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柯尔墨一行三人坐上了前往富尔多的最后一班火车。那位优雅的女士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几乎没人,这才开了口。
“为了让二位绅士将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一些,我会尽量把事情说得详细一些,请不要嫌我啰嗦。”
“我们洗耳恭听。”
“我叫格蕾丝·瓦尔塔斯,我的父亲则是安卡·瓦尔塔斯,他是一名出色的医学教授,一直在苏卡达大学任职。我可怜的母亲在我八岁的时候时候因疾病去世了,我的父亲和我一样都难以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后来,父亲听从了祖父的建议,带着我搬到了富尔多山脉下的莫伊莱小镇,打算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当时和我们一起搬过去的还有提安先生和提安太太,他们至今已经在我家工作了超过三十年,是尽职尽责的好人,我相信父亲和我一样,都很感激这些年来他们的悉心照顾。
不得不承认,开始新的生活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但是好在莫伊莱小镇风景秀丽,邻居们也很友善,我们总算是艰难地走出了那段阴影。
这么多年来,我的父亲独自将我养大,且一直未婚,为我牺牲了很多。我很爱他,非常非常爱。在我的记忆里,他对我似乎是百依百顺,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当然了,他对待其他人也是相当友善,甚至连续五年被评为了苏卡达最受欢迎教授。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令人自豪的事。
时光飞逝,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父亲也不止一次地提过这个问题,他希望我能够找到一个体贴入微的绅士共度余生,希望我能幸福快乐,弥补他这些年的遗憾。
很幸运,今年八月的时候,我在一个晚宴上认识了邱吉森先生,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像他那么绅士。我们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很自然地,在相识不过一个月多,我便认定了他是能给予我幸福的人。
于是,我将他介绍给了父亲。我至今仍然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场面是多么温馨,父亲和他交谈甚欢,整个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不知怎的,突然之间,父亲的笑容消失了,他变得严肃了起来,最后甚至很不礼貌地先行离席了,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呀,可怜的丘吉森先生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父亲明确表示不希望我和丘吉森先生继续交往,原因是丘吉森先生是一个皮草商人,他觉得我们的地位并不符合,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同意。
可是除了丘吉森先生,我觉得自己真的找不到更好的人了,而且我相信当父亲意识到他有多么优秀时,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所以我就只能和邱吉森先生偷偷交往了。”
格蕾丝小姐此刻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十分激动。
“对于丘吉森先生,他也对我父亲的看法表示理解。在上个月的时候,邱吉森先生向我求婚了,我很高兴,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担心还是无法说服父亲。不得不说,邱吉森先生真的很体贴,他看出了我的为难,于是他告诉我,所有的事他来解决,他一定会让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那之后他又上门拜访了两次,第一次我的父亲避而不见,借口推辞了,第二次却见了他,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言语坚决,不留余地。
我很难过,以为我们就要这样结束了。可是这一切,突然开始有了转机。
在上周的时候,我的父亲似乎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我很担心他的身体,可是他说自己就是医学教授,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让我不要担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天都哭丧着脸。
在周五的时候,他突然同意再见邱吉森先生一面,我开心极了,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邱吉森先生,他也和我一样高兴。
他们约好的见面时间是周日,也就是今天。我的父亲在昨天上午告诉我说阿迪丽太太生病痊愈了,让父亲下午参加他们举办的宴会。可是他已经提前约了邱吉森先生,所以让我代替他去赴宴。由于阿迪丽太太和我们家认识很多年了,她的女儿艾丽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欣然答应了。
在中午吃过午饭后,我就由普提安太太陪同出发了。阿迪丽太太家的宴会很棒,甚至从法国请了顶级的西点大师,我和艾丽也交谈得很愉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在大约七点半左右,提安太太提醒我该回家了,于是我们告别了阿迪丽太太一家往家走。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格蕾丝小姐忍不住又开始啜泣了起来,柯尔墨则贴心地给她递上了手帕。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家附近围满了警察,而他们告诉我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警官经过一番询问后,认定是邱吉森先生杀的他,所以将他也给抓起来了,但是我不肯相信。”
听到这里,赫维看了一眼柯尔墨,他的面容很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情感。
“听上去确实很,”
话到这里柯尔墨停顿了一下,赫维知道,他肯定是把“有趣”两个字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很值得琢磨。那么,我有一些问题请问瓦尔塔斯小姐,还希望你能回答。”
“我定知无不言,只要您能将丘吉森先生救出来。我不能一连失去两个最爱的人。”
究竟是能洗清他的嫌疑,还是坐实他的罪证,还不得而知呢。赫维在心中默默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