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父母,此刻的他有点茫然。毕竟在此辽阔的人海,寻找几个不知名姓的人,甚至连面目都不知道,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这一天中午时分,烈日高悬头顶。官道上行走的路人,犹如世间百态,描绘着不同年龄的阶段。有人不喜这炎热的烈日,还会不满的牢骚几句,时不时还会擦拭下额头的汗水。
“啸天,我们现在去哪里?”看着胡语霏微侧的脸颊,啸天回应道:“我们先游山玩水一番,然后在另行打算,如何。”
“好耶,好耶!家里可闷坏我了,我可得好好玩玩。”看着她天真如同孩童的模样,不禁轻摇着头微微一笑。
此时,突然一匹驰骋的烈马疾驰而过,卷起了漫天的尘沙,嘴中还大声喊道:“采花圣手莫北华,惊现于此地秋林之中,切勿让闺中之女行走在外,以免引来祸端……”声音渐渐有近及远,直到消失在了啸天的耳边。
官道上百姓闻知,担心家中闺女,纷纷赶忙奔向家中而去。只是有个年迈的老人,或许是没有矫健的步伐,只能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着,口中叹息道:“这杀千刀的祸害,怎么也没来个人将他除掉呢!”
啸天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纵马就向老人家那跑去。谁知胡语霏还要快,拍马而起,轻点马鞍之上,在空中连踏几步,来到老人身边,问道:“老人家,这莫北华是何许人也,可否为我一一道来。”
这一手轻功,倒是颇得其母真传,让秦啸天有点羡慕。他可是日以继夜的苦练,还是要稍逊她几分。
啸天轻喊了一声:“语霏……”可是她未曾搭理,还将啸天拉扯她衣裳的手,一下子撇了开去。“这事你不要插手,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师傅交代。”
“我们学武为何?难道就是见欺凌弱小而无动于衷,若力有不逮,尚有说词。可这,可这……”说着她就有一肚子的气难以发泄,恨不得还天地间一片朗朗乾坤。
显然胡语霏有点理解错他的意思了,他只是不想语霏受到半点伤害。毕竟有时候活着比死难受,而这又是一个采花贼,若是有个好歹……他不敢想象,甚至不敢就想。
啸天见此也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都依你。但是你得跟在我身旁,可不要乱出手。”
“人家知道啦!”说着一副鬼脸的模样,对着他嬉皮笑脸的。
“说起这莫北华,也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手武艺,还会配那么些个药。这人从不挑大城市犯案,一般就是那些个乡野小镇。有好几次官府都派人围剿于他,可就不知怎的,常常扑了个空。现如今,这都成了十里八乡老大难的问题了。”
语霏见路上有点不怎么安全,便扶着老人走到马路的一旁,笑着对他说道:“大爷,这事包在我身上,看我不把他揪出来。”说完还拍了拍她含苞待放的小胸脯,随着手掌的落下而轻微摆动着。
大爷有点不怎么放心,拍着语霏的小手担心的说道:“丫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可别羊入虎口啊!这事还是交给男人去做……好点。”
“我哪里像女孩了。”语霏略带着一丝疑问说道。
大爷笑了笑,又拍了拍语霏的手说道:“我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再没有本事,可这双眼睛也是阅尽了沧桑,还能看不出来吗?”语霏见此不好意思的挠了几下头发,讪讪的笑了几声。
“走,语霏。先到这附近的镇上打听一下,然后在行动。”
啸天二人来到镇上,问这小二是否还有客房,可是生活总是那么戏弄他俩。问上个三两家,居然只剩下一间房子了。“小二,那就给我们来一间吧!”
客栈之中,有三两闲人怀揣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啸天,不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啸天转头过去,只见他们摇着头,轻声的叹着气。
恰逢此时,小二略带疑问的说道:“少侠真要在这休息,不如再往东几十里,便是永安城。”
啸天虽不是行走江湖的老手,可也知道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故事。看着天色已然暗淡,凭坐下白驹,显然已露疲态,怕是赶到永安城,也是夜半十分。
啸天看了小二一眼,紧了下眉头问道:“不知可有说道,能否为我等解惑一二。”
小二撇了一眼胡语霏,小声言道:“脖子没有喉结,两胸虽然被束缚,可女儿身的体香却做不得假。这镇不安身,听说有三五个姑娘,被莫北华污了清白。你们还是太嫩,闻香识女人,对于他就是小儿科。”
一天之内,被两人识破性别,胡语霏的脸上,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了上面。
啸天气愤的捶了下柜台,脸上闪过一股狠劲。“他不来找我们也罢!若是来了,我先割下他的鸟儿,看他再怎么祸害。”
胡语霏一听,呆萌的问道:“他身上有小鸟吗?鸟儿这么无辜,你为什么要割它。”看她眨着眼睛的模样,还带着儿时的天真,顿时感觉自己失言。
秦啸天摸着头皮,有点装聋作哑道:“我刚才有说鸟儿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此时,小二和胡语霏点着头,并异口同声的说道:“有说过……”啸天一听,忙岔开话题,便道:“快帮我们准备一下房间,我肚子都快饿沉了。”
小二领着啸天二人来到天字号房,房顶还留有一个天窗,可以仰望着星空。正中是一场桌子,床上的帷幔卷在床的四周,陈设倒也简单。
“二位,小菜待会上来,请二位稍等片刻。”只是话毕,在关门之际还不忘提醒一句:“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这镇就好了。”
小二也是心善,可毕竟看着镇上的姑娘,一个个寻死觅活,倒是让其父母也跟着一起受罪,也是于心不忍。可他终究是能力不行,只是叹着走道:“希望今夜,能够平安无事。”
自小二走后,啸天又不忘打量了一番,尽量让自己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
“啸天,你说今天莫北华会来此地做案吗?”胡语霏看着秦啸天说道。
啸天摇着头,说道:“这怕是不好说,若是不来,我们怕是要在这里小住一会。”
“不急不急,我定要将他捉拿去官府,还此间太平无事。”看着她义愤填膺的语气,啸天就怕她出手稚嫩,狠不下杀心,反被掣肘。
夜晚的天空有点深沉,似乎人们都归于寂静的安眠着。不过相比较躺在床上的胡语霏,他却只是盘坐在屋内一旁。
毕竟地板有点微凉,语霏还是有点不怎么忍心,试探着问道:“要不你半边,我半边。”啸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这静坐挺好,你睡吧!”
时间略过了一会,他转头看一眼语霏,不禁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他将被她踢乱的毯子,又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使其走路的声音尽量不吵到人家,然后继续盘坐在了一盘。
此时空气中传来丝丝震动,好似树枝上的枝叶,慢慢飘零了下来。啸天猛然睁开双眼,心中暗道:“有人……”手中紧握长剑,起身一个快闪至窗口,侧着身望了过去。
恰逢此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在树上轻点一下跃上屋顶,正在极速飞驰着,口中喝道:“莫北华,还不束手就擒。”秦啸天一听,忙翻窗而出,还不忘从手中弹出一石,惊醒了胡语霏。
“莫北华出现,我去去就来……”说着也不等她答话,就几个纵身跳跃消失在她的面前。
只见两人轻功了得,脚尖轻点一下落叶,就能跃出两三丈开外。
秦啸天尾随其后,一直跟随至秋林。秋林是一片繁茂的林间,偶尔还有小鸟栖息于此。可此时,无意间的杀气,似乎惊动了林间的飞禽,顿时振翅而飞。
“此间倒是埋骨的好去处,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坟墓。”说罢,只见那白衣男子一把飞刀在手,手中一挥便直取其心脏。莫北华两耳耸动,闻风中一丝划破长空的杀意,轻轻一个虚晃躲过了常春雪的一击飞刀。
“哈哈……世人都说一剑飞刀常春雪,如何了得,今日我看也不过如此。若是只有本事,可埋不了我这金骨玉体。”莫北华突然轻点地面,纵身向上,折扇一开如有一股气劲向常春雪袭杀而来。
常春雪有点始料未及,想不到莫北华居然有胆子向他出招,忙止住惯性,从腰间拔出长剑,一个旋转用剑身挡住气劲,连连后退几步。
“耗子夜晚跑,猫在枕上睡,想不到这反客为主的本事,倒是不小。”听着常春雪的口气,莫北华轻声哼了一下。“嗜血神教的大名,我倒略有耳闻,怕跟我也不过是半斤八两之区别。莫不是还真当自己是这中原的主人,天州可不是你们幽州这等鼠辈耀武扬威之地。”
秦啸天听闻此话,虽然不喜莫北华为人,却也在心中拍手叫好。他倚靠树干,屏住呼吸,却是想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手武艺,就敢在我眼前卖弄,还敢诋毁我嗜血神教,我看你有死而已。”说罢,长剑挥舞,四方剑气纵横,犹如囚笼之势,威压四方。”
“看你如何破我一剑纵气决。”莫北华见势不对,折扇一开,旋转如盾,只听得一声‘去’字。双方气劲碰撞,莫北华稍逊一筹,在躲闪中被剑气划伤了他的脸颊。
“我,我,我的脸……毁我容颜,我定叫你不得好死。”说罢,脚上一踏,内力于无形之中迸发。他纵身向前,左手执扇一挥,却被常春雪挡住,右脚连击下盘三路。
莫北华左挡右突,脚上功力不及他日月苦练,便向后一跃,折扇如刀直击其腿。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已然相持十数招。
“莫北华,交出藏宝图,今日你可活命。”
“藏宝图……”啸天的脸上闪过一丝亮光,这消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怪臭名远扬的嗜血神教,居然干起了行侠仗义的勾当,怕是这张图来头不小。
“哈哈……”莫北华大笑不止。“我虽然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那是苍天负我。谁人都说爱情好,那不过是价钱不够高,所以我要报复,报复……”可是,此刻的他居然带着一丝哭腔:“可我若是将藏宝图给你们,怕是这天下阴阳乾坤颠倒。我虽然坏,可我还有良知……”
“你立个牌坊,他妈给谁看……今日你不给,我就先杀你搜身。”说着,脸上闪过狠辣,两眼微眯,大声喝道:“莫北华,拿命来吧!”一把快剑直取莫北华头颅。
恰逢此时,渐渐尾随上来的胡语霏,还未搞清楚什么状态,便是出剑想助:“兄台,我来助你擒杀此贼。”
两人首尾夹击,莫北华忙纵身向上,借林中一点树叶,连连踏出几步,随手却又是扔下了一颗***。
“哈哈……常春雪。山水有相逢,待我练成阴阳合欢大法,再来与你一较高下。”说罢,莫北华就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两人一击之下,被烟雾缭绕,如同盲人难辨方向。耳朵一阵的耸动,全然一副戒备的模样,将自己防御的死死的。
秦啸天见此一幕,有心追击,奈何胡语霏在此。而对面又是嗜血神教之人,生怕起了杀心,便不敢追上前去。
烟雾散尽,忽见常春雪心头泛起杀心,一把挥将砍来。胡语霏呆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二话不说对她刀兵相向。还好秦啸天一直盯着常春雪,见他出招,手中一片落叶直击阳池穴,将他手中的剑柄打落在地。
“何方小贼,居然行鬼魅之事。”这时候的常春雪才发现,居然有人躲在一旁,很有可能在他与莫北华打斗之时就在了。此人心思,昭然若揭。
秦啸天却是不答话,他隐身暗处,有着难以言语的威慑之力。可常春雪也是一个玩暗器的高手,怎么可能一下子认怂撤离。
胡语霏缓过神了,那常春雪三字,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起,大声怒道:“你就是那日一把飞刀,乱杀无辜之人的常春雪。”
常春雪在烟雾散尽之时,就知道她,不然也不会痛下杀手。对于常春雪而言,天下无不可杀之人,除了他自己的师傅。
“我就是,你又能奈我何……”他眼神一瞪,脚步突然向胡语霏迈进一步,试图在试探着秦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