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到上级的通知,说战败了,南以墨骂了句脏话,从桌上抄起烟就吸。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少将此时冷着一张脸,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望着桌上那封很刺眼的电报。
南以墨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了烟头,阴着脸走出了房间。路过的士兵看到南以墨的脸色,都不怎么敢上前行礼,他们都知道,虽然南少将只有二十三岁,却可以说是心狠手辣的大人物。曾经有个人想做逃兵,被南以墨抓回军营,毫不留情地判了六十板子,打的那人血肉模糊,两个月没从床上站起来过。
平时南以墨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抽根烟就好,但今天不知怎么,抽完烟还是很郁闷。听说最近泰轩园的老板难得上台演出,据说唱的很好。南以墨心想:去听听看吧,打发打发时间。“少将,您要去哪儿?”南以墨的司机恭恭敬敬地问道。“泰轩园。”“是。”
泰轩园里军营有些距离,司机开得稳,南以墨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司机在停车让行人的时候,看了看后面的南以墨,发现那人眉宇之间的疲惫倦意和烦躁不堪哪怕是在睡着的时候也散不开。司机回想起南以墨参军的六年,忽然发现自从有了少将的身份之后,南以墨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算在能睡的时候,紧皱的眉头也从未松开过。
在南以墨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天桥的地段,泰轩园已经快到了。南以墨在后座换上平时放在车上的藏青色长衫和黑裤子,带上一副眼镜,拿着一把纸扇下了车,好一副书生的派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南以墨交好钱进泰轩园的时候,正好赶上老板上场唱戏。
老板是旦角,嗓子清亮的很,演的正是《锁麟囊》里的薛湘灵一角。虽然花了妆,但能看出来那人是个男生,男扮女装罢了,不过唱的很好。南以墨听着他那副亮堂的嗓子,顿时感觉舒心不少。
一曲结束后,南以墨去了戏台的后面。老板正在卸妆,他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老板卸好妆后,露出了清秀的面庞。很好看,一对桃花眼中含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眸,睫毛长长的,留着半长的黑发,是个唇红齿白的可人。
不知是不是南以墨发出了什么声音,老板一扭头看到了他,站起来道:“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吗?”“没什么,刚刚老板的《锁麟囊》唱的很好。”“谢客官。”“不知,老板贵姓?”“免贵姓萧,单名一个航字。”“姓墨,名泽鑫。萧老板的戏唱的可真好,不知墨某之后可还能听到吗?”“自然可以。萧某刚刚接手泰轩园,自然会登台唱戏。”“那墨某一旦有空,就来听萧老板唱戏,可好?”“感谢墨先生。”
得到了萧航的回答,南以墨心情甚好,不再去想那封使他压抑了几个小时的电报。为了隐藏身份,所有的军人在外都有一个化名,而墨泽鑫就是南以墨在外的化名。时间不早了,南以墨必须要在晚上六点前赶回军营,去培训新一代的士兵。南以墨扇着扇子离开了泰轩园,在车上换上少将的军装,回了军营。
军营门口站着南以墨的下属和兄弟,军营中校陈俊。“以墨,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泰轩园听戏去了,认识了一个戏唱的很好的旦角。”“不是吧?现在是战备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去听戏?”“下午心情不好。不说这个了,那群新士兵训练的怎么样?”“你可别说了,一个个矫情的狠着呢,一个小时就站不住了,摔在地上还担心身上有泥会脏,都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带我去看看。”
陈俊带南以墨去了新兵训练的地方,就看到那些新兵又在偷懒,所有人都坐在地上,没有训练。“走之前我说了什么?”陈俊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如果偷懒就罚,你们想讨罚吗?”“你敢打我们吗?我们都是军事家族的后代,你敢吗?”有一人哈哈笑着,朝着陈俊翻了个白眼。
“陈俊,把军鞭拿来。”南以墨的脸不是一般黑,他伸手结果军鞭,往那人身上抽了一鞭子。“你干什么!你怎么敢打我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儿子?”“我管你是谁的儿子?这是军营,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军人,不是那家被溺爱的孩子!”“你!你谁啊!你有你旁边那人的军衔大吗?他都没权利管我们,你怎么敢?”
南以墨和陈俊同时脸一黑,陈俊抢先说道:“这是现军中唯一的将军,南以墨少将。”那人脸色一凛,顿时有些腿软。这位南以墨少将是所有的军事家族这一辈最杰出的一人,尤其还是才俊辈出的南家长子。年仅二十三岁就有着少将的军衔,是目前北京城军营内唯一的将军。传说中他曾经以一人之力力排众敌,对背叛自己的人毫不留情,即使那人是他最亲近的护卫。那时只有十七岁的南以墨,挣得南老爷子的重用。
在这些军事家族子弟的心中,南以墨就是他们偶像。现在这人得罪了南以墨,有些瑟瑟发抖。南以墨冷着脸说道:“陈俊,把他的手脚捆起来,按到地上。”“你!你要做什么!”
南以墨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人,军鞭一鞭子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打的那人背上血肉模糊。“这就是不遵从军令的下场。他是第一个,希望也是最后一个。如果有哪天,陈少校和我说有人不停他的命令,擅自逃离,至少是这个下场。”南以墨说完带着陈俊就走了,也不管那些瑟瑟发抖的人。在他心里,这些人,不配做军事家族的子弟。
看到这些人,南以墨好不容易因为听戏得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阴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陈俊看到他这种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问道:“现在这些新兵怎么办?”“要我说,陈俊,你就是心太软了。如果你要是在他们一进军营就打,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以后的新兵呢?”“看情况,矫情就打。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在军营里,他们就只有士兵一个身份。”
说完,南以墨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萧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