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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鬼使神差(二)

白兕妖王行礼:“我有话要讲。”

文真点头示意其直言。

“我等与轩辕神族不同,他们高高在上,自居富贵,不顾世间民众死活。我等定与民众融为一体,善察民情,以代民

意,民众定感我等恩德!”

“你言至此,我猛然间想起四个字来,”说着,文真喝口水道,“这四个字便是—小恩大患!”文真一字一顿地说道

众神脸上现出一些失落之情。共工道:“敢问尊者,是否要众神……”

文真缓慢答道:“往日在岐山邑中,周王设宴,我曾言:日自起落,月得圆缺,星舍其光,水居低谷,以离其方,以

让其位。是故圣人有功而不居,有名而不受,有位而不就,有力者藏意,有智者讷言,有慧者舍妄,不与万物相害,

是为自损。唯有自损,是得以存。”

“自损?”

“自损为自然之道,宜效仿之,然世间之灵,附道者众,合道者寡,证道者稀,故自损之道,非形势所逼,难有所为

,必为他损。”

“尊者所言他损,是何意?”素问道。

“他损者,制化之道也,唯有扶弱,方能抑强,此为制,暴雨不终朝,强力不恒久,此为之化,故制化之道,在于扶

弱抑强。然世间之人,犹如蛋卵,遇石而碎,为碎其石,引玉而攻,石克,方知玉更坚矣,强权灭不了强权,神族怎

救得了世人?”

“可……我等怎能无视众灵苦痛,望尊者三思!”

“我且问诸位,世间凡是大事小事,皆问于鬼神,此为轩辕氏族之功,还是之过?”

众人相互对视,点头,不约而同道:“是功。”“功”。“自然是,功的。”

“凡有偏私利害,便有功过的,轩辕神族之举,对诸神在人间之声威,皆有所助,自当为功的。若是不问鬼神,该当

如何?”

“世人会屡屡犯错,不识自然之理,混乱不堪,且会不敬神明,为害甚大!”

“错误过十,可会再犯,犹如深水过河,有人死伤,此后是否会年年如是?”

“不会,他们会建桥搭舟!”

“如若神族次次应验,指示众生呢?”

“更不会死人,但神族不在,便会死人。”

“那为什么不与世人舟木?何要次次烦劳我辈?”

众人不言。

“怕世人犯错,为我辈借名,世混界乱亦为借口,实为众人若不求神,众神何来念力,何来香火,如何得以坐享其成

,享受万般尊崇。”

众神皆面色微红,低头不语,有神将想要分辩几句,方要启唇,复又合上,不再言语。

“三千年前,世人身弱,饱暖难解,伏羲率伏羌众人观天示像,以察风雨之节,以让灾害,饲鸡养鱼,以解腹空,神

农氏率岷羌一族,号令耕种,得有粟、草,消病去灾,法藏又传蓍草之法,皆为减免众生苦痛。

“是时,族有智者,以通神意,是时,世人若幼童,需我等照看。待两千三百年后,世人皆长成人,若我等再行看护

,名为看护,实则以往日之威名,行一己之私。

“世人只知我等素有恩于众生灵,怎会念他们今日苦难?我族与世人,各责一半!”

“各责一半?”

“世人若是智慧,早知我等留存之意,又怎会这般感念我等之恩,况神族之灵,大事小事皆要过问,稍有不从,灾祸

将至;世人若稍做分辩,便知我等之害何其大。世间本无祸,世人自招之,世间祸福,轩辕神族今日盛行世间,尔等

感念要重返人间,皆为世人自招之灾。

故世间灾祸,一半在我等,一半在世人。”

“说到这里,整个气氛凝重起来,众神原本盼望着文真能带着他们重返人间,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孩子们,人神共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做的,是把人世还给世人。”文真用凝重缓慢的声音说,“很高兴,

你们在,我们一起来终结这个时代。孩子们,我也喜欢人间,但我们会给人间带来更多的灾难,只有离开,才是爱他

们。但是我们有新的事要做。”

众神道:“愿听尊者详解。”

“冰山化水,非一日之暴,今日情景,亦为千年之因,虽要尔等不在人间行走,却另有他用,且听我慢慢道来。

“为防诸神过多干扰人间事务,我已传八风八方于姬旦、姬昌二人,那姬旦甚为聪慧,善明易理,易者,阴阳交替变

化之道也。八风八方之法将于历经数百年后,广布人间,是时,众人虽敬鬼神,亦可自断吉凶,通晓天道,因此,数

百年之后,众神多将失其尊位,如想世人事事禀告,犹如痴人说梦。

“因此,《易》书盛行之日,鬼神愁怕,非众神可挡。”

是时,众神可转投人间,教人识天认道,之后再回归我处。除此之外,皆不可私自下凡,否则惹下因果,干扰世间,

是为罪过。”

“那我等又归于何处?”

“待我离世之后,众神当归西王母代管,待千年之后,定有人受法藏之命,建立天庭地府,是时众神分管天庭地府,

自得家园。因此,我有事要求众灵代为帮忙。”

其余众神皆站起身来,文真亦站起来:

“其一,我于今世,当率众灵,还人间与众世人,众神在近三百年内,远离世间,不再要众生事事问于鬼神,不再要

众生牺牲以祭鬼神,要世人自治其世。三百年后,世间巫人不再身居宫中,不再传鬼神之意于君王,此事我需众灵相

帮。

其二,凡相帮之灵,在我离世后,轮换入世,再用三千载,传道于世间。众神虽不在世间,却要护佑世间,减免众灵

诸般苦痛,除此之外,不得私自入人间。

其三,千年之后,是有高灵,将建天庭地府,众神自归其位,得有归所。在此之前,皆听从西王母号令,以众山川星

象为宿,轮流值守。

其四,若有意与我同力同为者,可于明日拜会我处,是有详解。

我知众神心有不甘,然旧时已逝,何不迎新?是有生生,自得不息。”

当晚,甘泉山下,轩辕玉剑开始泛紫光,按此前约定,只有神族遇上极大的劫难,先灵来告知时,玉剑才会发出紫光

不久,有一球状大小的光团移至剑前,化为一人,此人便是甘泉宫的主人,轩辕神族的首领—鬼臾区。

他感应到了玉剑发出的气灵,知道有先灵到来,可是已经有近千年玉剑未曾泛过紫光,今日这般,定是出了千年不遇

的大事,才有先灵到来。

“敢问是哪位先灵到此,不知有何喻示?”

“你莫问我为谁,且先答我所问。”看不到人的形象,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每个角落传来的,但又找不到所在。

“这……”鬼臾区略作迟疑,但一想到玉剑显灵,别人是无法作假的,便不再犹豫,“请您明示。”

“我且问,轩辕神族有多少正受灵物,依何而存?”

“这……回先灵,轩辕神族在甘泉一处,有正受灵物三百六十位,各山川九州之地,有正受灵物一百二十八位,在内

服之地共设十二处,有正受灵物六十位,各方国的正受灵物,常有所易,多时共有一百六十五处方国设位,每处有正

受灵物各五位,共计八百二十五位,然近年多有战事,有所增减,尚无具体统计。至于其他未得正受灵物,不计其数

“至于依何而存,这……各方国正受灵物,多附身于庙堂之上,以伏羲、女娲、神农、轩辕、炎帝之像,享受人间供

奉,享食众人信念尊敬之灵气,得以存活。”

“我再问你,可知前几日百方、厌火遇到的是何人?”

“前几日不能自信,今日确知此人当为终南山主人转世,我亦得闻终南山众灵物竟在尊者面前恶语相加,要他灭我轩

辕神族。”

“终南山主人要灭的,不只是轩辕神族,其实是众神的千年基业,一旦他意愿确定,不但众神千百年来的修炼了化为

无,恐怕你这甘泉宫,也将不复存在,这才是众神真正的灾难。”

“这……我有意率众神一战,并乞求各高山大灵的协助,以减免灾祸,只是,只怕我用尽神力,也抵不过终南山主人

的一个心念,他若定了,我等抗争岂不徒劳?”说到这里,他心情沉痛地跪倒在玉剑面前,拱手道:“我知他族众神

与我族素有仇怨,有灭我族之意亦为不可,但众神无一愿离开人间,只是受于尊者之威,无人敢生是非。唯望先灵能

看在我轩辕神族及众神修行不易的念上,设法求得伏羲、法藏、西王母的同情,能代为说情,劝终南山主人回心转意

,众神方可免一劫。”

“伏羲不生不灭,无处可求,法藏尊者派素问护佑文真尊者,西王母派兵羌混元和大角老人前来,皆为助力于文真尊

者,怎能不知其意?求之无用。”

“这么说,亦是无用了,我知先灵今日前来,定不是为我通风报信,而是有可用之策。万望先灵明启。”

“解决之法我已经告诉你了的,你好生领会。”话音刚落,玉剑上的紫光不再闪现,表明先灵已离去。鬼臾区礼拜完

,起身谢过先灵。先灵说,解决之法已告知,可到底是什么?

回想起来,先灵总共说了六句话,总结起来,从后到前,分别是:

其六,“解决之法我已经告诉你了的,你好生领会。”是说解决之法就在前五句之中,为防被其他灵物得知,因此不

便明说,需要领会才能得知。这也告诉他,解决之法只有先灵和他自己知道,手下的高灵一律不能知晓。

其五,“伏羲不生不灭,无处可求,法藏尊者派素问护佑文真尊者,西王母派兵羌混元和大角老人前来,皆为助力于

文真尊者,怎能不知其意。求之无用。”是要告诉自己,不要想着去求任何高灵,此路不通。

其四,“终南山主人要灭的,不只是轩辕神族,其实是众神的千年基业,一旦他意愿确定,不但众神千百年来的修炼

了化为无,恐怕你这甘泉宫,也将不复存在,这才是众神真正的灾难。”如果不去解决这件事情,到最后连甘泉宫也

会失去;如果去做了,此前反对我的他族众神,也会对我言听计从,这是要我全力阻止文真尊者。可是我拿什么阻止

呢?

其三,“我再问你,可知前几日百方、厌火遇到的是何人?”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告诉我,我面临的不是别人,

而是终南山主人文真尊者,并且轩辕神族的人不是文真尊者的对手;二是告知我,他知道发生的一切事。那么,真正

的解决之法,只能从前两句话中去找了。

其一,“你莫问我为谁,且先答我所问。”这是告诉我,不要试图去探明他的身份,这显然不是解决之道,那么,余

下的答案,只能在第二句中。

第二句,那就是“我且问,轩辕神族有多少正受灵物,依何而存?”先灵怎能不知我轩辕神族有多少正受灵物,稍加

推算,便可知大概,先灵又如何会不知我们“依何而存”?很明显,这句话是明知故问,而对付文真尊者的办法,就

在这句话中。

“轩辕神族有多少正受灵物”,定不是提醒要我们轩辕神族的所有灵物参战,所有的灵物加起来,也恐怕难抵风、云

二使,更不用说素问等高灵了。那么真正的解决之道,应在“依何而存”四字之中。

思考一番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了对付文真最有效的办法。

他立即召集身边最得力的五个下属前来,这五人分别是常先、百方、青木、号啼、厌火。

这五人中,常先资历最老,他与鬼臾区同为轩辕氏的下属,修行已有2000余年,道行及法力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仅在

鬼臾区之下,出行之时常骑一只灵兽—雷兽。那雷兽体形庞大,足有两米多高,头上生了一副巨大厚实的角,呈“W”

形。它的吼声并不惊天动地,却极为沉闷有力。遭遇它的吼声之后,人浑身无伤,但五脏六腑会剧痛无比,最后肝脏

出血,脉象紊乱而死。濒死者往往会抓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用手狂挠,划出道道血迹,最后猛然倒地身亡。

凡是被雷兽“吼”死的人和动物,死前都已神昏志乱,死后连做鬼魅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当时凡是有肉身的人和动物

们,只要听到雷兽的名字,都会感到后背发凉。

但常先为人好酒,脾气又暴躁,因此误事,多次被轩辕氏责罚,只因实力强大,战功显赫,最后被安排下来在甘泉山

守护玉剑,但只能做副将,主管对外征讨。

常先之下,便为青木。青木本人心地极为善良,但性格倔强,懂得医治众灵的医术,负责统领轩辕神族各地的鬼神。

各方国大小鬼神的升降迁移,功过考核,都由他负责,位高权重。

青木之下,是为号啼。号啼白发黑衣,是唯一女生,具有召唤之能,不但能召唤鬼神灵兽,还能使其他人心性大异,

听她使唤。号啼名义上在常先、青木之下,但在轩辕神族中影响力巨大,众神皆对她心存敬畏。

号啼之下,是为百方。百方自身法力并不是很强,但人缘极好,极受众人尊敬,与厌火私交甚好,厌火本为七灵将之

首,无资格参与这场会议,但百方说服众人,为厌火赢得这一席位,厌火一直对此事感激不尽,对百方更是言听

计从。百方掌管祭祀和香火,在各大小方国均有分支。

百方之下,是为厌火。厌火统领七大灵将,手下统领着数千灵兵神将,那七灵将在人间威望颇高,维护众灵在人间的

秩序。

他们共同管理着一百六十五处方国,牢牢控制着这一百六十五处方国的大小事务,表面上,各个方国都有自己的君王

,但几乎没有什么方国敢不听他们的意见。

所以,轩辕神族,才是真正的统治群体,而这个群体的最高领袖,则是鬼臾区。

众人到齐,鬼臾区背身对着他们,一言不发,高大的宫殿显得异常清冷。

“想必尔等早已知晓,今日终南山上,有灵物聚集,他们在文真尊者面前,对我轩辕神族多有微词,你们说,该如何

是好?”

“呸,那些说我轩辕神族不好的,全是不入流的树精藤怪、山禽野兽,早年要是让我遇上,早就踩死了,如今倒说起

我们的不是了。”常先从进来时便憋着气,说完转身看着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常先先圣说得有理,我族强盛数千年,惹其他妖孽眼红,也是常事,况我族若有不堪,他们方才有翻身之机,先圣

不必生气,他们折腾不起风浪!”百方笑呵呵地劝道。

“正是,若不是那风、云二使横加阻拦,不等吕尚到来,我等早取了姬发的性命,岂容他们活到今天!”厌火也感到

愤愤不平。

“依我看,那风、云二使也未必是什么厉害的角儿,莫说常先先圣和青木兄,恐怕他们联手也未必是我对手,只有那

素问,不知道有多大神通,其他人等,未必就是我们对手。”号啼满脸的不屑。

鬼臾区将手一扬,转过身来,一一扫视过众人,方缓慢言道:“那文真为万法之祖转世,道行之深,深不可测,当年

我轩辕祖师,也曾拜在他门下。如今他入世为人,并要与我轩辕神族为敌,只是看到尔等下部食人间气灵,却高高在

上,尊享福威,他才下决心,要众仙神不得再过问人间之事。

“终南山上的那些灵物,为什么想要推倒轩辕神族?是因轩辕神族长期占着人间气灵,他们无以享用,如果他们有人

间气灵可享用,他们岂会与尔等为敌?他们要的,只是为他们留一个位置,也能享得香火。”

“我不同意。岂容那些妖孽小儿,与我轩辕神族同享香火!”常先大手一挥,态度坚决。

“我明白了,鬼臾区先圣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分一些香火给终南山上的那些灵物,他们也得到了好处,就会和我们

一道,共同影响文真尊者,防止众神退力人间,我们也可以继续享受在人间的一切尊荣。”百方笑言,“至于其他妖

灵,也会感激我等,是我轩辕神族保证了众神在人间的地位,他们才有机会能享食人间烟火。”

鬼臾区轻轻点头:“此计甚好,文真尊者也曾说过,人心所向,天必从之,到时众神与民心合为一处,文真尊者自会

重新考量,众人听我号令。”

众人忙站齐了身子:“先圣请吩咐。”

“厌火听令,你细查终南山周边各方国,哪一方国鬼魅最多,民风最杂,撤出我轩辕神族众灵兵仙将,放任不管,其

他方国,严加看管,无论是我等灵兵仙将还是鬼魅妖精,都不得惹是生非。令毕。”

厌火忙喊道:“不行啊先祖,撤出灵兵仙将,鬼魅定会作乱,那个方国会大乱的。”

“不乱,怎么能显出我轩辕神族在世间的作用?要乱,越乱越好!”

“厌火愚笨,厌火明白了,嘿嘿。”厌火恍然大悟,带着笑意退下。

鬼臾区将目光移向百方:“百方听令,你连夜通告各鬼使神差,他们可暂缓交纳香火灵气,将原本要上供的香火灵气

,分给各地的妖精,并且通告他们,轩辕神族念他们修炼之苦,身影之单,将广开门庭,吸纳他们成为正受灵物,可

长期享受香火供奉,要他们安分守己,多多显灵,多帮民众,凡我族正受灵物,皆须显灵,帮扶民众,以求获得民众

信任推崇,你可明白?”

“百方领命。百方有一事不明,民众对我等言听计从,先圣又为何谈及民众信任推崇之事?”

“你有所不知,那民众,对我们的尊敬之中,藏着畏惧,畏惧之中,藏着怨怒,这种怨怒,就像火山下面的岩浆一样

,别说是众神仙,就是他们自己,也看不到。一旦铁板一块的地表出现裂纹,待到裂缝到达岩浆处,他们的怨恨就会

全都喷出来,不可阻挡。所以,我们身下面坐着的,是一座座火山,我们要减少他们内心潜在的怨恨。就像给岩浆降

温,让他们变成冰冷的石层,隔断那些他们一无所知的怨恨。”

“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怨恨?我们指导他们种地,我们让他们的生活变得安宁,他们在我们的帮助下,变得有吃有喝,

他们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他们怎么会有怨恨?对神有怨恨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们都该去死!”厌火大声嚷

道。

“厌火说得有道理。”常先拖长了声音说道。

鬼臾区叹口气道:“我方才召集众神仙前来,是因轩辕玉剑发出紫光,我族有大难。就在方才,有上古仙灵问我,我

轩辕神族依何而存?此般平常知识,上古先灵何须问我,但我却一时语塞,我们也许都忘记了2300年前的那次大难,

就是那次,文真尊者断了山川的气灵,无法产生新的众神,众神仙无法靠山川气灵滋养,只能在人间依靠世人香火气

灵的供奉存活。如果世人也懂得这个道理,并且齐心对付我们的话,那才是我们神族真正的灾难。

“是他们在养活我们,而不是我们在养活他们,他们对我们的信念尊敬,让我们得到了气灵的滋养,而不是其他,这

里没有他神,我们不必自欺。”

众人皆不言,常先叹口气,不再说话。

鬼臾区又将头扭向百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差你去做,你立即联系终南山周边各方国庙中鬼神,让他们显灵

,告知当地民众,要他们从四面八方,前往终南山各谷口,祭拜众鬼神妖精,凡是今日去见文真尊者的各路鬼神,悉

数祭拜,让他们享受正果香火待遇。我更要让文真尊者知晓,天下民心,皆心系鬼神,鬼神应当存于人间。此事必须

今夜连夜办妥,明日正午之前,民众必须进山祭拜,不得延误。我要在明晚之时,没有几个鬼神有时间去见文真尊者

。”

“百方领命,先行离开。”

鬼臾区走到青木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青木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鬼臾区盯着他看了良久,方叹了口气,说道

:“你告诉我,轩辕神族共有多少正受灵物,多少非正受灵物。”

青木道:“回先圣,我轩辕神族共有正受灵物二千三百一十五位,非正受灵物七千六百余位。”

“这么多,怎么会有这么多?实在是太多了。” 鬼臾区叹气道,“我知道了,他们为了得到更多香火,为害百姓,他

们越是为害百姓,百姓就越是惧怕他们,越是觉得他们灵验,越是听他们的话,他们就越能得到更多香火。”

“不瞒先圣,如今就连哪家适合一起出门打猎,都须求得鬼神的明示,否则就会遇到灾祸,世人每日必须早晚敬请鬼

神。”

“如果我让鬼神们不显灵,不打扰世人了,是不是世人反而就不相信鬼神的威力了,鬼神们反而没有了香火?”

“先圣圣明!”

“你往各方国派出监察鬼神,如若有鬼神敢不听我吩咐,惹是生非,阳奉阴违,你们有权直接惩处,确保圣令畅通。

厌火,你要辅助青木,事态紧急,你们先下去安排吧。”

等他们俩走后,鬼臾区半天不语,号啼直接上前一步:“号啼愿听先圣吩咐。”

鬼臾区前行几步,上了台阶,坐在了高处的位置上:“号啼,文真尊者的心性,绝非常人可敌,他要做的事,极难改

变。如若文真尊者心意无变,你要做好因应之策。我相信你!”

“号啼谢过先圣,号啼定当尽力而为!”

“嗯,如今殷人大势已去,难托重任,姬发声威并发,有一统天下之势,如若文真尊者意愿不改,你要自然而然地杀

死姬发,让世人都知道他是受了神的天遣,用他的命,来立我神族之威。他死之后,群龙无主,定然天下大乱,天下

大乱之时,众神愈加尊信我轩辕神族,到时,文真尊者恐也难有作为。”

“先圣高见,号啼谨慎从之!”

“嗯,那姬发极为信任吕尚,吕尚却非与他一心,你可挑起他们不和,自有好处。有两个人,你当仔细对待,吕尚和

姬旦,你小心为是。姬发的事,你要亲自去办,要他成为无魂之人,尽听我族吩咐。你去吧。”

最后庭堂里只余鬼臾区与常先二人,鬼臾区道:“我们认识,得有二千余年了吧?”

“那当然是!”

“这二千余年中,我们仍能守着这甘泉宫,盖你尽心尽力之功,我们今后能否还在这里,取决于几样东西。这几样东

西,我都将交付给你,它们最终将是我们轩辕神族反败为胜的机缘。

“这三样东西,不管丢失其中的任何两样,我们都将失去胜算,除了甘泉山需重兵把守外,我这里有一棵上古神树的

元灵,需要你帮我带到弱水之渊。”

“弱水之渊?可是那天下至阴之地?”

“是的,只有弱水之渊,是人神都不能到达的地方,虽人神不能到达,但借助建木神树,你可以到达弱水之渊的水底

。你在那里,借助于建木神树,可以再建一个轩辕神族,当世间的轩辕神族越弱时,弱水之渊的轩辕神族将越强。每

个在世间死去的轩辕神族,都将魂归弱水之渊,借助弱水的至阴之力,将变得更为强大。”

“我只听人说过,轩辕祖师曾拥有建木神树,却不曾见过。我一定戒酒宁气,不负使命。那另外两件宝物,我知道其

中一件是轩辕玉剑,另一件是?”

“等你从弱水之渊回来,再知不迟,此行除你我之外,任何人不可知晓。虽然我无意与文真尊者为敌,但仍需有万全

之策为好。”

涂山,湔水,古蜀之都。

大角老人去寻找涂山氏族,来到了古蜀国的都城—瞿上。

瞿上古城被湔水、洛水环绕,水肥物美,民众安宁,外面的诸多战乱,都与这里无关。大角老人来到瞿上,化为一中

年人,看到这里人皆穿着一袭青衣,极为素雅,面容恬静安然。

大角老人走近一坐着竹椅晒太阳的老人:“老人家,我自外方国而来,有意行礼于鬼神,不知鬼神位于何处?”

老人怀疑地问:“鬼神?什么是鬼神?我们拜灵狐涂山氏。”

“你们不祭拜轩辕氏族、不拜神农、不拜蚩尤?”

“轩辕是我们灵狐涂山氏族的晚辈,神农氏族对灵狐涂山氏有不容之过,蚩尤一族只是故交,我们所敬拜的,只有灵

狐涂山氏。”

“你们拜灵狐涂山氏,也得有个所在,可否告知在何处?”

“瞿上没有,你往东北方走近一个时辰,那儿有一座山,叫作涂山,有洛水自山中而出,洛水之西,有一地,名为龙

门,你到了龙门,再让人指给你,你可到涂山上去寻找。”

大角老人按老人的指引,到了涂山脚下。这涂山,前山较缓,后山却直入云霄,他这一来,却为涂山氏族带来了千年

的灾难,不得不迁离祖居之地。他们离开之后,因为山下有古蜀之国,人们便将这座山的名字,改成了—蜀山。

3000年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而这场地震的核心地带,便是蜀山—龙门山。

后来涂山氏族为了躲避灾难,不得不离开祖居之地,到达了今天的洛阳,将当地的一条河流,命名为洛水,将洛水之

西的一座山,命名为龙门山,来表达对祖居之地的怀念之情,因此,在世间,有两个同是以洛水和龙门命名的地方,

此是后话,暂不详说。

大角老人来到山下,听到流水与松涛之声相和而出,有瀑布在半山丛林的掩映之中从半空落下,周围雾气缭绕,白云

青山,水雾苍树,景象壮阔。

早有灵兵将他拦住,听大角老人要见族长,便忙去通报。

族长一听是昆仑山有神灵来,不敢轻礼,也不敢厚待,忙去见老族长,听取意见。涂涂祖母听了后,沉思片刻:“昆

仑山,我们祖上出了昆仑之后,再也不曾有人以昆仑山的名义到访过,你告诉他们,我杂事繁忙,由你们接待便好。

那大角老人进来,便与族长道:“你冷落我无妨,我受人之托,方才到此,你可以向老族长说一声,受法藏之托,前

来拜会,见与不见,听她本意。”

涂涂祖母虽坐在自己屋中,但知晓双方的通话,便走了出来:“不知是故人到来,多有怠慢,法藏尊者有恩于我灵狐

一族,不知上神到来,有何指教?”

大角老人嘿嘿笑道:“你们让我好找,若不是文真尊者告知,我都不知道灵狐一族有后。”

“哦,这么说,文真尊者确实入世了?不瞒上神,前些时日我曾见到了文真尊者的水土造化阴阳易境镜,便觉得有些

奇怪的,我涂山氏长期隐居于此,自禹之后,更是不与鬼神相扰。不知上仙到来,有何要事?”

“你见到了阴阳石镜?”

“是的。”

“不对啊,阴阳石镜在共工手中呢,日夜守护,他看管得好好的,你怎么会看到?难道会有两个阴阳石镜不成?”

涂涂祖母怕再讲下去会引出涂涂捡到阴阳石镜的事,便言道:“也许是我看错了。上神到此,不知?”

“我此次自昆仑来到终南,是奉了西王母之命,受法藏尊者之托,来帮护终南山主人。你我虽无交往,但都为故人之

族,我来终南山,恐怕是要帮文真尊者对付轩辕神族。你可知,除了这蜀国之外,天下全归轩辕神族管理,世人难以

承受轩辕神族的苛责之苦,恰逢文真尊者入世,我等前来帮扶。但那轩辕神族势力强大,实难应付。一路上,我本想

如能得到涂山氏族的帮助,事情将更为容易些,但方才听您这样一讲,我倒不好开口了。”

“上神虽说不好开口,却实已开口了的,我族自有祖训,隐居在此,鬼神是非,与我族无关,不得参与。”

“了然,了然,我来时,文真尊者要我捎一句话,但须你一人在时,方可言说。”

众人一听,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涂涂的祖母。

大角老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灵物在场,走近老族长身前,轻言道:“文真尊者甚为挂念岷山神草。”

他说完,展颜一笑:“我走了。”说完,往外走了几步,消失不见了。

涂涂祖母一听,觉得大事不妙,立即差儿子前去察看。

岷山神草不见了。

涂涂祖母听了这个消息,顿了半天,才缓缓道:“岷山神草存放之地,有高灵看守,只要有灵进入,必被我知晓,是

谁,能在眼皮之下,偷去岷山神草!”

涂涂祖母闭着眼睛思考了半天,突然睁开眼来:“我知道了,前些时日,涂涂曾拿来一样宝物与我察看,那宝物,为

终南山主人的阴阳石镜,我打开看时,那石镜将周围的景象照了进去,有人可以直接通过阴阳石镜,到达内室,再通

过阴阳石镜离开,根本不用从密室的门口进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我族的岷山神草。我大意了,大意了!唉

。”

她回过头说:“儿呀,你立即带人出发,务必找到涂涂,问出阴阳石镜的下落,找到岷山神草,如若找不到岷山神草

,必定在世间惹下祸乱,到时,我族离灭顶之灾也就不远了。”

“母圣,你认为有可能是谁偷走了岷山神草?”

“那阴阳石镜本是终南山主人的随身宝物,按理说,这岷山神草是被他偷了去,可他是上古大神,怎可能做出这样的

事?我怀疑,这世间有两个阴阳石镜,我这岷山神草是被那个阴阳石镜的主人偷了去。上次涂涂带着石镜来见我,都

在那高灵的谋划之中。可惜的是,我当时没能看透,还是中了着。你须带人立即出发,先找到涂涂。此去一定要小心

,有消息立即报我。”

两人走出密室,族长招呼几个贴身侍从:“你们稍做准备,半个时辰之后,随我前去岐地。”众人领命散去,四下无

人,有个身影亮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看来,岷山神草已经被偷走了。唉!问题复杂了。”

涂涂早上刚从兹谷出来,前往周王的府邸,前面被两个穿青色长衣的人挡住去路,那两人见了涂涂,行礼道:“三姑

娘!”

涂涂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二位叔叔,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

“三姑娘,族长已到岐山,要我二人接姑娘前去问话!”

涂涂顿时头大了一圈,做出挠头的动作,她知道,跑已是没有用了,而且在她的记忆里,世世代代,族长就从没有从

涂山出来过,这次父亲居然来到了岐地,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不会是好事,而且肯定还是和自己有关的

“二位好叔叔,我父亲有没有说过是什么事?”其实这两人并非涂涂的亲叔叔,只是在她很小时,族长身边就会有四

个护卫,因此,她一旦有事求他们,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时,便将他们称作叔叔。

“三姑娘,我等不知,我等只负责接三姑娘过去,族长已到岐山邑,望姑娘能与我二人一同移步前往。”

族长见到涂涂到来,便要其他四名贴身护卫退下。

“我有事要问你,事关我族安危,你须句句实言相告。”族长一脸严肃。

“上次我派人来叫你回去,你却突然间消失不见,到底用的是何法术,从何处学来?众人猜测你已有肉身,到底是真

是假?”

涂涂一看已瞒不住了,便将除了周武王之外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父亲惊出一身冷汗来,已然顾不过来她和周武王之间有什么异样,便直接问道:“这么说,阴阳石镜仍然在你身上

?”

涂涂点头。

“拿给为父。”她父亲伸出手来。

涂涂条件反射地将阴阳石镜拿了出来,正要递过去的时候,转眼一想,如果石镜被父亲拿走,自己要见周武王就没那

么方便了。况且周王府邸之中,有吕尚经常出入,要是自己碰上,没有了阴阳石镜,定然凶多吉少,便又将阴阳石镜

拿到身后,不肯拿出来。

“你不给?”她的行为让父亲感到意外。

“我不能给,给了我就见不到周武王了。”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阴阳石镜里待久了,虽然会得到肉身,可是灵力会大不如前的,甚至可能会法力尽失

,行动更加不便。还有,有件事你要替我保密,我们族中的传世宝物岷山神草丢失了,你祖母怀疑是有人借助阴阳石

镜拿走的。你详细告诉我,你到底是在何处拿到的阴阳石镜?”

“我,我是在凤州紫柏山。”

“啊,此事比我想的要更严重,那凤州紫柏山,是九天玄女的地界,那九天玄女好兵杀,如今最怕的,就是落在了她

手中,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此兵杀之事。你速与我一同回去,面见母圣,好商议对策。”

涂涂退后几步:“我,我不回去,我在岐山有事……”

“你是要见那周武王?那周武王是西岐王者,身边全是女色,你与他绝非同类,又能怎样?”

“孩儿只是喜欢和姬发在一起。”

“你喜欢,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父亲,如果你今天没来,我们这会儿,已经在一起了的!”

她父亲一时无语,他明白他们俩说的话,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涂涂孩儿,你是否想和那周王长久在一起?”

涂涂认真地想了想,兴奋地使劲点头:“是的,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觉得时间越长越好?”

“嗯!”

“如果真想和他长久在一起,除非他答应娶你,立你为正妃。”她父亲严肃地说。

“那好,我这次再见姬发时,就跟他说,让他娶我,他肯定会答应的。是不是这样我们就可以长久在一起了?太好了

,父亲,您应当早些告诉孩儿。”

涂涂父亲忍着气,继续说道:“我的傻孩儿,你是灵狐,他是人,他不但是人,还是西岐的大王,整个天下人,都是

不会同意西岐的王,娶你为妃的。”

“他们不答应又能怎样?只要我愿意,姬发答应就成了,很简单呀,我是灵狐,他是人,只是种族不同啊,又不是什

么大不了的事。”

“种族不同,不是大不了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当年,就是因为我灵狐一族的祖先,喜欢上了神农一族中的分族智者

,为人神灵兽三界所不容,后来才凭借岷山神草的帮助,得以保存实力,来到了涂山,隐世近5000年而不出,这一切

都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种族不同,你说得竟然这般轻松。”

“可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啊,我们灵狐一族和神农氏族的小智者还是在一起了,有了我们。”

“你!”

“孩儿只是想,种族不是问题,大不了我也和他,像我们的祖辈一样,远离三界,独自生活。”

“你说得倒如儿戏一般,都怪为父对你从小教导不周,才有今天这般奇思怪想,说不定惹下什么祸端来,你现在带上

阴阳石镜,随我回涂山,听候母圣的吩咐。”

“孩儿不想走。”涂涂噘着嘴,不情愿地小声说。

“不走也得走。”

那涂涂本来就是主意极大的人,一看父亲要带自己回去,便掏出阴阳石镜,想要从镜中遁去,谁知道她父亲早有准备

,一挥手,一圈光柱将涂涂罩在了里面,涂涂像被裹在蚕茧中的蚕一般,周边光圈环绕,无法脱身。

“孩儿,为父不想让你再惹祸端了,只好出此下策,你这便与我回去。”说着,他便要走近涂涂。

突然屋里多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在涂涂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风姿绰约,极富仙人

气度的中年女子来。

那女子不等族长问话,轻笑道:“小仙恰巧路过此地,方才无意之中听闻仙圣对话,实为罪过,然小女孩已长大成人

,您何必硬逼?”

族长一下子看不出对方来历,便谨慎应对道:“不知上仙从何而来?我这小儿顽皮,我带回去教育一番,以免惹出事

端,实为家务内事,他人不好插手 。”

“这家务之事,我委实不方便多言,但我眼见有女子被缚,却不相帮,若是这孩子真有什么差错,不但坏了我的名声

,我的内心也将因此不安。况且,你说她是你家孩儿,也未必就是,如若不是,我得将她救走为是。”说完,她扭头

看着涂涂,眼睛里面充满不可否定的光芒,”孩子,你是不是与他实无瓜葛,但你想要离开?”说着,她故意朝涂涂

使了个眼色。

涂涂使劲地点头:“我是想要离开。”

那女子用手朝涂涂身上一指,那些像蚕茧一样的光圈立即消失不见了。

“你敢解我法术,管我家事,实为过分。”族长说着,手中多了一根草茎,他随手一扔,化作一根金绳朝二人奔了过

来。

那女子见了,一伸手,从长袖之内,窜出一条蛇来,凌空飞去,与那金绳缠绕在一起,掉在了地上,细看时,地上多

了一根草茎,上面绕了一根细线。

族长一看,遇到了对手,从身上拿出几粒草籽来,向那边撒了过去。那些草籽落在地上,立马消失不见了,但随即从

地上长起粗壮的树木来,树枝相互交错,瞬间将二人困住。

那女子伸出手来,手中多了一只小小的凤鸟,但立即变大,飞到树干枝蔓中,吐出火来,那些枝蔓应火而缩,最后缩

回地下,不复出现。

这时那女子扭头看着涂涂:“你此时再不走,难道是想看我们一直打下去?”

涂涂会意,道声谢谢,掏出阴阳石镜,瞬间整个人消失了。

她奔岐山城而来。

姬发看到涂涂,忙说道:“明日便是吉日,涂涂与我等一同前往打猎方好。 ”

“你多日身体不好,安心休息,对身体自是有益的。”

“不妨事,我这几日忽然身轻体健,此为痊愈之兆,我若出去打猎,也正好应应景。”

“你伸出左手给我看看!”姬发依言伸出了手。

“你气实血虚,出去不好的,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

“已经请示过鬼神了,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不宜更改。”

“那好吧。还有……还有,我有事要问你,你,你让他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下后,姬发看着涂涂问道:“何事让我家涂涂这般害羞?”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对不对?在一起多久都喜欢,对不对?”涂涂用肯定而又坚定的眼神看着姬发,眼神空灵纯净

,如同一汪春水。

“自然是的,一日不见,我难免会心有挂念。”

“我爸说有件事,要你答应,我们才能真的长时间在一起,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好不好?”

“涂涂说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更何况是能让我们在一起的事。”

“那你答应娶我好不好?我爸说,你答应了娶我,我们就可以长时间在一起了。”涂涂满脸开心的阳光。

姬发忽然不语,欲言又止,面似沉重。

“我自是愿与涂涂在一起的,只是我娶谁,非我一人可定夺。我曾有一妇人,为密须国国君之女,当年,密须国君虽

地位甚微,为我下族,然而他们却兵力强大,深得帝辛赏识,密须国人也对殷人言听计从。后来帝辛私自将可征讨天

下的神鼓赐予密须国王,又将象征可征讨下族的斧戟赐予我父王,意欲挑起我两族争斗。如若争斗发生,我族与密须

国将两败俱伤。后吕尚施计,策反了密须国的长老,逼国君向我族投降,那国君宁死不肯。直到后来,双方谈定,我

娶密须国国君之女为妇。后生得一子,年已六岁,居于豳地,那地方是我族旺地,又紧临密须国,是他们最安全的去

处!”

“你喜欢和她在一起么?”

“不,但她是我的亲人,是孩子的母亲。我娶她,非她所愿,亦非我愿,而是为了确保两族不会血流成河。”

“她是好可怜的,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还有,你还没有答应要娶我。”

“我族能有今天,多因倚仗一个人,此人为大师吕尚,未曾认识你之前,吕尚多次提请,要我娶他女儿为妻,我若不

娶,吕尚定心生不安,于我族长治久安不利,所以我无以推脱,我娶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吕尚大师的心。”

“我听不懂,这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如若我娶了吕尚大师的女儿为妻,就不能再娶你为妻;我若不娶她为妻,势必影响姬姓家族的旺盛。我族之旺盛,

已有近1300年,怎容坏在我手中?”

“那是不是说,我们,我们以后,就不能在一起了?”涂涂内心开始隐隐作痛。

“没有,我们仍可以在一起,只是无法给你名分,无法立你为正妃。”姬发一脸愧疚。

“那就没事啦,我要的不是名分,是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涂涂破涕为笑。

“自然好的,只是委屈了我家涂涂。”

他们以为一切美好刚刚开始,然而在第二天前去打猎之时,姬发的马被兽群冲撞,姬发掉下马来,被灵兵围困,涂涂

抵挡不住之时,有个人救了他们,救他们的人,正是昨日救涂涂的那个中年女子,他们谁都不知道的是,那中年女子

,便是轩辕神族的号啼,而涂涂却在不知情中,拜她为师。

涂涂父亲本来可以毫无悬念地将涂涂带回,却被轩辕神族的号啼从中阻拦,一无所获,他只能上到终南山,去找大角

老人和文真尊者。

他到山上的这天,正是文真尊者让众人第二天晚上来见他的时候。

来的人非常稀少,九天玄女和共工手下的一众仙神,只来了零星几人。

文真笑着问道:“都来齐了?”

共工上前一步道:“文真尊者,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事,各山谷洞府,及众妖精散仙所居之地,都有世人祭拜,他们

不好离开,只得回去应对一下,故未能来,所以……他们让我代他们向尊者请求原谅。

“另外我听说,轩辕神族打算改过自新,给众妖精散仙留出了正受香火之位,以解生存之忧,轩辕氏族平时虽多有恶

行,然此举甚善。

“还有啊,我听说他们内部严加督查,凡惹是生非,过度干扰民众者,皆受罚。”

他越说越开心,近前两步道:“文真尊者一到,他们便改头换面,实在可喜可贺。九天玄女,你说呢?”

“轩辕神族有改过之心,实属难得,数千年来,轩辕氏族一族独大,确有危害人间之处,但他们能如此诚心改过,也

应当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如若他们做得不好,不可行,那仍需依尊者本意,要众仙神不得再干扰人间事务,如若他们

从此不再为害世间,世间众人又极为尊敬轩辕一族,则文真尊者有可能会不再计较。”

众人大多点头称是,文真始终微笑着喝水,听他们说话。

“轩辕神族为什么会为害世间?当初轩辕神族不足百人,天下民众的香火他们尽意享用,无有穷尽,然今日,轩辕神

族有万余之众,而地不曾倍增,民众不及百倍,世人哪养得起这般多的仙神?况,轩辕氏族为保地位永存,又增设正

受果位,虽可寻得一时之安,日后世人将更加疾苦,神界也将为获得更多气灵而产生争斗。”

“依尊者之意?”

“玄女多年操劳,可先安心休息,等到事情有变时,你可再安排。共工安心守好终南即可,如若素问不在时,你当仔

细看管好魈怪,莫让它惹出是非。”

等九天玄女和共工离开后,文真吩咐素问:“你须立即前往麇国,以我的名义,要他们做好准备,等周武王的使臣和

命令一到,便立即出发,赶往沣邑。要他们一路上不可与人为敌,不可恋战,要减少伤亡,到达沣都。”

“他们久居此地,如何才肯出来?”

“麇国为群山的环,一水相绕,四周皆为他族之国,若将来有难,必将整族不存,今可一分为二,一处在上庸,一处

在沣都,血脉方可保存。”

文真吩咐完素问,又让大角老人、涂涂父亲和白兕妖王一道,寻找岷山神草的下落和幽灵之族的底细。与此同时,姬

旦已经得到了姬发的允诺,委派使臣,邀请麇国人前来沣都。

从沣都前往麇国,那时候商洛道还没法通行,使臣须先从西岐到达后来的罗敷镇进入华阳道,经过洛南,一路往南,

最后渡过汉水,到达麇国,全程共300公里,当时要走近10天的时间。

当时名义上,是邀请9000人,其中,有6000人是工匠杂役,3000人是一路上保护的人。但实质上,里面工匠极少,绝

大多数都是兵丁。

吕尚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众人表面上都说是邀请工匠,但吕尚看出了苗头,这是姬旦在国都附近安插自己

的势力,目的是降低吕尚的影响力。

他便与手下的人说道:“从麇国到此,一路上路途遥远,恐生意外,你以我的名义,去拜会凡路方国氏族,让他们行

个方便,确保工匠安全到达,如有意外,确保工匠安全。”

他的心腹自然明白吕尚话中的真实意思是什么,那就是让他快去通知沿途方国,不要让这批人过来,在路途中,能灭

掉这支军队最好,最后到达沣都的人,越少越好。

而就在这些麇国军队迁移的过程中,有一个方国参与了战争,这个方国的专属字,甚至也失传了的,这个字像一只两

腿的跳蚤站在那儿看一般。这个方国,原为殷人的敌国,国力强大,然而在和麇人的战斗中,却不堪一击。

却不知道在这个王城的地下,却隐藏着最残酷、最强大的军队,他们身披兕甲,无比强大。

(第一部完)

若是相爱,若有等待

我知道,我们将在这个古镇相遇,

太阳下山的时刻

我愿化身那补伞的工匠

缝补一千顶油纸伞,等你前来,

不为相识,只为能触摸你的气息

我愿化身那游街的货郎

穿行三千道古街巷,等你前来,

不为相知,只为波光般的涟漪

从你眼底,稍纵即逝

我愿化身那客栈的小二

招呼九万位陌生客,待你前来,

不为相爱,温一杯暖酒

往日今昔,恍若前世

我于千万人中

找到了你,

我在千万年中

等你到来,

我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给你听

我只想用一天的时间,替你修好一把油纸伞

你会忘记我,它将化作彩虹,挡风遮雨

我只想在你惊异的目光中,为你叠一纸鸢

让那线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我的思念

我只想用千年的桂花,为你酿一坛醇酒

只温一杯与你,看你浅笑如故

我怕你会迅速老去

来不及相见

古镇虽可相见,明日早起

补伞匠已不在街边

卖货郎已有百年不见

店小二虽多,曾有客栈,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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