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快到目的地了,两人渐渐放慢了速度。由于马儿要饮水,他们在离水城郊外的一处驿站歇脚。驿站周围苍茫一片,少有人烟,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皆身穿斗篷,帽檐遮住眼睛。云峰意识到危机,便向杨棋函使眼色。于是一盏茶未了,二人欲走,刚起身,就飞来暗器。是叛军!对方三个人围了上来。云峰抽剑迎敌。
“叛军的实力果然强大。”几个回合下来,云峰喘息着,因顾不及被身后的敌人,他被砍了一刀,向前几个趔趄,又被前面的敌人一脚踹在腹部。只见叛军的飞箭就在眼前,杨棋函挥剑挡住暗器,救了他。
“趁现在,快走!”杨棋函一人挡住敌人。云峰硬撑着跑过去解下一匹马,杨棋函肩上淌着血和敌人缠斗,云峰扔出一把暗器,趁机快速拉杨棋函上马朝离水城飞奔而去。
“那,那个,你还在流血。”杨棋函见云峰背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嗫嗫地说道。此时的云峰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惨白。“坚持一下吧,这里人太多。”云峰说道。
云峰越发觉得背后疼痛难忍。他环顾着离水城,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昏黄。这个小小的城镇远不及繁华的犒京的百分之一,城中百姓衣着面貌朴素而呆滞。走着走着,他两眼一黑,摔下马去。
迷迷糊糊,云峰在一阵剧痛中醒来。是杨棋函正在给他的伤口敷药,然后又一层一层缠上纱布。
“谢谢。”
杨棋函受宠若惊:“没事儿,没事儿。你醒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了?”云峰问。
杨棋函:“两天了。”
云峰又问“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去什么将军府?”
杨棋函不做声。
“你也忘啦。”
杨棋函窘迫道:“要找的人是秋唯和景一晨。”
云峰:“对,对。你有没有去找他们?”
杨棋函:“我,我不敢。”
云峰不解:“为什么?”
杨棋函支支吾吾:“我想等你醒了一起去。我,我自己不敢。”
云峰一转念,问道:“你怎么得罪他们了?怎么总是欺负你?”
杨棋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娓娓讲道:“我偷了景一晨弟弟的推荐信,他们欺负我不怪他们。”
云峰:“你偷的是中护军的推荐信?”
杨棋函点点头:“我和秋唯,景一晨几人是豫州蒙将军帐下的,他们是最厉害的两个。将军希望能够得到师邝将军的重用,为中护军推荐了他们。我资质不够,实力也不够,但是和他们相比,我是对将军最忠心的,为了将军,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我才偷了推荐信,我希望能变强,能实现将军的愿望。”
云峰听了,心想,原来有这么多人,实力和愿望无法匹配,却仍然抱着幻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云峰身体恢复了几成,两个人动身到周措将军府寻找队友秋唯汇合。秋唯和景一晨看到躲在云峰身后的杨棋函,一脸不屑和傲慢。云峰看到景一晨才想起,当初的双人对决赛,他败在景一晨手上,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不爽。而且景一晨还是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云峰生出一股怒火来。
云峰决定不理他,道:“队长派我们支援,不管谁和谁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能影响任务,毕竟已经今天五日了,总不能再耽误下去吧。”
秋唯听了,严肃道:“好,废话不说了,根据易牙提供的线索,在他们到达离水城当日便遭到了叛军的埋伏。离水城本就是周信言的家乡,她很快就有所察觉,但还是没有逃脱叛军的围剿,两个人都受了伤,周信言伤势十分严重。两个人逃出几里地,重伤的周信言因为挡住了一座官轿,被一行官差带走。
云峰问:“奇怪,周信言是离水人,而且这里的周措将军可是周仲宁的父亲,她也是周将军的人。为什么会被官府的人抓走?”
秋唯“这几日,凌教头帮忙带我们去官府调查了。”
云峰:“凌教头是谁?”
秋唯:“周信言的师傅。”
“哦,情况怎么样?”
“还在等消息。”
云峰道:“恩,或者是周信言以前得罪过什么人,现在找她报仇?她一看就有不少仇人......”
秋唯:“我问过了,周信言十一岁的时候被凌教头带到周将军府,五年来从不出门,跟外面的人很少打交道。”
云峰:“那你刚才说她受了重伤,会不会是她的家人,朋友正好遇到她,在救她?”
秋唯:“据说她也没有朋友。而且,她也没有亲人。等等吧,官府今天就会给答复。”
两人正说着,那个凌教头急匆匆赶来,说要同他们一起去官府要答复。他们刚出门迎面过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气冲冲质问道:“凌教头,今天是选百长的日子,怎么能说推迟就推迟呢?”
凌教头喝道:“放肆,让开!”
士兵看看了云峰四人,小声嘀咕:“原来是又是为了她。”
士兵不甘愿地闪到一边。出门时,云峰瞥到那个士兵一脸鄙视“呸!”不屑地吐在地上。
离水城的知州年近六十,他称调查结果还没出来,还得等。凌教头的脸上变得铁青,一言不发地走了。出门便向四人道:“不能这样等下去,他们都是些酒囊饭袋。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日晚上,月朗星疏。
“我们进去吧。”云峰一脸兴奋。
“嘘~小声点。”秋唯提醒他。
景一晨偷了一身狱卒的衣服,他们三个则装扮成小流氓,被押进了监牢。装成狱卒的景一晨一间一间地查看,并没有找到周信言。接下来,他要按照秋唯的安排,想办法从狱卒口中套出信息。
秋唯向隔壁的犯人打听道:“大哥,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被抓进来过?”
犯人:“哦~同道中人。小小年纪,有出息。”
秋唯:“哈哈,是啊!那,有没有漂亮姑娘进来过?”
犯人:“漂亮姑娘都在怡红院呢,在这你找什么找。”
“唉!”云峰和杨棋函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景一晨得到消息:官府衙差并没有抓捕周信言的记录。“不可能,除非易牙看错了?”监牢里的秋唯皱着眉头。
“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一晨,我们去找凌教头想想别的办法。顾云峰和杨棋函,你们两个继续潜伏在这里打探消息。”秋唯迅速做出了安排。
“小朋友,要不要到叔叔这里?”云峰和杨棋函见监牢里除了变态,也找不到别的线索了,于是俩人摇身一变,混到知州府邸的随从里面。
他俩悄悄地跟着知州,晚饭过后,一个美艳少妇来书房送水果。云峰一见她便呆住了。
这个女孩子的长相,气质竟和周信言十分相似。再仔细,女孩年龄不足十五岁的样子,一脸稚气却有孕在身。这让云峰恍惚。不过女孩一开口,云峰便放心了。她的娇嗔妩媚和冷酷的周信言完全不同。
从随从那里得知,原来女孩是知州的七夫人,云峰想,这个夫人一定和周信言失踪有关,于是便悄悄跟踪她。云峰偷偷溜进她的闺房,躲在床下。卸去钗环的七夫人更显稚嫩,奇怪的是,这个夫人过得并不开心,手里拿着梳子,呆在梳妆台前,默默流泪。
跟了三日都没什么消息,杨棋函道,天下长得像的人太多了,劝他放弃。但云峰坚持,这个七夫人和周信言如此相像?一定有问题!
这天,七夫人一早便出门了。反常的是,她的轿子后面跟着的不是衙差,而是两支正规官兵。“好奇怪!她这是要上哪儿去?”云峰和杨棋函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