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晴朗,好晴朗。”天月抬头看了眼树上的男子,不过才十七八岁,自己比他小不了多少,怎么人的差距就这么大,他倒是长的越来越美,怎么自己还是那副小身板的摸样,人比人气死人呐。
“喂,我说小丫头看什么看呀,我说你好好的,非得改什么破名字。”“夜大公子,那你又是为什么改名呢?”夜城眼里划过一丝痛楚,“我喜欢,要你管!”
天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问道有关夜城他家里的事情,夜城就总会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再来一句:要你管!真真是个奇怪的人,不可理喻。
青行山里有个青行谷,世人间都传说那里住着仙人,谷中常年雾气缭绕,四季如春;远远望去,青行山上到真是青葱一片,郁郁葱葱,山涧溪流奔腾,映着那树到也呈出绿水来。
这谷中确实住着一位老者,到底活了有多久他自己也无从记得,六年前第一次出谷,先是在夜城收了一位乞丐为徒只因那乞丐拉着他的白衫袖子睁着清澈的眼睛:“世称青行仙人,我尊您绿谷谷主,如今一百零三岁,不知徒儿说的可对?还望师傅教诲!”绿谷谷主至今想起来还叹为惊奇,几乎是从未见过外人,世上无人识得自己,竟被一个小乞丐认了出来,不是天降奇才是什么。
老者的第二个小徒是在蛇岛认的,貌不惊人的小女娃竟能操控庞大的蛇群,不是天赋异禀是什么。此后,谷中更添了几分人气,三人的日子也是喜滋滋,甜蜜蜜。
“小月娃娃,为师的药材少了一味,那药材是山中没有的,你可愿下山帮我买了来?”青行老人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嗯——,师傅那我可以在山下多玩会吗?”“就知道你个鬼丫头玩性大,去吧,去吧。”天月心里是乐开了花,终于不用在憋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中了,虽然这些年师傅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是毕竟我不是真正的神仙,还是那人多多的地方好玩。这么想着,天月似乎又看到了生活乐趣的曙光。
青行山下是片繁华的城池名为赫都,赫都可谓是人杰地灵,五湖四海的商人都会聚集在这里,珠宝、瓷器、绸缎、甚至是各路江湖人士所用的各种名门武器,这里一一有锻造。这里同时云集天下高手,鱼龙混杂,帮派众多,大到青城派,华山派,嵩山派等光明或邪魔教派,小到十几人组成的小门小道,如那在上届武林大会上新展露头角的雷门,凭着祖传的雷云掌,震惊了当时的武林同道。
阴教近几年由于铲除了教中的异己,做什么事情好像都顺利了很多,教主阴桦正当壮年,精力甚是旺盛,不断的扩大着阴教的势力,增强自己的实力,硬是在江湖中稳稳地站住了脚。
“驾——驾——!”远处传来一女子的高喝,十里云街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闪身到了街道两旁,天月心下一惊,看来这赫都果然如夜城所述的那样,卧虎藏龙啊!
御马的是一位面带紫纱的年轻姑娘,身着大红色的短身劲装,一双红色的小短靴显得人格外精巧。云街中犹是站了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小模样,不知是不是与亲人走散了,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寻着母亲,此时那高头大马快要奔至到孩子的跟前,这样下去若是马踩到了她的身上,那孩子必死无疑,一想到死,天月心里狠狠的紧缩一下,踮脚一跃,那一刻,她忘记了师傅的忠告:小月儿,下山切记不可引人注目,什么俗事他人的身死,皆忘却,师傅还是希望你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啊!
一手捞起站着的女孩,一手撑地翻身落在了街旁,接着那马儿便奔至刚刚的地方,御马的姑娘瞬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天月和她身边的小孩,天月只看到那个女子明明很明媚的双眼此刻竟像是看到了很愚蠢的东西一般看着她,淡淡的:“在这个地方少管闲事为妙!”
“在你的眼里人命就是闲事?”天月本来对这个女子仅有的好感此时也全被散尽,御马女子回过头来不再看天月,怎么有种熟悉感,像是一个人,但是明明不可能啊。本来自己是感觉到了周边有高手像是要救女孩的,就没有勒马放心的奔去,可偏偏中途出来个这么个人,还真是又愚蠢,又烦人。“真是愚蠢之极!”话毕,驾起马,不理会众人独自离去。
天月望着那离开的身影还在回想着她的话,我救个人是愚蠢的决定?“小姑娘,刚才谢谢你了,我家丫头的命多亏了你啊!”此时向天月徐步走来一位妇人,身着粉底软缎蓝纱长裙,柔美的令人舒心,“呃,没事啦,只要人还在就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是啊,还真是吓死我了,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天月本想着反正这赫都又没有人认识龙德雪,不如告诉自己的真名也无妨,可是就在刚才,“刚刚那骑马的是龙姑娘吧?”“我看着像,听说那千金小姐龙德雪要过十六岁生辰了,瞅着阴桦那家伙对她可是宠爱有加,想必要宴请四方了吧,到时候咱们就去蹭一顿,哈哈哈!”
龙德雪?跟自己同名?会有这么巧的事么?如果只有一个龙德雪,那我是谁,她又是谁?“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半天也不回神。”
“啊——,哦,我叫萧天月,不知你是?”“天月啊,这名字真好,你是我小心肝的救命恩人,看你年纪不大,功夫底子倒是极佳,不知父母是?”“我父母双亡,不被世人所容纳,殉情!”
眼下的情况是不容许自己道出实情,父亲曾经说过,对所有的人都要保留三分怀疑,不是不相信人家,而是为自己留一条活路。还记得那时候自己问爹爹,那爹爹对娘亲也是这样么?父亲只是微笑:为了她,我生命都可以不要,何苦在意这些。
天月笑眼盈盈的看着面前这位柔美妇人:“姐姐怎么称呼啊?”那妇人眼见这个小姑娘说话时平平淡淡,神情自然,心下更是觉得此女子是个妙人!
“我乃凝水宫之人,唤我九凌便好,方才听你叫我姐姐,我心里可是高兴的紧,看你十四五岁的模样,我都早已嫁与他人,称我一声九姨就是了,那月儿你住在何处?”“哦,我常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住下。”“月儿不如去我们凝水宫住吧,那里你应该会喜欢的。”“不了,九姨谢谢你,我还有事就不叨扰您了。”作势天月便要转身离开,谁知九凌竟一把拉住她:“月儿可是嫌弃我那?既然不愿住下,不如去转转玩玩,喜欢了便住下,不喜离去便是!”天月一听到玩,顿时玩心大起,也就点头答应了。
“阿冶哥哥,你怎么又到罗暗宫来了,你可知我最讨厌来这里了!”“我说龙妹妹,阴少主是本宫邀请来的贵客,你可是不请自来啊!”诺大的殿上四处挂着淡青色的纱帘,空中飘荡着水沉香,殿主位上的虎豹躺椅里斜坐着位妖姬女子,声音似是与情人耳语般绵绵悦耳,她微眯着眼不屑的看着刚进来的龙德雪,瞧着她那又急又紧张的样子,德性!搞得阴冶被自己吃了不成!
坐在妖姬女子左侧的年轻男子,一身玄色缎衣,手里拿捏着一块凤血玉,正慢慢把玩,明明是很平淡的脸上却镶嵌了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无时不刻散发着迷人的神采,明明是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但那种与身俱来的气度,却一直吸引着人的目光。
“雪儿,你到这来做什么?”阴冶心里有些许烦躁,本来自己这次来罗暗宫就是为了让罗暗宫宫主答应帮忙将赫都东段的好位置给了阴教,德雪这么一来,怕是又难了一成。
龙德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阴冶,这可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还是为了那么一个下三滥的妖媚女人,难道哥哥真的被她迷住了?
“阿冶哥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在这里跟一个烂女人卿卿我我,还对我这么恶劣的态度,我再也不理你了!”阴冶一听这话,什么叫卿卿我我,对她态度恶劣?自己只是好不容易严肃了一回,天哪,是不是平时宠她给宠坏了!
一道绿纱形成了巴掌状,“啪——”照着德雪的脸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下,“龙德雪!我罗暗宫起是容你在这里撒野的,叫你一声妹妹,都是给你面子了。”德雪倒在地上,心里早就恨到了极点,如果我还是赵环倾,玉姬!你还能坐在那里?
阴冶看着雪儿倒在地上,脸上红肿了一片,“玉姬宫主,今日舍妹冲撞了你,若是你能看在她年幼的面上,饶她一回,他日我必会登门拜谢!”玉姬是个老江湖,虽然也只有十八九岁,但做事情雷厉风行,手段阴狠毒辣,在道上还是让一些老前辈望而生畏。“如此,甚好!”“谁要她的饶恕,玉姬你有本事别哪天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定会将今日的屈辱百倍奉还!”玉姬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话,我暗娴玉在道上混这么久,还是第一个人敢跟我说这话!
阴教,阴刹阁中。阴冶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刚才德雪说那句话时候的神情,那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愤恨,拳头握的很紧,她在隐忍,对!没错,她在隐忍!雪儿妹妹什么时候是有了那样本不该有的样子呢?阴冶手里握着的紫砂茶杯上晕着淡淡的光华,流连宛转,似是蕴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