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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现实生活

“汪!汪汪!…”

还没到家,栓在屋外边的大黑狗就开始狂叫了起来,它总是这样,只要有人路过,都会叫。

它叫乌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前辈是一只嘴巴呈乌黑色的大黄狗,就叫乌嘴,但是乌嘴老死了,而它就继承了这个名字。

李苏庆走到乌嘴面前,坏笑着伸出一只脚,抬起,又猛的一下踩向地面,随着大喊:

“我今年旺不旺!”

叫声戛然而止,乌嘴摇的飞快地尾巴也慢了下来,甩了一下头迟疑的往后退几步,仿佛在说,还是你比较狗。

“哼,你忘了我给你大骨头了!”

乌嘴索性慢悠悠的回到窝里躺了下来,眼神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李苏庆。

“哎woc,我特么居然能被一只狗鄙视了。”李苏庆放下手上的东西,作势就要上去理论。

“别去摸它!脏的不得了。”

身后一道狠厉的声音传来,这语气要多凶悍有多凶悍。

“这么晚回来,我们都睡觉了,不知道明天中午热的时候再出门吗!”

李苏庆一向沉默寡言的人,此刻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发起了嗲:“婆婆,我想你了嘛~”

婆婆翻了个白眼,走向前就要接过行李箱。

“重,我来拿,你先进屋。”

“你买了啥子东西哦,叫你在外面省钱,你就是不听话。”

“一些腊肉、香肠……也不是多贵的东西。”

在李苏庆的记忆中,婆婆一向强势彪悍,自己没少被她打骂,自然也没少受她真传,一些稀奇古怪骂人的词一大半是向她学的。爷爷到反而有点沉默不爱说话,不理解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进屋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向门口,脸上虽然有很多皱褶凑在一起,但笑容是那么的慈祥。

看着这个已经快一年没见的人,李苏庆激动的有点想哭了,在外面干了快一年的电子厂,别说工资没多少,还处处受气,前天拿了工资直接跑路,连铺盖卷都不要了。在家里狠狠睡了两天之后发誓这辈子不去电子厂。

“苏庆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都吃过了。快来烤火。”

“爷爷还没睡阿。”

“早哦,哪有这么早睡,我还要看会儿新闻呢。”

他们看的电视大部分都是一些新闻,要是和他们谈国际形势,说不定世界都得面临核弹危机了。

“好哦!外面黑我是看不清楚,老头!看看你的乖孙子,这个天还穿夏季衣服!热的要死哦!”

还得是婆婆的阴阳功夫内力深厚。

“在这等到,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来穿。”

“苏庆,不注意保暖容易得风湿病,得了风湿病多老火啊。”

爷爷婆婆这一通说,已经让李苏庆不知道反驳什么了,好像确实是一路抖过来的。

“好,我晓得了,说正事,我买了五饼炮,够不够啊?”

家里的一些事情还是老人记得清楚,就像我现在,连老家的一些地名都不知道。

“够了,你买成多少钱?”

“…500块钱,五饼。”

“那贵了贵了。”只感觉一道黑影袭来,来不及躲闪,就被盖住了脑袋,是婆婆扔过来的袄子,很大,看来是爷爷穿的。

“不贵了吧,100一饼,正常价。”

“还是贵了。”婆婆依旧不改语气的说着。

“别管你婆婆,她又不识数,懂个啥子嘛。”转过头又对着李苏庆叮嘱到:“你要学会讲价哦,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也不能吃哑巴亏。”

“嗯…”

婆婆没上过学,就算十以内的加减乘除都不会。自然知道自己不认钱,但知晓家里花了钱,她都会说贵了,这估计就是老一代人的思想了:能省则省。

但是家里的农活大部分是婆婆在做,她认识这里的每个地方,记得什么季节该做什么,知道种菜的技巧,而且她记得我和父亲的生日,每次都会准时的打电话过来。

就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因为自我记事以来的每次生日都是婆婆提醒的。

“老头,去给苏庆煮碗抄手。”

“不用不用,吃过了。”李苏庆连忙谎称自己吃过晚饭,他可不想让爷爷现在还麻烦一阵子。

“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就你那个性格,不饿死不吃饭。”婆婆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

“一碗抄手又不麻烦。”爷爷已经在准备柴禾,起灶烧水了。

李苏庆坐在火堆旁,难得的悠闲,这农村的烤火盆也不必城里的空调差嘛。

“爷爷,门口的那条拉布拉多是哪里找的啊?”不会看错的,那就是拉布拉多,而且是纯黑色的。

李苏庆老早就好奇了,这农村哪来这洋玩意。难道是城里的富家子弟跑到农村生的串?

不不不,这念头一出就被打消了,毕竟太过狗血。

“我看你右手箱子,左手袋子的,拉的确实多。”

“不是问这个。”

爷爷听力有点老化,稍微离远一点就不大听的见了。

李苏庆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念清楚:“我-是-说-那-拉-不-拉-多-哪-里-来-的。”

“苏庆在说狗,你是揣起明白卖糊涂。”婆婆在一旁没好气的说着。

爷爷点了下头,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到:

“我说乌嘴拉的不多。”

“好,你说得对!”

李苏庆放弃了抵抗,爷爷也慈祥的笑了,对于我的问题,爷爷总是很有耐心的思考,不论对不对,爷爷都会笑着说。

所以,问题的答案也不那么重要了。

“好了,快点吃。”

爷爷的煮的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不加多少佐料,闻着都很香,而且很大一碗,不知道吃不吃的完。

边吃边向爷爷询问明天的事宜:“明天几点开始祭祖?”

“随在你几点,但是要注意山上路滑哦。”

“大伯他们呢?”

这点倒是让李苏庆有点意外,因为以往都是大伯、二伯等等一起到上山一起祭祖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们今天来放了,还在这里耍了几个钟头。”

这时婆婆也应声附和到:“他们说起要去丰都鬼城耍,没什么好玩的。”

“他们都没叫上你们啊?”

“叫了的,在这呆了几个钟头就是要把我和老头带起去,还要到城里去接你,这么远,没人想去。”

“阿~”李苏庆遗憾的抿了下嘴。

一个白嫖的机会就这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溜走了。

“快点吃,明天七点就要起来。”

我们这里的习俗,除夕那天要7点起来做饭,然后把饭菜摆在门口点上香烛,烧起纸钱,请各位死去的长辈回来吃团圆饭。

“我怕不能准时起哦。”对付婆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扯皮,耍无赖。

“你不起,我到楼上把你铺盖都掀了,你不信试试。”

“算了算了,我一定准时。”冷倒是不怕,最怕的是,李苏庆,喜欢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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