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要不要给你蹲个情缘缘?我专业红娘了!”楼雪栀刚打算抢游戏里一个帅气成男碗里的铜币,就听见和自己连麦的亲友阿月又在和她唠叨找个游戏cp的事情,刚才阿月喊的这一声有点突兀,给原本就精神有点恍惚的楼雪栀突然就给惊醒了,让楼雪栀本来想要抢劫铜币的行为一下子按错变成了送这个成男去青楼赚钱去了。
“别了别了阿月,你看我们这种玩剑的职业,剑谱第一页都写着要断绝情爱,无欲无求。”楼雪栀在游戏里玩了个女刺客,帅倒是挺帅的,只不过楼雪栀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帅气的角色,她最开始玩女刺客还是被她的朋友忽悠来玩的,时间长了倒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不过她还是最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治疗职业。
楼雪栀刚想打开对话框和刚才那个被她不小心送进青楼的成男道歉,就听见自己的微信响了一声。她最近为求职的时期有些头秃,精神都衰弱了,导致她现在一听见这些手机铃声她就感到烦躁无比。摸到被杂乱被褥纠缠在一起的发烫手机,刚打开屏幕就差点被黑夜里手机一瞬间吼出来的光灼瞎。她赶紧借着电脑的光去摸开床上的台灯,耀眼的光透过她紧闭的眼皮与眼球交接,红色的经脉在她的眼前蔓延。她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睛了,一想到这次多半是要被自己想去的大厂拒绝,楼雪栀就想把手上发烫的手机扔一边去。
“雪雪?咋不说话了呀?”耳机里传来阿月的询问,让楼雪栀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得睁开已经适应的双眼,去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手机的锁屏还没解开,一大堆浏览器营销号新闻裹挟着微信群的提醒让楼雪栀还没办法一下子读取到重要的信息。她只能点进去微信,可却在地球封面出现的时候用左手捂住了双眼,感觉到指缝间的光芒少许变亮,她缓缓松开指缝,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最上面那条好像是没有拒绝两个字的。楼雪栀赶紧把手放下了,点开那个hr的微信就仔细阅读着里头的内容。读罢她喜极而泣,她这次竟然成功了,她竟然真的获得了她憧憬的大厂的认可。来来回回阅读了好几次,发现真的自己没有眼花,她第一时间就又回到电脑前打开对话框想要和朋友分享喜悦。可正当她拿起电话想要给父母报喜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的灯突然熄灭了,电脑上的画面伴随着阿月消逝的声音一下子骤然熄火,手机也仿佛电量耗尽一般失去生命,甚至握在楼雪栀的手中变得一丝温度也无。
楼雪栀不明所以,本以为是断了电刚想出门查看情况,却被窗台泛起的白色闪光深深吸引。黑暗中的强光本身是会烧灼眼球的,但楼雪栀像着了魔一样紧紧地盯着那酷似传说中太阴幽荧的耀眼光环。此时的她的身躯好似完全不受驱使,又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拉扯,径直地走入那可怖的白光之中。
待那莫名的白光在窗台消散,床头的灯却又重新点亮起来,电脑上的游戏画面依然还是之前的模样,手机被搁置在一旁,似乎一切如故。
当楼雪栀再度醒来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议论声与席间推杯换盏的嘈杂让迷蒙间的楼雪栀还以为来到了大城市的夜市街头,刚想揉一揉被白光刺激到乏累的双眼,可这刚一扯动臂膊,楼雪栀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模糊的视线中目力所及约莫是一座宫殿,那上头的翠色琉璃瓦此时正折了那残阳艳红的余晖,往这楼阁的轮廓上浸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柔光,让楼雪栀忽然想起来现代电视剧中某些宫廷中的剪影画面。思及至此,楼雪栀脑中突然闪出某些难以置信的想法,她刚想仔细端详眼前的世界以努力证明自己的想法,可她却怎么也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也似乎无法完全能掌控自己的五感与躯体。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远远的丹陛之上传来一道声音,在威严中似乎带着一些隐忍,虽少了很多中年之人才有的雄浑稳重,却也比年轻之人的稚嫩朝阳多了些莫名的阴霾和沙哑。可就是这一道从万籁俱寂的紧张气氛中突然奏响的声音却宛如一次解除封禁的咒语,从金色的殿堂中如射线般曳洒过来,一下子便将迷蒙中的楼雪栀惊醒。
“嘶……”楼雪栀一下子仿佛身上的封印都被解除了一般,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耳旁的嘈杂声一瞬间消散,四肢仿佛也能受到自身的掌控了。不过获得四肢与五感的代价就是一瞬间身上的疼痛就如排山倒海袭来,让楼雪栀骤然间就卸了力,一下子就只能被吊在那两个拽着她的士兵上,这种双臂被压制撕扯的感觉让她异常难受,可她身上的力气都早被浑身的伤痛褫夺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能任其宰割。
“大胆贼人!陛下问你话,你竟也敢不应?”楼雪栀正勉强把头抬起来打量周遭的景象,却听到一声似乎是在责备她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听起来是个老人,但丝毫没有虚弱枯朽之感,而是中气十足,甚至还有些意骄志满的感觉。楼雪栀颇想看看那发言的老头长什么样,但是姿势所限却连人家的脚都看不见。不过她倒是对这个老头挺感兴趣,皇帝似乎都没对她这个贼人先发表什么意见,怎么这个老头就敢在皇帝前头紧赶着先责罚我还这么有底气?
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她还是害怕自己被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家伙们抬走送到刑场去。身体上疼痛的触感和一直眨眼都无法更新的景象让她不得已接受了这个穿越的事实,并且这迫使她的脑子亟需思考如何能够使自己暂时从这个难解的困局中挣脱。但是……都沦落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了,这必死的结局还能有转圜吗?其实楼雪栀表面看上去一言不发强装镇定,实际上内里早就陷入绝望的边缘了,不过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命,还是不想刚开始就结束了。
“爹娘为胁,孝字当头,民女贱命不足为提。”楼雪栀把头埋得更低了,自己的演技真的太拙劣了,实在是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表演。
“竟还是个孝女么?不过在我大郴,你这孝比起弑君的罪行可不足为提啊,”又是那老头烦人的声音在殿上萦绕,“陛下,臣觉得此女藐视国威,意图行刺国君,理应立即处斩以示国威,断不能让那灵瓯小国轻视了我国,望您恩准。”
“望陛下恩准!”楼雪栀听得一众大臣黑压压地随着那烦人大臣的声音而跪下,向着天子祈求审判自己的死刑,满庭规劝,犹如鬼殿索命呼啸,攥紧了楼雪栀的心脏,四肢一阵阵发凉。
“我不会……真的刚来就要死了吧……那可真是太倒霉了……”楼雪栀本意听天由命,可却迟迟等不到那个声音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