个曹府,可惜记载并不多。”

赵树华一直滔滔不绝到泊好车。

白乐乐终于明白她正身处黑幕中,但其实,她是第一次接触黑幕,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搭上了。

她突然说:“我有点晕车。”

一进赵树华的家门,白乐乐冲进卫生间,开始默默地哭起来。

原来真相大白了。

是的,这黄玉佩的市场价至少在百万以上,赵树华给了白乐乐区区2万元,只是九牛一毛。

其实,他是高估了她,他以为她真的看出了那黄玉佩的端倪。

所以他先用“谈恋爱”的名义笼络她,以便统一战线。

那次的相片曝光,只是一次试探。

如果她闹了,就是爱他,爱他肯定会帮他:如果她不爱他,就是她接受与他同伙的现实,这样就是花钱就可以摆平了。

但是这钱要给的既温情又要让她明白,他都做到了。

白乐乐因压抑哭声而流鼻血了,她看着血顺着鼻尖一滴一滴落到洁白的瓷盆上,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昏暗,古玩鉴定师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亵渎职业,沦丧操守,她觉得天都塌了。

如果收藏家在这种权威机构还会上当受骗,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第二天,白乐乐登上了飞往山西的班机。

几万英尺的高空,云像海面一样温柔地铺开,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的情人上司出资,人生真是荒唐,回想起从遇到那黄玉佩起,所发生的一切,那是真正的恍如隔世。

按照赵树华给的电话号码,白乐乐找到那山西大汉。对方非常吃惊,却又带着欣喜。

他相信她,信任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因为她赞美过他心爱的宝贝。

白乐乐说,你能把那黄玉佩再拿给我看看吗?

九百年过去了,曹府的小丫鬟早不知魂归何处,不知是否记得世态炎凉。

唯有这黄玉佩流存于世,光洁醇良,温润如初。

白乐乐轻轻地握着它。它是一个真正的宝贝,它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价值。

她说:“这是个绝世珍宝啊。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她的眼泪滴落在这无价的黄玉上。

白乐乐在心底长叹,九百年前的小丫环是否阴魂不散,这卑微的感情附于她身,于是世上又多了一场错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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