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京城北畔水江旁,除西方海港外,最大的漕运船舶停靠处,为拱卫国都,运送漕粮,供应京畿,往来不只有往来的漕船,还有南来北往的他国商船,更有每年冬季大型的破冰木船,以维持漕运畅通。
在畔水江旁北岸,滞留了大量的船只,这着船只造成了这些年来,南宁王立下规矩以来第一次被打破。
北岸之上两群穿着不是很是华丽的人,站在四处手拿着棍棒,不管如何劝说劝阻,就是不肯先行退让。始终拥堵在那一块儿,就原本要卸下来的船货,也因为他们堵在那里,后面的商船也更无法通过。
看着他们两部人手中各持黄锦,就连以往四处下手讨要黑的官兵司吏,也不敢轻易上前说道,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茶烤着火炉,当没有看见。
堵在那里船上面挂有黄旗,代表着是皇商船只,为皇室运送物品,而他们各持一段黄锦代表着他们有专下船上货物的能力,是上货下货,分管的人,算是专门中介人。
两拨人手拿棍棒,立在一旁虽说身上的衣服与平民无碍,但狠下来连官兵衙役都不好招惹。
只因为这两波人的背后,都占靠着南宁王和西陵林德,一个在靠四城处贩卖东西靠着真打实学,又得到了南宁王的恩惠,并发了财的药商,元胜堂,一个是林德为了脏事而把北城的混混集聚在一起,号称四海为家,换做叫四海帮,他们两个大帮成这些年来,南宁王立木于此,最大的两个受益者。
为首的黑面长须的中年男子,一身得体的青色袍服,不像对面那样的邋遢,看着面前四海帮,两家人井水不犯河水,昨天加上今天像是吃了枪药般,强抢我们的盘口不算,还敢打他的人,虽然他们技不如人。
但毕竟后面背靠西陵林德,他们也不好多得罪,只是略微教训了一下,却没无想到打了个小的,来了个大的。
黑脸男子看着面前,为首是一位白净的中年男子,他背后负着把黑剑,剑柄独特,就如一弯残月。
这是来给昨天他的人出气了。
他知道怎么处理,可是他们不讲规矩,才让他最头疼,看着越来越多拢聚的船只和商家,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转身看向他。
“我不明白,之前所有的漕运上下运货抽成,都是王爷交于我们四城处元胜堂,什么时候有你们四海的事情了!”
然后紧接着道:“你们说你们有王爷的印和管家的书信,可我这里却不曾得知,如果有便相与告知你我,也不至昨日之事重现,如此可好。”
他将这里的话挑明了说,如果有王爷的印或者管家的书信,你们全都可以拿来看一看。
如果有我们自动退出。
他三言两语,想将事情解决问题,并不是他没有耐心,只是从早上至今,既没有文件也没有王爷的手书,就和他们一同耗着,更全然不顾后面的商船,他索性不管,并直接撕破脸皮说道。
“没有。”
为首的男子冷冷的说道。
让其他人听完这句话后,都转头看向他。
黑脸的脸瞬间更黑了,心道这简直就是明抢,“南宁王立信六年多,多少人靠这而活,你一句没有,就想扰了民生,我不答应!将他们所有人赶走!”
黑脸的话音刚落,护在船港的他们立刻挥动着木棍,上前驱赶,只是在下一秒,黑脸被瞬间踹飞了出去,落入水中,所有持木棒的人瞬间被威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不用多想,在他的威压之下,四海帮很快结束了战斗,将这个漕运的盘口归到自己之下。
与此同时,像这种抢占漕运盘口的事情,却在成京城中,四处发生,都说着王爷要接手并持有书信,可却没有一个像样的文书,来证明这一切。上到商船皇商,下到放钱的盘口,来一轮的大换血。
……
……
一辆带有皇家明显标志的马车缓缓驶过南石桥,便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值勤守卫看到驾车的王府之人,连查都没查,直接低头让开,显得无比恭敬。
车厢里,一巅一摇,里面高举的烛火未曾点燃,而天光斜落了几分到这阴暗的车里。
林德闭目假寐。
世千只是微笑看着他,手上抚摸着一个黑匣子。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哪样的玉石,索性就将这些年来的宝玉,都一定拿了过来,你要是喜欢,一并拿去。”
世千笑着,林德默然了,看着那黑盒子之中,各种颜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想将盒子给拿去,又想了一下,便把盒子推了回去,说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是你们王府自家的人,为何还需要我的手下帮你?王爷能否解答一下我的疑惑?”
世千笑道:“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与对错,只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么久的小动作,还不告诉我,确实让人说不过去,想调人,但是心想这是在京都,调巡防营进来,怕是以为又是兵乱了,皇上也怕,我也怕出什么乱子,所以才有劳了你,帮我清理这些忘恩负义之人。”
“是吗。”林德惊讶的说道,“我也曾见过他们一些人,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
“管教不严。”世千语重心长,说着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林德:“以前总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可在细想之下,倘若有一件事情于国不利,那么我可是燕国千古罪人,我要是会修行,也不烦你们出手了。”
见世千放下戒心,林德又继续说道:“林管家呢,也不曾见他和你一同出行了,到现在我还想问一下,海运之事?”
“海运?”
“他没有与你同说?”
“哦,原来是海运啊,说了,但我没有听个大概,心中还是没有个谱。”世千不以为意,端起一旁的茶杯,就抿了一口茶。
林德笑了笑,将怀中的纽扣解了下来,从中掏出了一本小账本,放在王爷的面前,便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从宋国运来的铁矿,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土壤,说是锻造铁器,更为锋利,从去年开始,这些东西便积压在海关,也没个定论,想着王爷在这里,把事情给定下来,王爷你看如何?”
听了林德的话,世千端茶的手怔了片刻,低头看着那个账本,头也不抬地说道:“本王替他答应下来,具体的日子,你来说。”
世千放下了茶,把握在自己手中账册细细盘看,也不知道看没看的进去,他又放了下来,说道:
“林管家,经常和你探讨的海运漕运之事,想必有些事情,林德神官也是明了,还是劳烦你保守一下。”
世千又将黑盒子推了过来,满是谦让,但林德微笑摇摇头,显然是不想收。
世千又送,但林德依旧不收,只待车厢中又安静了下来,两人无言不语,良久,只能听到外面马车轮转动的声音。
随后林德见其不开口,主动在和他说着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的一些话,让世千不是特别高兴,但他伪装的很好,让林德也差一点没有发现。
“王爷,前面就是金桥,得下马。”
下人在前面缓缓说道。
林德见状,想开溜,轻声轻语道:“既是家事,我也不便相随,叨扰了。”
然后轻声说了句奇怪话:“王爷,林管家,毕竟是你的左膀右臂,要防就要能防的住。”
说着的同时,将一份西陵的令牌交在其手上,便下了马车,缓步走了出去。
……
……
西陵驿站中,顾言挥手让侍女离开,然后抓了点的蜜饯果子,亲自去取了新熬的甜食汤,以及在外面买的小松饼,装在了精致的小木篮子里,然后拎到了桌上,开启了她朴实无华的下午茶。
双手托腮,好似绽放的妩媚花儿。
顾言来到这个世界十三年。
可谓是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这里重新构建的。
如此画面,她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
咚咚咚~
一声声的敲门声缓缓响起。
将她的思绪拉回。
顾言脸露微笑,但这样的微笑让林德看来,像是一种凶光和不明所以的警告。
“顾小姐,已经所有的东西等你吩咐的事情,完全办好了。”林德站在那里,躬着腰,极其谄媚的说道。
顾言坐在那里,抓了一块松饼,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闭目,静静享受着这块松饼。
对于她说的一切,这些事情好像太过于顺利,胜利到让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