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箫彻神清气爽的坐在一旁,疲惫之色尽数消失。柳若竹满足的睁开眼睛,看着发白的天空,动了动手臂伸了个懒腰。柳若竹惊奇的发现手臂竟然好了,惊的她合不上嘴巴,这也太神奇了吧,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她惊奇动了动胳膊,看着肩头完好的衣服,一脸的不可置信。又偷偷瞄了一眼箫彻的外衫,完好无损整洁无暇,柳若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眼睛有意无意的偷瞄着周围的一切,没有狼,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和血迹,难道昨晚是自己做的梦?这梦也太真实了,那种痛觉现在还让人不寒而栗。柳若竹还来不及多想。
箫彻注意着她细小的动作,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径直站起身子,依旧冰冷的道:“回宫。”
柳若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箫彻拦腰抱起,运用法力飞在半空。柳若竹本能的搂紧箫彻,低声呢喃:“我何时才能有这样的轻功?”何时才能成为他的骄傲。
很快他们到了皇城脚下,箫彻停在不远处,柳若竹看着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骑马的、坐车的,挑担的,好不热闹。柳若竹眼里泛着光,渴望的看着皇城。长这么大她还是没有在皇城好好游玩一番,冬狩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匆匆回了皇宫,这次自然满怀期待。
箫彻看着一脸渴望的柳若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冷不丁的说了句:“赶了一天的路,去吃饭。”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不用立刻回皇宫。柳若竹喜不自胜,跟紧箫彻的步子向皇城走去。到了皇城柳若竹走走停停,啰嗦了半天也没走多远,虽然很想去买些新奇的东西,奈何荷包里没有钱,而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一路上走走停停,恋恋不舍的看着摊贩上的东西。见她忽明忽暗的眼睛,箫彻也明了几分,手伸进袖子里变出一个钱袋,钱袋鼓鼓的分量很重的样子。箫彻递给柳若竹,柳若竹疑惑的看着他,这是给自己的?柳若竹不敢盲目接下,怪异的看着箫彻。
“喜欢就买,这样子哪一点像公主?”
箫彻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柳若竹这局促的样子,再加上此刻她狼狈的外表,说她是公主确实难以让人置信。柳若竹接过银子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跟前,大叔停了吆喝声,摘了一串给她,柳若竹给了钱,拿起糖葫芦细看端详,红彤彤的山楂外面裹着一层晶莹的糖衣,柳若竹咬了一口,酸甜的口感让她回味无穷。
箫彻看了一眼,还真是……没点体统。吃到糖葫芦的柳若竹一脸享受的模样,箫彻有一瞬间迷了眼,看着她衣服上的泥土,还有因为捡树枝被刮破的窟窿,有一瞬间的不悦:“跟我走。”
柳若竹刚得了一串糖葫芦,本就开心,也就乖巧的跟在箫彻后面。俩人来到一家裁缝店,箫彻大步进去。掌柜见箫彻气宇不凡,认定此人非富即贵,忙上前招待:“客观这边请。”很自然的把他领到男服区,看见进来的柳若竹,则是不管不问,上下打量了一下,正欲张口轰人,箫彻道:“给她拿套衣服。”
掌柜眼珠子一转,忙笑脸相迎:“小姐请。”说着拿了一套鲜艳的衣服让柳若竹观赏,柳若竹看着这么华丽的衣服有些抗拒,柳若竹抬眼看了一下屋内的衣服,店里的衣服从奢华到普通,样式多种多样。柳若竹的目光停在了一套鹅黄色的褶裙上,指着说:“老板我想要这一套。”
老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套普普通通的鹅黄褶裙,哪里有自己手里的这套好看华美,老板反应极快,放下衣服就去拿那套鹅黄色褶裙,柳若竹接过衣服,把糖葫芦放在柜台上进了更衣室。
不一会儿,柳若竹穿着鹅黄色褶裙出来,鹅黄色不加装饰的小袄穿在褶裙的外面,褶裙从臀部露出,把柳若竹的曲线完美衬托出来。箫彻看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柳若竹,心咯噔一下,看着少女微笑的模样,箫彻对她的看法逐渐发生着变化。
他们结了帐,继续往前走,柳若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气愤有些尴尬,柳若竹不好意思的扭过去脸。箫彻看着她的模样,笨拙的让人想要发笑,箫彻依旧冷言冷语:“去吃饭。”
柳若竹赶忙跟上,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不饿才怪,她们来到一家酒楼,店小二热情的招待着他们:“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箫彻带着柳若竹坐到僻静的地方:“上你们这的招牌菜。”
“好嘞,您稍等。”
柳若竹乖巧的坐着,箫彻也不发一言,刚吃了糖葫芦的柳若竹总感觉很饿,也许是糖葫芦诱发了她的馋虫,柳若竹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很快菜就上满了,柳若竹见箫彻未有动筷,柳若竹也不敢妄动,柳若竹看着满桌子菜,悄悄吞起口水。箫彻看着柳若竹,疑惑道:“为何不吃?”
“先生请先。”
箫彻瞬间明白,父不动,子不得食;师不动,徒不得越。箫彻本不是凡人,所以他不会饿,一时疏忽了。箫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放嘴里,入口即化的肉片,充斥着口腔,味蕾回味着这种感觉,未得到满足的他,又夹了一筷青菜放入口中,清香的菜味让他感觉妙不可言。
柳若竹见他用过,这才大快朵颐起来,许是太饿了,柳若竹吃的很快,不过也没有狼吞虎咽。柳若竹美美的用完餐,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箫彻亦放下筷子,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箫彻摆摆手,店小二笑容满面的来到面前:“客官,可吃好了?”
“结账。”
“好嘞,您稍等。一共是十两银子。”
箫彻把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去,柳若竹紧跟其后,店小二吆喝着:“客官,下次再来!”
二人出了酒楼,柳若竹又是一路闲逛,买了几样自己很中意的东西。箫彻看着她手里寥寥无几的物品,漫不经心的问道:“就这些?”
“嗯,做人不能太贪心,所以我就买了特别喜欢的!”
“哼,你贪心的还少?”
“先生,我何时贪心了?”
“你……”觊觎临渊。箫彻终是没有说出来,不再理她,径自往前走去。
柳若竹莫名其妙的看着箫彻,真是个怪人,也不知道林先生怎么和你交流的。街上很热闹,身着粉裙的轻澜闲逛着,看到自家哥哥,忙上前打招呼:“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皇宫找你和那个六公主都找疯了,听说有一个娘娘还晕倒了,都问到府里去了。”
柳若竹听完轻澜的话,着急的问道:“姑娘,你刚刚说谁晕倒了?”
“是你,那个六公主,具体我也不清楚,那个来的太监说的,好像是……”
柳若竹紧张的张了张嘴:“惠妃。”
“对,好像是惠妃。”
柳若竹一时失神,哀伤的看着箫彻:“先生,我现在就想赶回去,但我不认路,麻烦先生送我到宫门。”
“我也需回宫复命,一同吧!”
“谢先生。”
俩人就这样走了,轻澜喊到:“哎,你们…”
“轻澜,回府。”箫彻带着命令的口气对轻澜说。轻澜立刻闭上嘴,等到看不到他们,轻澜轻哼一声:“我偏不回去!”轻澜继续游玩。
柳若竹回到惠妃宫殿,看着有些憔悴的惠妃,内疚的轻喊:“母妃。”
惠妃抬起头看见柳若竹,立即站了起来,柳若竹跑到惠妃跟前,惠妃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泪水就这样流了出来,柳若竹愧疚的看着惠妃,脱险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去游玩,而不是回来报平安,看母妃这样柳若竹很内疚。
“母妃让您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惠妃看着女儿,一时间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却也只能重复着“回来就好。”
晚上晚夕照常来到柳若竹这里,昨天她没有寻到柳若竹,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哥哥说今日竹儿必回,也不知回来没,忐忑的敲了敲门。柳若竹知是晚夕,便忙去开门,晚夕看着完好无损的柳若竹,激动的把她报了个满怀。柳若竹被晚夕的动作吓到了,却也没有推开,僵持着说:“晚夕姑娘,你怎么了?”
晚夕松开她:“我只是太高兴了昨日见你不在,听说你被掳走,可吓坏了我。”
柳若竹赔笑着:“我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嗯,我只是太高兴了,公主莫怪。”
“没有没有,有人挂念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晚夕姑娘,我们都这么熟了,不如私下里我就叫你晚夕姐姐,你也别公主公主的叫了,就叫我竹儿吧!”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竹儿。”
“晚夕姐姐我们今天学什么?”
“可不可以叫我夕姐姐?”
柳若竹看着晚夕眼里的渴望,虽不知为何,但也点头叫道:“夕姐姐。”
晚夕仿佛回到了百年前,柳若竹甜甜的叫她夕姐姐,跟在她后面顽皮的样子。晚夕轻轻应道:“哎。”
柳若竹只当是晚夕的小要求,并未放在心上。二人开始学习,柳若竹很用功,脑子转的也挺快,经过这段时间的勤学苦练,柳若竹进步很大。
“夕姐姐,先生何时回来?”柳若竹试探的问道。
“哥哥,这几日应该会回来,竹儿可有事?”
“没事,就是老先生讲的太深奥了,我都跟不上,就想问问先生几时回。”
晚夕看透了柳若竹的心事,也不去戳穿,晚夕不知让哥哥帮忙究竟是对还是错:“快了,竹儿这么聪明,细心一些能听得懂的。”
柳若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两日,晚夕照常给她补课业,白天她在学堂和校场。这几日箫彻对她不再冷冰冰的,会去主动纠正她的错误。众人看着箫彻的变化,纷纷猜测那一天一夜他们做了什么?很快言论传开,私下议论纷纷,箫彻也不理会,而柳若竹则完全被蒙在鼓里。
又过了两日,临渊终于现身弘文馆,柳若兰看见他激动的尖叫起来,随着柳若兰的尖叫,柳若竹抬眼望去,临渊正笑容和煦的站在案几前。柳若竹看呆了眼,终于体会到书里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含义。临渊还是那个临渊,可是对于柳若竹像是隔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