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安这才回想自己已时日无多,从医院得知消息后他便魂不守舍,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走累了便随意在旁边公园长椅上坐下,感觉就像早晨急匆匆赶到公司去上班,抵达后才发现今天是休息日,有空荡荡的一天需要去思考,原本熟悉的生活被强行扯向未知的领域。
郑子安害怕这份自由,上帝给他下了一道难题,这道题在以前看来是个玩笑,现在他就是被嘲弄的对象。
医生建议立刻住院治疗,郑子安的父母也希望他能够听从医生的建议尽早住院,但医生也很明确的说治愈率很低,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考虑清楚后尽早来办理住院手续。
郑子安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快死了,只是偶尔会咳嗽胸闷,并且至少会间隔好几天才会出现一次,因此他跟父母商量了很久,再给他一周的时间。
看着空荡的大楼,是时候该离开这里,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正当郑子安准备离开之际,远方的天空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阵阵轰鸣声,紧跟着在大约相隔两条马路的地方也陆续传来警车执法的警报声。
上一秒还寂静的街道突然紧张起来。
郑子安望着远方豆粒大的直升机一时间有些疑惑,心想这里可是中国,全世界最和平的国家之一,为什么大晚上会出现直升机和大量警车,难不成附近出现了极端危险份子?
巨大的声响使得路明非身后居民楼里的人纷纷探出脑袋,几个爱凑热闹的老头老太穿着睡衣睡裤跑到街上。
此刻郑子安的身边挤满了老头老太,甚至其中一位老头还坐着轮椅。
两辆漆黑的武装装甲车驶来,车顶红蓝光高速闪烁,刺耳的警报音震动着耳膜,顿时将郑子安周围的议论声淹没。
没想到这两辆装甲车在郑子安身前的马路上驶停。
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这群老头老太里有危险份子?想到这里,郑子安用余光瞅了一眼身旁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头。
老头脑袋上的白毛只剩下几根,体型看起来瘦小无力,蓝白条纹睡衣并不合身,像是大了两号。
蹊跷的是老人虽然第一时间推着轮椅出来,但是并没有看见他的家人,周边的老人在议论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该老人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周围一切。
凹陷的眼窝令老人散发着沉重的死亡气息,对于一个掌握大权的将死之人,会对世界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
在老人身后不远处,一位烫着红毛卷,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挤在人群之中,身着艳丽的橙黄色毛呢大衣。
这位妇女倒是与周围人聊得风生水起,她说自己有个亲戚是在公安部门做大官的,平时经常一起在高档饭店吃饭谈谈最近的国家大事,还说对于今晚的行动她略知一二只不过碍于这是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这几句话说的旁边的老头老太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卷入了一场大案子
此时装甲车车门被推开,八名手持现代步枪与防爆盾牌的武装人员倾巢出动,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众人包围。
远处的直升机这时也恰好赶到盘旋在人群上方,直升机舱门打开,一挺重机枪架设在舱门口对准人群。
直升机螺旋桨产生的狂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四周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轮椅上老头脑袋上的寥寥无几的白发在风中凌乱。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紧紧缩成一个球,生怕突然来个扫射集体领便当。
郑子安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