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阴魂灭了后,就把贴在门和窗户上的镇灵符揭下来,尘归尘,土归土,魂飞魄散对于这游荡于世间的心灵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年轻气盛做事总是那么的冲动,凭着一股气就做出了这样一个结果,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爷爷说万物皆有灵,这时的我却担心沾染起因果来。不过转念一想,恶魂结善因,想来我也是沾的善果吧。就这样安慰自己,我把书房的门打开,走了出去。
刘氏兄妹就在沙发上坐着,见我出来,刘大蒙赶紧站起来,问我说辰辰怎么样?没问题了吧?我心道刚刚叫他们出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书房,却是多虑,从把阴魂逼出到将其消灭,除了我被撞碰到墙上,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想动,莫非是我很强大?心里便不觉有几分得意。嘴角哑然一笑,对刘大蒙说,怎么会没问题,不是还有一个在医院里躺着的么?阴煞之气入体,轻则偏瘫,重则死亡,还是要赶紧把阴煞之气拔出来才行。本来看到我出来,刘阿姨就有了兴奋之情表现出来,但是听我这么一说之后,却又惊慌起来,赶忙说到,辰辰你一定是得了阿舅(我爷爷)的真传,一定要救救我老公啊。我说既然来了,肯定要把事情完美解决掉。这样吧,在医院不方便,你先去办理出院手续,把人带回家里来,我和舅舅(刘大蒙,我们那都是这么叫的,同姓就叫叔伯,异姓都称舅舅)去找些拔阴煞需要的材料。
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由于县城小的很,偏远山区嘛,半个小时都能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所以我们就先去农贸市场买了糯米,足年的大公鸡,去郊区找了些蒿草,挖了些蚯蚓,去稻田里弄了好些蚂蟥,其他杂七杂八的中药自不必说,弄好这些,我回忆了一下巫术中拔阴煞所要用的材料,查缺补漏,翻弄了一下见都备齐了,便和刘大蒙返回了刘阿姨家。刘阿姨家离医院也不是很远,却是比我们先回到家。她带着她老公出院回到家,老公就一直在卧室里躺着,还是昏迷不醒。这样下去没有医院里的点滴伺候着,饿都饿死了,所以得赶快让他醒来。我便让刘阿姨去把中药熬了,而我则把爷爷以前备的镇宅符抽出几张,趁着这空挡,贴在了各个门头上,并嘱咐刘阿姨,这阴魂入宅,煞气已成,将来啥路过的‘朋友’都喜欢在这歇歇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镇宅符是要贴上一段时间的。往后的日子,要在初一十五,用艾叶加蒿草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进门感觉不到心头一凉为止。这个你们可以找只猫或狗试一下,若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就是家里环境的阴魂磁场已经消散了,便没有大碍。
此时药也熬好,我便让刘阿姨用冷水把买的糯米粉取一点勾兑一下,将药倒入其中,然后灌进她老公的嘴里。一边扶起她老公灌药,一边我用糯米粉抹在他的小腹,在抓一把糯米,轻轻的挤压着。突然她老公眼睛一睁,我赶紧让开,他就哇的一声,吐的床上地上都是,虽然这两天都一直昏迷,没有进食,却也吐了黑黝黝的一大摊,腥臭无比。我看他眼睛通红,布满血丝,仿佛好几天没睡一样,全身虚弱,却对他老婆说了个饿字,便知道也差不离了。我心里在为自己默哀,失策啊失策,明知道会吐却没有做好准备,真是醉了。我受不了那个味儿,让刘阿姨收拾,自己跑到客厅。人醒了就好办了,至少没了饿死的可能。今天时间所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待刘阿姨收拾好,我把她叫过来对她说,现在她老公已经醒了,煮个糯米稀饭给他吃吧。体内还有余煞未消,这个要看时辰来的。明日中午,你要用把蚯蚓和蚂蟥在土砖上烤干,然后趁热烫他的脚底板,持续几日,应该就没问题了。记住一定要在中午,而且一定要用土砖。刘阿姨回答说记住了,我便告辞回家,由于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小孩都被送到亲戚家了,刘大蒙还要陪他妹妹照顾病人,我便一个人离去。
回到家已是傍晚,父母也农忙回来,正在看电视,看我回来就责问我去哪了,晚饭都没回来一起吃,饭菜还在锅里热着,自己拿出来吃。显然爷爷并没有把事情跟他们说,我也不辩解,就说去找老同学玩了。把饭菜拿出来,自顾吃起来。吃过饭,爷爷把我叫到他的房间,问我事情的经过。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爷爷听过后便说我终于可以出师了,他就算是死也值了。听了这话,我心里又感觉沉甸甸的,安慰着爷爷。不过我今天的表现他却是高兴,说那话却并没有其他意思,也就这样聊了一会儿,就准备洗澡睡觉了。说实话刘阿姨她老公下午那一吐,感觉我都要被熏死了,现在还觉得身上隐隐散发那一股味道,洗澡时我也是一顿猛搓,直到全身发红。
晚上睡觉,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事件的过程。其实打心里我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但是事实的发生又让人不得不相信,有些事又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眼见都不一定是真的。我二十年的生涯,这样的事少之又少,虽说从小便开始研究法门,有了炁场,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见着这些鬼东西,在加上一直以来的科学学习,我都觉得自己是封建迷信的老不羞了。但是我也明白,就如哲学所说的那样,存在即合理,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用科学道理或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就能抹杀的,这是智慧,也是传承,更是文明组成的一部分,若是否定,岂不是连自己的文明都要否定了?想到这,我也不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了。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答应爷爷学九黎残卷后便已经决定自己不可能成为普通人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在家里,每天我都早早的起床,有时候去屋后面的山上舞剑,有时候又去培育毒虫,反正从小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了。这天我起早,看着天空料定是个大晴天,便来了兴致爬到山顶去看日出,随后又在山上独自舞起剑来,不知不觉却快到中午了,一想这过了饭点,又要被老妈唠叨了,我就赶紧下山,回到家父母已经去地里劳作,我就去把饭菜端出来吃着,爷爷见我回来了,说刘大蒙今天来找我,给我留了一个红包,他代我收了。说完就把红包给了我,我伸手一接,我擦咧,这起码有七八千吧,我问爷爷,做这事,还能有钱收的?爷爷说那是当然,以前在家里,你不愁吃不愁穿的,真以为你爸爸能给我几个钱哦。别人来测个吉时,都是要带礼品的,这些都是规矩,更何况出师了,没有车马费,别人也心不安不是。对于一个穷学生的我来说,哪一次赚过这么多钱啊,08年工资能上两千都算不错了,我顿时心花怒放,算了一下开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把剩下的钱都给了爷爷,爷爷推辞,说我在家里用不上,你在外求学,是需要的,自己拿着吧。我知道爷爷是这犟脾气,也不和他多说,到时候临走留下,知会他便是。手里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这段时间还在为学费发愁的我兴奋莫名,直道那九黎残卷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目前我不用为学费发愁了。
那时候奥运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本忧心,不想爷爷瞧出我的困扰,便以练功育毒转移注意力,但这救人一命结出的善果,使我愁云尽散,于是便也专心的陪着家人。有时候和爷爷去村里散步,有时候给他下象棋,又和他一起看奥运,时间一天天就这样过去,我也终于要返校了。我不舍,爷爷也不舍,不过再不舍又能怎样呢?人生不就是一次次的离别,又一次次的重聚,我们其实害怕的不是离别,而是害怕重聚时已经没有了你。挥手告别长辈,上车去了县城转车去市里,再坐火车去长沙。
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怀化的同班同学杨帆,熟人相遇自然比一个人空虚的坐火车强,于是我们便换了座,坐在一起去了学校自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