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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身不由己

那人眼见就要得手,却见石天赐脑后的头发中闪过一道灵光。那人一惊,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道寒气入体,他的心尖随之一颤,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那人痛得按住心口,长剑都把持不住,摔落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身就想跑,却不料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只怪模怪样的鬼。这鬼舌长过足,行动起来悄无声息。那人大惊,挥拳要打,却冷不防被那只鬼在地上的尾蛇偷偷地一口咬中了脚踝。

这一口并不重,可是,不知怎么,这人竟然站立不稳,颓然倒在了地上,拳头更是打不动了。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仿佛是力竭了一般,根本不吃力。

石天赐将木匣打开,取出妖凤项圈,从容地戴上,这才回过头来说:“金乘轩,想不到你这世家子弟也做起了贼。”

金乘轩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狡猾的混蛋,我竟然上了你的当!”

石天赐哈哈一笑,说:“贪婪,是人之本性。这叫愿者上钩,怨不得别人。”

石天赐有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吹嘘,让窃贼以为他偷走的是储物项圈。他又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炫富,让窃贼对他后得到的灵石、灵药和法器动心。这样,这窃贼为了弄到石天赐全部的灵石,自然要将木匣埋回去,好等石天赐来帮他打开,这样,他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结果,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把到手的木匣给送回来了,自己也暴露了身份,还被石天赐暗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石天赐背后有独目五奇,因此才能将金乘轩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并用寒氤刺心针给他来了一下。至于阴煞鬼,那是石天赐昨天就藏在山洞里的,阴煞鬼埋伏了一个晚上,早就等着对付金乘轩呢。

石天赐将金乘轩擒住后,也不客气,直接就对他搜魂,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奇遇,竟然能从白痴又恢复正常,而且还实力大增。这一搜魂,却大大让石天赐吃了一惊。原来,金乘轩并没有恢复,他是被他的爷爷道真长老炼化为了他的一个法身!

道真长老心疼孙子,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在自己晋入法相境界后,将金乘轩炼化为法相,这是石天赐救治小妖凰的方法如出一辙。

这还不算,这金乘轩回到天水门之后,残害了不少白家子弟,并对他们逐一搜魂。道真长老这么做,是要找出到底是谁当年灭了他们金家。因为三大世家和金家宿怨颇深,所以,他一直怀疑是另外三家联手搞的鬼。

因此,道真长老不但让金乘轩在天水门偷偷地对付三大世家的子弟,自己更是亲自明察暗访,被斩为两段的黄元炳就是他的手笔。他用天水剑意砍了黄元炳,并对他搜魂,不过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石天赐知道了这一切后,并没有杀了金乘轩,而是将他结结实实地封禁起来,送入了妖凤项圈之中。

妖凤项圈能够失而复得,石天赐春风得意地回到道风宫,见到金童谢元敬、玉女水杉和姜婉莹,高兴得不得了。

金童一见石天赐,便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地叫,实际上,他的年龄比石天赐还大,而且,虽然他被白鱼附体多年,几乎停止了发育,不过,现在去突飞猛长,个子比石天赐还高,已经是个成人了。

玉女也是一样,她两次发疯,都是靠石天赐才重建自信,对石天赐的依赖甚至多于窦采莲。因此,也跟着大哥大哥地乱叫。

石天赐一高兴,左手在谢元敬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右手在水杉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金童玉女则跟着进去疯闹。石天赐本是无心之举,他一直是把水杉当成小妹妹来爱护的,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可是,他的举动却被姜婉莹看在了眼里。姜婉莹一直在暗地里喜欢石天赐,却又不敢表白,她一见石天赐和水杉如此亲昵,顿时醋意大作,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

到了晚上,在石天赐隔壁的水杉睡得正香,姜婉莹偷偷地溜了进去。她来到水杉的窗前,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刺下去。不过,她看到水杉那甜美的面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倒不是她不敢杀人,而是怕杀了水杉,石天赐会伤心。

她想了想,悄悄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里,掩面而泣。姜婉莹从小失去了父母,因此,缺少家庭的温暖,而且不会与别人相处,一旦有了喜欢的东西或者爱恋的人,更是不愿意与人分享。

不过,她实在是不想石天赐不快乐,因此,便把一切伤痛都埋在自己心里。

第二天一早,石天赐兀自酣睡的时候,金童来敲门,叫醒了他。石天赐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我非揍你一顿不可。这么早就叫我,这不是纯心折腾人么?”

谢元敬说:“大哥,道虚掌门派人来找你,说有要紧事。”

石天赐听了,无奈地收拾一下,跟来人去见道虚掌门。到了正气殿,只见有四位道字辈的长老,道虚、道玄、道空和道镜,道元死了,道风去了流民部落,道通在闭关,道真失踪,因此,只剩下了四个人。

另外,元骅、元酆、元阳、元籍和元圣长老五位长老也在。元籍长老石天赐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是道元的师父,精通符阵和符篆。元圣长老则是道真的师父,是个剑修。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发须俱白的老者,石天赐从未见过。

道虚掌门为石天赐逐个引见了一遍后,特意介绍了那位老者,此人道号叫虚崆。听了这个道号,石天赐记起来了,真火妖凤就是被这人算计了,才被封禁在镇元殿的。虚崆长老有度难修为,是天水门中极为厉害的强者。据说,他很有希望步入涅槃境界。

石天赐忙尽礼数,可是,这虚崆长老却哼了一声,神色十分倨傲。石天赐没记得得罪过他,只得退到一旁,听道虚掌门吩咐。

道虚长老清了清嗓子,说:“天赐,今天虚崆长老收到举报,说你勾结玄云门的贼人,出卖天水门的机密,所以,特地找你来澄清。”

石天赐不由得一楞,这种事情,要举报也是报给道虚掌门,怎么有人折腾到虚崆长老那里去了?修士到了度难境界,大都闭关修炼,不问世事。这虚崆长老怎么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只要宗门不至于灭门,度难境界的强者们谁会有这份闲情逸致?

因此,石天赐断定,一定是有人要算计他,这才越级上报,想利用虚崆长老来对付他。

他想了想,问道:“那举报的是何人?有何证据?”

虚崆长老阴阳怪气地说:“举报你的,是元圣长老,至于证据么,元圣,你把证人带上来吧。”

元圣长老点点头,命人带上来一个平素为天水门供应符纸、符笔的商人。这人是玄云门的眼线,以商人的身份出入天水门,专门负责和石天赐联系。之前,玄清长老压制夺命罹根的解药都是他给石天赐送来,双方往来的情报也由他递送。

元圣长老说:“听着,我现在问你问题,你要据实回答,不得有半点虚假。你是玄云门安排在信阳城的眼线,对吧?”

那个商人如何敢狡辩,忙点头答应说:“是的。”

元圣长老说:“你曾经多次和石天赐联系过,对吧?”

那商人也点头应承道:“没错,他和玄云门往来的信件,都是我负责传送。”

元圣长老看了看道虚掌门,说:“怎么样,这足以证实石天赐是奸细了吧?”

道虚掌门正要开口,石天赐问道:“单凭一个重利商人的话,你们就要定我的罪?”

元圣长老哼了一声,说:“当然不止,我还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搜到了一封信,是他这次上山来要给你的。”

石天赐眉毛一挑,说:“哦?信里说什么?”

元圣长老将信递给道虚掌门,说:“你们看看吧。”

道虚长老看了,不屑一顾地递给了道空,道空长老看了,哈哈大笑,递给了道玄。道玄长老看了,也是忍俊不止,递给了道镜。道镜长老看了,却眉头紧锁,递给了元骅。众人传了一遍,大多数人都捧腹大笑,闹得石天赐和元圣长老都一头雾水。

等石天赐看了这封信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发笑。他问元圣长老:“您确信这封信是从这个人身上的来的?”

元圣长老点点头,说:“当然。”

石天赐冷笑道:“这是一个白痴写的信,您也信以为真?”

元圣长老脸一红,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信上说让你潜入天眼殿,盗取玄瞳道术,难道这是假的?”

石天赐说:“很早之前,玄云门的奸细章嘉胤就把我们天水门的玄瞳给破坏了。您说说看,玄云门的人先破坏了玄瞳,让后再让自己的奸细去偷玄瞳里的道术,这是不是白痴?”

元圣长老一愣,问道:“玄瞳被破坏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常年闭关,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石天赐说:“哦,原来不知道玄瞳道术已经受损的不是玄云门的人,而是您啊?这封信不是您写的吧?”

元圣长老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忙说:“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写这样的信。或许,是玄云门的人不知道章嘉胤已经破坏了玄瞳。”

石天赐说:“玄云门的人不但知道玄瞳被破坏了,而且早就拿到了天水门的玄瞳道术!”

元圣长老大惊,忙问:“天眼殿防守严密,这怎么可能?”

石天赐说:“您也不想想,玄瞳道术对玄云门也很重要,他们没拿到的情况下,会派人毁了玄瞳么?”

元圣长老不由得大惊失色,喃喃道:“玄云门的人拿到了全部的玄瞳道术,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道虚掌门说:“您不必惊慌,虽然玄瞳被破坏,但是石天赐潜入玄云门,早就取回了完整的玄瞳道术。”

元圣长老啊了一声,说:“这是真的?”

道虚掌门说:“当然是真的,玄云门的玄清长老逼石天赐做奸细,石天赐一回来就把经过都和我说了。我便让他将计就计,趁机盗取玄云门的玄瞳道术,他已经得手了。至于这个商人,石天赐早就告诉过我他是玄云门的眼线,你们把他抓了,倒坏了我们的好事。”

元圣长老听了,顿时瞠目结舌。金乘轩做了道真的法身后,一直偷偷地跟踪石天赐,所以他才会发现石天赐埋放妖凤项圈的地方。同时,他也发现了玄云门暗地里和石天赐在联系。因此,道真将此事告知了元圣,元圣长老听了他的话,这才捉了商人,来兴师问罪。

不过,他在商人身上什么都没搜到,为了钉死石天赐,他就写了封假信,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结果,为徒弟报仇不成,反倒落得让人耻笑的下场。

见元圣长老无话可说,虚崆长老也觉得面上无光。他哼了一声,说:“不管怎么说,这石天赐脚踩两只船,谁知到他是不是两头通吃?我看,把他逐出天水门算了。”

道虚掌门心中暗骂,剑修这一支从虚崆开始,到元圣、道真、金启明、金乘轩,真是一群白痴,把石天赐逐出山门,那以后灵药找谁买去?他想了想,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么做不妥吧?”

虚崆长老大怒,一拍桌子,说:“你身为掌门,不但丢失了玄瞳道术,还让玄瞳被毁,可以说是失职之至。如今还维护一个首鼠两端的家伙,你这掌门是不是做腻了?”

道虚掌门听了,顿时脸一沉,怒道:“您毫无凭据,就说石天赐首鼠两端,这是前辈应该做的么?要说失职,那章嘉胤可是你们剑修一脉出来的奸细,首先要追究的,就是你们剑修这一支的责任!”

虚崆长老一听,恼羞成怒道:“好你个道虚,我这就请出虚罔长老和虚毓长老,罢了你掌门之位!”

天水门的门规有一条,如果有三位度难境界的长老持相同意见,就可以罢免掌门。道虚长老对掌门之位并不患得患失,只是,虚罔长老是他的祖师,虚崆长老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惊动闭关苦修的虚罔,这让他十分恼火。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石天赐说:“既然虚崆长老执意看容不下我,罢了,我就离开天水门好了。”

说完,他不待众人挽留,就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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