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季节,今夜难免没有了月色,尉迟景缘一个人独自在外等着,由于现今天气渐渐凉爽,百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戟辰袖也就越拉越忙,改朝换代初期自然需要谨慎行事,小心翼翼起来,因为她一个人在外独享一份清冷是常有的事情。
走着走着,她在不知不觉的中就到了尉迟府邸,那个曾经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满池的荷叶已经枯萎了,不断地散发着腐蚀的气息,看起来异常的颓废。
“景缘姐姐,怎么是你?又不是中秋之夜,你深夜造访此地,难免露重伤身。”尉迟靖宇见尉迟景缘在此,开心的询问。
“靖宇,你这样他们会以为你玩忽职守,不到帝皇面前参你一笔?现在这个时辰你不是正应该陪在皇上的身边吗?”尉迟景缘见他十分神气,不免想要挫挫他。
“姐姐放心,谁敢奏我。定饶不了他。倒是姐姐,深夜在此,惹人怀疑。我是刚从宫里回来的,难不成?”尉迟靖宇皱眉深思,道出疑惑。
尉迟景缘此时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的让人疼惜,而且她似乎心事重重,任谁都可以一目了然其中的哀怨,只不过现在她当了皇后了,是不可以随意出宫的,而且这么一大晚上的叫人看见了也要多嚼口舌了,可是尉迟景缘就是这么个性子,劝阻也劝阻不了,戟辰袖对她的宠溺又无上限,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过分的宽容。
似乎知道尉迟靖宇是在为自己担忧,她笑着看着他:“你这个小鬼头。”看着尉迟靖宇着实高兴,可想起了戟辰袖似乎对她的怀疑和隐瞒她又不免伤心,愁上心头。
尉迟靖宇机灵的问着:“姐姐有事瞒我,莫不是和进宫的波斯神女有关?”近日来只有这一件新鲜的事,尉迟景缘要是不开心了,那么铁定和这件事有关了,再也不是别的了。
见尉迟靖宇鼓着脸生气,尉迟景缘上前劝慰:“姐姐也是一言难尽,靖宇,我总觉得岫儿有事。瞒着我,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他会自己胡思乱想,然后……”她突然间就那样的惊慌失措起来,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着,如临大敌一般。
尉迟靖宇见她面有愁云,惨淡异常,十分心痛:“姐姐注意身体,料想姐姐应该是多虑了,皇上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姐姐呢?要说是心有诽谤,肯定不会的,姐姐既然如此担忧,何不问个清楚,明了,细细的道清事实就好,也免得多加猜测了。”
“我就怕我这话一出口就会伤了戟辰袖,而且,而且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这样的深爱着,也许我真的无法释怀,真的……靖宇,我害怕我自己,一个冲动又会做错事。”鉴于前车之鉴,她已经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什么了,只能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回忆着曾经,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和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
“等一下……”看向不远处在黑暗中走来的侍卫,尉迟靖宇利落的站起来了:“姐姐,好像是宫中有事,我要先行过去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不了,我想一个人 静一静,你去吧,顺便告知戟辰袖我在这里,让他不要太过于操劳……”
尉迟靖宇正要离开,听到她的叮嘱禁不住吃醋:“姐姐怎的不关心靖宇,尽顾着自己的夫君了。我听姐姐的便是。”他心中虽有疑问,也只能离去。
待红龙杳无踪影,尉迟景缘的面色立马呈现青紫,口唇间已被鲜血浸染。
“缘儿……”他的背后一个身影慢慢地走出来。
她沉痛至极,以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肋骨断了一根。
她身后走出来的男人费力的抬起手紧紧的抓住她:“怎么样,痛吗?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我一定要救活你还是不救活你呢。”他深邃的眼睛已经凹进了眼眶。
尉迟景缘已经气短虚弱,痛苦地黯然泪下:“好……好……好,戟文睿,你竟然敢如此这般的残忍,我不会放过你的……”她不懂自己为何流泪,但是这些泪水就在那里滴落着。
“缘儿……”戟文睿极尽的温柔,勉强触碰着尉迟景缘的粉颊,道不尽的温柔:“我现在不是戟文睿了,我是蒙梭,是楼兰的二皇子,你该醒醒了,我可以戟国的通缉犯啊,可是你们的皇上,戟浩慵,愿意和我做交易,扼杀他的儿子呢。”他的眼里同样溢满了泪。这一次,不成功,便成游魂,他要在达到权力巅峰的同时抓住尉迟景缘的心。
心灰意冷之下尉迟景缘问出口:“你要我怎么做?你为何会和戟浩慵联手呢?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戟浩慵会多么的残忍,你还做他的走狗,原来戟浩慵知道你是假冒的十四皇子却不去拆穿这件事就是为了他日的复仇,他早就不放心戟辰袖了,是不是。”
“聪明,和我会楼兰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属地,其他的,这里的一切只是空谈,你想要的都没有,你的夫君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可是他的心全都放在你身上了,任何一件关于你的小事就可以击垮他,让他万劫不复。”
尉迟景缘点了点头,不让自己的哭声扰了自己的心扉。随即摇了摇头:“那个波斯神女就是你用来对付我的,是吗?你想让戟辰袖对我产生怀疑,所以你煞费苦心……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道贺的友邦。”
“是的,没错,你知道吗?就连你的母亲尹晞云,我也知道一二,或者说,我知道所有的故事……她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得到那个女人就可以得到皇位,所以她纠缠的两个男人,戟浩慵和完颜九真都是一方之皇,现在你知道其中的蹊跷了吗?戟辰袖也知道这个道理,说不定他就是为了玩弄你呢?只是你过分的沉溺,为自己曾今对他失足的误会而伤痛着呢,哈哈……”他笑得很大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的开心。
接着,他不顾尉迟景缘痛极了的身体,愣是把她带走。当她被带到尉迟靖宇指定的地点后,满心满眼都是惊讶,这就是以前戟文睿建造的地方,当时她还夸过这个地方: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春意盎然,外面寒山苍翠,这里却是春意尤在,简直是天下之奇观。
微风拂过蒙梭的发丝,几缕随风叠叠的落于颊边,一片片的神秘隐隐的袭击过来,像是山峰最高处,令人无限的向往却又无法攀登。看向尉迟景缘轻如茗香的眼泪,戟辰袖哑声诉说:“缘儿……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呢?看着这样的我,看着这世上如狂徒一样的我,得意吗?如果你真的仁厚,就应该让缘一开始认识,爱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别人,你知道我多爱她吗?我的心全部都在她这里,不比戟辰袖少啊……。”
尉迟景缘显然被他的情绪失控吓到了,这个时候的蒙梭看起来十分的疯狂,整个人都在发狂着,稍稍,她才开口:“戟文睿,不,蒙梭。你回你的楼兰吧,我的心只能系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就是戟辰袖,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无法丧失这份我对他的爱,我真的做不到失去他。”背对着蒙梭,她的声音就如天上的霞云,转瞬即逝。
尉迟景缘凝望着天际的黑色,陷于深想:“你是谁?让我如此悲伤,好像在梦里,又如此真实。却教我抓不住。你知道吗?我知道岫儿爱我,可是你呢?这些话曾经在我受伤的时候在我的梦里出现过,现在我说给你,那时的我不确定,现在的我对你也是这样,毫无情感可言,知道吗?我爱着的人是戟辰袖,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我都会承认的。”眨了眨疲惫的双眼,不自觉的,她的眼泪如泉涌。
凑近的气息缠绕在尉迟景缘的鼻尖,如此的近,让她想逃离开来,刚逮着空隙准备拉开距离,却叫蒙梭举着她的手用力一拉,整个人痛苦转了一圈跌入他的怀里。蒙梭见此并不满足,楞是直直的盯着月尉迟景缘。
“你……我……”尉迟景缘吞吞吐吐,寥寥数语。
“放开,是吗?”蒙梭好心的问着,尉迟景缘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感激无从表达。哪知对面的男人把她更紧的搂入怀里,在她的额头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我不会放弃你的,看不到你我才知道你多重要。”间或吐出爱语。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她不去看着他的瞳孔,她的心已经冷了,被冰封起来了。她恨蒙梭的自作主战,恨她一次次的把她和戟辰袖置于两个相反的方向,可是现在她只想回到戟辰袖的怀里。
那份爱才是真实的,即使现在透露着不可信的因素她也会去好好的把握的,也许有一天她会老去,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执着的爱着戟辰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