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她的眼睛忽然蒙上了若有若无的雾气,带着哭腔说道:“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父亲一个人全身浴血,浑身是伤地回来,而父亲带去的数百个弟兄们,却全部…全部都………”
“父亲这次并没有空手而归,将两个装满食物的空间戒指递给了二叔……便在表哥和我的面前晕了过去……我从没有见过父亲受过这么重的伤势,我当时害怕极了……害怕父亲从此便会离我而去……”
“我在父亲的床前照顾他,不知为何。父亲的脸上总有一股若有如无黑色的雾气在徘徊着,不曾消散。父亲晕过去了整整三天三夜,知道第四天的清晨,他最后才慢慢地醒转了过来。可不知为何,父亲从那一天起就开始对我们沉默寡言,一言不语……后来……”
“后来……他就忽然带着表哥来到我的房间里,逼我……逼我三天以后就要嫁给他……我虽然并不讨厌表哥,但我从来都只当他可敬可爱的兄长而已,从来对他没有别的感情,可是当时父亲他……他不知为何,就是铁了心了,逼我嫁给表哥。我……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被这样草率的决定?当时,我一气之下破门而出,就跑出了我们佣兵团所驻扎的营地……”
“达维尔表哥想要来追我,但是……我现在都还依稀地记得父亲他…他…不关心我的死活,亲手将表哥拦了下来,不让他来追我,任由我跑到了森林深处……当我跑的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在森林深处当中迷了路……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地哭了起来,可是……”
安娜的眼中浮现出了惊慌的神色,说:“……可是那时不知怎地,我身边忽然出现了好几十个穷凶极恶的山贼,他们朝着我一拥而上,我疯狂地大喊,害怕地向后逃去……而那时,我忽然发现,伯伯雷迪带着十几个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将我艳艳事实的保护了起来,只是,这些山贼们却个个都有接近二十级的超强实力,那个…那个…山贼头目却竟然达到了29级,而人数又整整比我们多了整整一倍……”
听到这里,佩因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安娜的父亲加雷德·奥法雷尔当日身险山贼营寨,估计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势。为了找到一个能令他满意而且有合适的人接替他团长的位置。而达维尔又被加雷德极其看重,否则也不可能坐上“暴风”佣兵团这样庞然大物的第三把交椅。因此加雷德估计早有想把安娜许配给达维尔的意思,只是现在由于加雷德的身负重伤,自以为命不久矣,为了让安娜这个娇惯野蛮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他便自作主张强行让安娜嫁给达维尔。
而当安娜耍大小姐脾气,跑出暴风佣兵团所驻扎的营地时,他为了不让安娜着刁蛮任性的女儿再次忤逆他的意思,便狠下心来拦住达维尔,但他放心不下,便暗暗命令雷迪带领十几个佣兵团成员暗中跟着安娜,却无奈正好被有所图谋的山贼抓住了伏击的机会……
只是安娜这个刁蛮任性的少女好似缺了个心眼,怎么也不明白他父亲加雷德的良苦用心。佩因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一对纠结的父女关系啊……
他定了定神,并没有没有打断安娜的讲述,仍然坐在一旁安静专心地聆听着。
……
“……而且,不知为何,那个山贼的头目的攻击方式非常邪异,每次出手,便会带着暗灰色的的血雾!那种威力,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为了就我,伯伯带的那些人为了救我一个个地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安娜忽然哭的梨花带雨,紧紧地靠在了佩因的怀里,重重地抱住了他,小脸贴在他的胸前,低低哭诉:“这些……这些倒下去的哥哥叔叔们每一个我都认识!他们都是我们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亲人啊……可…可…他们,为了救我……他们为了保护我……却全部都死在了这些可恶的山贼们手里……最后……雷迪伯伯为了保护我,拼尽全力才把带着我突破了山贼们的包围圈,逃出了截杀……而,我的后背的那道伤也就是那时被山贼们重重地看了一刀……”
“……那些山贼们看到我们逃了,却并不死心,跟在我们的穷追不舍,而雷迪伯伯也身负重伤。他带着我连续奔逃了七天七夜…终于体力不支…后来,我们不知怎地却逃到了一处险峻的崖壁死路!雷迪伯伯毫无办法,他只好为了保护当时已经身负重伤的我,孤身一人将山贼引到了别处……”
“后来,我还记得那一夜天上的月亮很圆很圆,我却一个人孤独地靠在崖壁之上,背上雷迪伯伯给我处理的伤口还很痛很痛……但是我却还是坚持地靠在崖壁之上,我相信……我相信雷迪伯伯他会健康的回道我身边…可……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没坚持下来,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佩因心想,安娜的背后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从这方面看来,安娜确实不算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少女。
“……直到我醒来时,我就迷迷糊糊地就见到了你,…你…你说,雷迪伯伯是不是已经被山贼杀害了?……父亲是不是已经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安娜的哭声渐起,回荡在整个山洞当中,此起彼伏,婉转凄凉。
佩因轻轻叹了一声,想起当日在洞外搜寻的那具老瘦得已经快要干枯的尸体,想必就是安娜口中所提的雷迪伯伯。而它的父亲加雷德的伤势现在估计也不容乐观。现在的“暴风”佣兵团可能为了寻找安娜而焦头烂额,形势严峻。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眼前这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佩因微微一愣,便温柔滴拍了拍安娜的肩膀,将她搂入怀抱,无声地安慰着她。
而安娜却出奇的没有反抗,在佩因的怀里静静地抽噎了起来,最后又再次转变成了急剧穿透了的嚎啕大哭。
佩因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让怀中的少女痛痛快快的好好哭一顿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此刻,佩因也不得不承认,怀中的感觉确实是有着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