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醉酒仰躺在地上的和尚,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脚步还是有点略微的打飘,向后倒退了几步说:“天舞,天舞在哪里……”
到底怎样的情感,才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念念不忘。是江湖上的道听途说,还是和尚憋的太久,需要这场情劫渡他的佛道,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哥……”胡语霏扭着身子,抖了下脚。可此时却也见,凤天舞说道:“还不放开……”啸天尴尬的松开手。
凤天舞整了下衣裳,调整着此刻小鹿乱撞的心态。可是和尚的脚步,如风随行。只在刹那间,就来到凤天舞的面前,他低头向上微微一撇,嘴角中流着不知是口水,还是刚才残留的酒水。
突然和尚神情变得庄重,双手合十说道:“佛渡世间缘,我命中是你缘,南无阿弥陀佛。”
这厮好不要脸,剃度出家为僧,却饱口实之欲,垂涎细骨胴体三尺身。真是枉为人前佛,却似凡间一俗人,也食七情六欲的谷。
门口中见状有人指指点点,只听一人说道:“这是哪个寺庙里的和尚,也见方丈出来管一管。”
“小声点,这特么就是个另类。一棍定天君莫笑,清规戒律难锁心,说得就是他了……”有人闻言,忙闭上了嘴巴。可胡语霏不喜尽是不喜,觉得他有点道貌岸然。既然出家了,怎么也该有出家人的样子,便说:“真丢佛祖的脸,也不知谁这么没眼睛——瞎收徒。”
“佛是众生相,我只是一相,何来丢脸。不过是世俗愚昧,不通佛法,不解其中三味。”胡语霏一听,捂着肚子哈哈作笑。“歪门邪理,不敢苟同。”
秦啸天凝视了他一眼,笑说:“君兄威凌天州,又是俊杰榜上人物,怕是今朝美人,唾手可得,兄弟我在此恭贺了。”可凤天舞一听,顿时不开心了。
“她凤天舞至于这么差嘛!居然还有人拱手相让。你说他不尽美色,可实诚的身体反应却是做不得假。”她只这样一想,心中顿生火起,眼中寒光乍现,直接一掌击出。“老娘可不是个物件,谁说送就送……”
秦啸天猝不及防的跟她对了一掌,让得他连连后退,直至墙角用右腿顶住,放才止住了步伐。
“口误,口误……”古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啸天可不想被一只母老虎盯上,连连摆手讨饶。
胡语霏身为女人,她很好的捕捉到了凤天舞的情绪波动,便上前横跨在两人中间说:“这世界不是只围着你一个人转,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自明。”
“呵呵,相逢便是缘分……打斗有点伤和气了。”凤天舞本想说什么,却被和尚打了岔,忙道:“要你管……”
胡语霏觉得与凤天舞相同的节拍,让自己很是不喜,扭着头“哼”了一下。可凤天舞也不甘示弱,扭着头也“哼”了一下。
店小二适时的走了过来,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眼角处还真挂着几滴眼泪说:“各位英雄好汉,我这上有老下有小,请你们高抬贵手,出去打好吗?”
凤天舞一听,顿时不太高兴。“本姑娘很喜欢打架吗?”可是周遭的眼神,好像在无情的诉说:“她就是喜欢打架。”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大笑。“胭脂俗粉不堪入嘴,若是能一尝凤大姑娘的琼脂玉露,怕是死而无憾。”四人闻声,皆向外跑了出来,只是一时间却是难辨方位。
“他日结婚时,我必登门拜访……”凤天舞闻听,顿时大叫。突然脚下一踏,四周瓷砖纷纷炸起。“鼠辈,安敢欺我太甚。我誓要杀你,绝你子孙之根,省得祸害良家妇女。”
可是话落,久久都不见回音。这事一出,凤天舞也无心在此久留,便往府中走去。和尚见状,只顾捧着酒坛子,也往内城走去。
“啸天,我们也去吗?”胡语霏转头对啸天说道。
啸天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回道:“离比武还早着,我带你好好玩下外城再往内城去。”
第二天,清晨的暖阳悄然升起,将所有的黑暗都驱逐干净。街头依旧是车水马龙,似往常般一成不变。
酒馆的楼下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他爆炸似的头发,凌乱不堪。破衣烂衫,都不能御寒,索性也是天热。他躺在门口,让出入的客人很是不方便,口中嚷着:“酒、酒、酒,我要喝酒。”
这家伙也是个酒杠子,别见他上了岁数,难掩风霜。可是店小二的一斤酒,却还不够给他暖胃的。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心善也不是无底的。
“大爷,您行行好,去别处打秋风吧!”可那状似乞丐的老者却是仿若未闻,自顾自的嚷着:“酒,我要喝酒……”
秦啸天此刻带着语霏准备出门,瞥了这个乞丐一眼,说道:“老前辈,能挪个脚,让我们过去下好吗?”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右手举过酒葫芦,想让啸天给他打几两酒喝。
啸天双手接过葫芦,扔给店小二说道:“小二,将这酒葫芦灌满。”店小二接过葫芦,转身离去。
啸天再一次说道:“老前辈,现在可否挪个脚,好让我们过去。”可是他依旧恍若为闻,自顾自的闭上小憩。此时,胡语霏也插言说道:“酒也打了,不知道老前辈还需要我们做什么的,但且明言。若是能帮助一二,也是我们晚辈的荣幸。”
时间久了,人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陆续中,也有三两个客人,跨过他的脚进入安如酒家。
这个乞丐明显没有想跟人交流的想法,胡语霏才说道:哥,我们也跨过去吧!”
啸天见状,便点回道:“那,可以吧!”他总觉得这样是对老前辈的不尊重,可一时间却也没什么办法。
啸天伸腿跨出直至一半,只见那乞丐的腿突然拱起。啸天一个踉跄往前冲,像个狗吃屎一样的趴在了地上。
哈哈的笑声,在此刻尤为的刺耳,那双手不住的拍打在地上。“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给你酒喝,你还这样。”胡语霏有点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一点也没长者该有的风范。
啸天起身掸了掸自己的灰尘,对这语霏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他又再一次看了老乞丐一眼,躬身说道:“谢前辈的指教,另晚辈受益匪浅,晚辈再次谢过。”说完,又是躬身一拜。
乞丐却又一次置若罔闻,扭着头将葫芦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店家的眼神,显然有点习以为常了。
语霏小走了几步,目光中再也难见那老乞丐的身影,便转头问道:“啸天,你为什么要谢他。”啸天闻听,脸上划过一丝微笑,说道:“他告诉了我,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然……就会像刚才那样,甚至……”他双眼微眯,他不会死,也不会是现在死。
“怕不是你想多了吧!才一个动作,我也没见他有何能耐……”语霏一脸的不信,觉得那个乞丐只是一个平常人家,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天下乞丐是一家,纵然现在嗜血神教把持着半壁武林,可丐帮依旧是他们不敢小觑的力量。我们当怀敬畏,可谁若是欺负了我们,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他紧握着拳头,眼角闪过一丝寒光。即使他的仇人是帝王世家,也得斗上一斗。
“真看不出来……”说着,胡语霏下意识的,还不忘再回头看一眼。
永安城内,虽然外城不比内城的奢华,却多了内城没有的烟火气息。看东边的街头,有一个说书的老者,拿着快板津津有味的说着。
“江湖么风云听我把他说,大家么板凳拿来坐一坐。话说那良家把门躲,不知采花进了谁的窝,朝廷府衙去了一波是一波,楞是不见那人头……”说书人说得兴起,听书人瓜子磕的开怀,台子下连连拍手不住地叫好。
“啸天,你看那边……那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说着,胡语霏一把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前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下面表演胸口碎大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只见一个魁梧的壮汉,报之以拳,向众人纷纷行礼。
原来是一个杂技团,行走至永安城,再此暂时落脚,求得一些盘缠。
“啸天,这不会伤到人吗?”看着那大锤,还是让她一阵的心惊。
啸天便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像你蜻蜓点水的轻功,有谁能想到你会在水上如履平地,而别人却是一踩河面就掉了下去。”语霏一听,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时间少许,只见有一人仰躺在地,一人手拎大锤,一击之下,大石被击碎两半。再看银枪刺咽喉,楞是枪断而不伤咽喉,让人无不拍手叫好。
四周观众,无不纷纷拍手叫好。
“好,好,好……”叫得胡语霏都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啸天便毫不客气的打赏了一点碎银。
这一天,胡语霏明显玩得很是开心。毕竟深山野林之地,也没什么调剂生活的乐趣,唯一日复一日的练武,略显一番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