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叫谷义,魔尊主上。”临渊单手拖住下趋的身体,阻止了他的见礼。
“现在在人界,我只是个听者。尚书府小姐名唤李云芝对吧?”
狐仙又惊又喜的盯着临渊,激动地抓住临渊,语无伦次的问“你知道她?你见过她,是不是?一定是!一定……”
“你现在需要冷静。”临渊看了一眼抓住他双臂的手,谷义尴尬的解释:“是我失态,尊上莫怪。”
“我没见过她,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你刚才说她成亲了?”
“是,在我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呵,回来就听到她成亲的事。”
“那个秀才叫什么?你可知道?”
“我就没见过,她家人也不肯说。”
临渊思索着,如果李云之成亲了,不去伴读也是正常:“难道你就没动用过法力去找?”
“我试过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我现在属于半妖体,如果她身上有佛门之物或者就在佛门下,我是探不到的,我去了皇城的大大小小寺院,都没有人见过她。想想也是,谁新婚会在佛门呢!”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你想改变什么?”
“没什么想改变的,就是……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见见她,哪怕什么都不说,毕竟……我们还是朋友。”
临渊有些迷惑,既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问,那执着的意义何在?可能是这千年的孤独,让他太闲了吧。临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年后第二天就是立春,柳若竹呆呆的看着满园的残雪,阳光照在残雪上有些刺眼。小莲拿了裘衣,动作轻柔的披在柳若竹身上,柳若竹心安的接受者小莲的伺候,这几个月下来,柳若竹也在潜移默化的接受改变,身边人对她的好和爱护,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到如今的应对自如,她越来越像一位公主,骨子里高贵的血统和待人对事的处理方式,临渊做到了,她除了善良之外,也能护自己一世安稳。
“公主要爱惜身体,这样娘娘和皇上才能安心。而且刚刚开春,又遇着晴阳化雪的天气,是最冷的时候,更加应该注意保暖。”
“你呀,都快成老嬷嬷了。”
“那也是公主的老嬷嬷,能陪着公主,在公主身边到老也甘之如饴。”
“说什么傻话,等到你们十八岁,就可以出宫了,到时候我帮你和小梅相看一户安稳人家,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公主。”小莲被她说的脸色一红。
“我不要,我要一辈子陪在公主跟前,一辈子不分开。”小梅一路小跑,急切的喊道。
柳若竹和小莲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掩嘴轻笑。小梅看到更是懊恼:“公主,你们别笑啊,哎呀,小莲,你别笑了。”说着就朝着小莲追打过去,看着二人嬉笑打闹的画面,柳若竹笑的甜美。柳若竹抬头看了看天,刺眼的阳光让她本能的把手放在额前,柔和的阳光通过指缝照进眼睛。这种感觉就像先生一样温暖,不知他在做什么?昨夜他有没有受伤,可有安全脱困。自己本就不该留他一人,万一他一人应付不来,自己也能助他一二。
临渊自昨夜回府后,就催动法力搜索李云之,可怎么也找不到,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不可能留不下一丝气息。除非她在妖界和神界!
“你叫我来,就是看你发呆?”一着红色衣衫的男子负手而立在临渊桌子前。
“当然不是。”临渊云淡风轻的说着。
箫彻睨了临渊一眼并未答话,临渊也不介意,说了谷义的事。
“你叫我来,听故事!”
“算是吧,就是想找你帮个忙?”
“你相信一个凡人能去神界?”
“那就要看你们神界有没有闲人了。”
箫彻有些不耐烦的往外走,临渊不紧不慢的说:“你不是想知道人性吗?”
在临渊意料之中,箫彻停住了脚步,临渊见状接着说道:“你把柳若馨放在竹儿身边,不就是想试探人心,探索人性?”
箫彻不语,临渊接着说:“百年前,你留了竹儿一命,原本我以为你是一时心软,放过这个心善又可怜的孩子,当我看到柳若馨,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让她受十世之苦是假,你是想看她经历了这么多折磨后,心性大变,变得十恶不赦,就像柳若馨一样,每一世都会迷失一些本性。十世之后,每日在地狱看自己变得越来越恶毒,这种惩罚,才是你神君会做的事。”
“你越来越像‘人’了,你还记得自己是魔界之主吗?人界的闲事,你是越来越顺手了。”
“我是在帮狐仙,琥几蠢蠢欲动,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你也看到了,如果这次我们能寻得狐王的相助,对付琥几我们胜券在握。”
箫彻低头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让我做什么?”
“帮助谷义去除妖毒。”
“去妖毒容易,可狐仙怎么找?他不是凡人,任由我们摆布。”
“从这个李云之入手,反正你我在人界也没什么事做,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你不是说寻不到吗?”
“我想她可能被人藏起来了。不然不会没有一点踪迹。”
“或许她死了。”
“也没有找到魂魄,执恒那里我也问了,没有痕迹。”
“你是担心琥几?利用谷义对李云之的牵绊,让狐族倒戈?”
“不会,别说谷义只是长老的儿子,就算他是狐王的儿子,狐王也不会受制于人。”
“先去她家看看。”
“正有此意,箫兄请。”
夜晚,柳若竹早早打发了小莲和小梅,独自一人在庭院里舞着剑,一招一式都是临渊教给她的,没有一点新的花招。临渊在树下看着柳若竹一只黄莺,仿佛空中才是她的归宿,不该被困在这一隅之地。临渊心中柔软,看着柳若竹的眼神也变得宠溺。昨夜因为弟弟的原因,让她担惊受怕,都没有好好逛一逛皇城,今日就带她再次放肆一回:“竹儿。”
柳若竹听到熟悉又温柔声音,赶紧收了剑,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冲着临渊跑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先生。”
“要不要出去玩?”
柳若竹眼睛顿时放光,脸上藏不住的喜悦,让她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很多:“真的吗?先生。”
“走吧。”临渊说着就把人往怀里一带,脚尖轻轻点地,二人就这样离开了皇宫,很快到了热闹繁荣的街道。临渊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动,柳若竹一直跟在临渊后脚,倒也不是很放肆,只是那双发光的6眼睛出卖了她端庄的外表。临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是个孩子,没有必要逼的那么紧,爱玩是天性。也此刻是这样想,却忘了当年晚夕是怎样被他教导的。
临渊忽然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低语道:“谷义。”
临渊四下看了一圈,终于在左前方百米外看到了谷义,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他很忧郁,也比昨日更消极了。周遭的戾气也不见半分,而且面部比昨日干净许多。是了,从昨日的谈话中,临渊就感受出他压抑和悲伤的情绪,只不过今日没有疯癫,自然也就没有了昨日的剑拔弩张和戾气。
临渊轻轻动一下手指在谷义身上下了追踪符,转身对柳若竹道:“竹儿,我想……”
“先生,我也看到那个人了,这次我想和您一起,我不能说能绝对帮助到您,可我不想一个人担惊受怕。”
临渊一时语塞,看着柳若竹眼底的真挚,他心软了。谷义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怪,跟着也不会有什么不测:“那你要听我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镇定。”
柳若竹自知对方是个妖怪,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努力点头。
临渊给箫彻传了消息,随后就跟在谷义身后,寻找他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