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景缘自然也看清楚了环绕着自己的腰部,那个人的动作,美目圆瞪,一张脸惊骇的不能自已。
突然身后的人把她转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册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朝中大臣的名字,而这些大臣全都被斩首了。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退了出来。
戟辰袖一下子扶着她的肩膀:“不要害怕。缘儿,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你不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只是你不离开,我可以付出一切,缘儿,我不忍心在没有你的光影下生活了,真的很痛,很痛,我那么的爱你……”低垂的头颅慢慢的抬起来,靠在尉迟景缘的身子边,慢慢的收紧。
尉迟景缘心里当下是五味成杂,这样的戟辰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看起来似乎在过分的脆弱着,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叫人毛骨悚然,让人由心底里生出一些恶寒的感觉,从来不知道戟辰袖有这样的一面,类似于精神失常的一面。
她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的去处理,只是僵持着,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她怕自己再也受不了,崩溃了去,戟辰袖这样子可能完全是因为她的原因。
五日后,皇上冬季围猎,据说在猎场内无意遇见一迷路女子,惊为天人,便带入宫中,封为贵妃。后来才知那女子是当朝左谏议大夫尉迟家的大女儿,尉迟语棠。
尉迟景缘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整个心都冷了,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尉迟语棠的动态一向和戟辰袖息息相关,她知道尉迟语棠爱着戟辰袖,爱的很深刻,这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她那么积极努力地守身的原因,现如今,她却嫁给了戟浩慵,真的是匪夷所思。
只有一个原因促使他这么做,那就是她得知了戟辰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正在不惜一切的代价去完成,好让戟辰袖可以负担轻一点,她喜欢的只是默默的去付出而已。
大婚那日,烛火红红,尉迟语棠穿着一身金线刺绣的的大红衣裳坐在床上,她的手里握着一包药粉。手心里都是汗,戟浩慵是一只老狐狸,她不得不小心翼翼,这次戟辰袖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她这一辈子都没了,知道林月袭死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在戟辰袖的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所以她要积极地为他去付出,让这个男人因为自己的付出而记住一辈子,即使是死,她也死而无憾。她使用了吗某种西域的香料,戟浩慵对她很是着迷。
后来,皇上对她的荣宠愈来愈放肆,甚至误了早朝。即刻便有人说她耽误朝政,要求罢黜贵妃头衔,可惜被皇帝给压了下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一个月之后,戟辰袖来找她,那是她第一次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她惊慌的不知所措。
“语棠,收手吧,在其位谋其职,现如今,我不希望你再去做什么了,只希望你好好的……你不要为我再去做什么了,我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可是这个位置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让父皇同意我和景缘远走高飞,其他的我已经不作他想,我真的没有丝毫的追求和执念了。”
尉迟语棠只是笑笑,眼眶里带着晶莹剔透的泪水:“辰袖,我真的杀了吏部尚书,我杀了人了,是我在皇上送他的药丸里加入了断命七草,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一步步的登上权力的巅峰,那个时候你就有机会去得到尉迟景缘了,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戟辰袖心疼的制止了她的慌张:“语棠儿,勿庸人自扰,你真的不必再如此了,我不需要这些的,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安分守己的在这里做好自己的事,既然不能阻止你嫁给我的父皇,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可你想要娶的人不是我啊,我还有什么意义去做其他的事情呢,你低估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执着,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可以永恒的爱情,可是也许我真的没办法去衡量那些东西,我累了,真的累了……辰袖……我爱你……”
“嘘……语棠,好好的睡一觉吧。”他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忧心忡忡,随即尉迟语棠在昏昏沉沉中渐渐的入眠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让人安逸,戟辰袖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心里一沉,紧接着推门出去:“凌易,你看着她,我怕她一个过激会做出无法收手的事情。”
不久,由于使节西去的原因,戟辰袖要出使到西夏几天,出行那日,尉迟语棠骑着马儿暗中随着他行了十多里路。在他们休息的间隙,她下马偷偷摸摸的走到正在河边洗脸的戟辰袖身边。
戟辰袖机警的转身,看到是她后,百感交杂。尉迟语棠却是莞尔一笑,指着他手上准备擦脸的帕子:“这是景缘妹妹当日绣给你的锦帕?这色掉的差不多了,看我这懒得,最近性子勤快了很多,我给你重新绣一个。”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恍花了他的眼,叫他难以忽视,说不出话来。
尉迟语棠却是娇羞的伸出手:“十六殿下,这是当日我托人送给你的玉。据太医说这玉上沾染着‘蛇蝎五步血’,你看这毒药让玉器更通透呢。好看吗?可惜你不要,语棠儿戴着觉得身子骨也清爽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察觉。”
原来下毒用‘蛇蝎五步血’的其实是尉迟语棠,他错了吗?这中间怎么如此的复杂?到底发生了什么?尉迟语棠和林月袭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她的语气突然悲凉起来,让戟辰袖有一种突然要失去她的错觉,最终他还是不肯吭声。
“我知你恨我,怨我,恼我,我亦如此。那日你说再不相逢,我可当成儿戏吗?今日再说,今日一过,我们便再不相逢,如果相逢也便是我香消玉殒之时。”她忍住泪,跨上马儿,潇洒的不再回头。
戟辰袖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手帕:“缘儿,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依然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我,语棠,对不起。”
一个月之后,宫中都在传着容妃再次怀孕的事。本就受宠的容妃更是被宠的无法无天,呼风唤雨。这正好也破了那些谣传她后来多年不孕的传闻,皇上也因此龙颜大悦。
冬日的气息越加的浓厚,她站在风中看着不远处那一片梅林,抚着自己的肚子。,
“哎呀,这肚子莫不是大了起来,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梅林外路过一抹花枝招展的身影,那声音极为的刺耳。容妃认出了她的背影,现入宫的尉迟语棠。
她知道近些时日,尉迟语棠的整个人性情大变,时而高调,时而低调,所以她也小心翼翼的避让着,自从林月袭死了以后她就觉得自己无法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人啊,还是善良一点的好啊。
突然,尉迟语棠阴狠着声音:“容妃,你好狠的心,我不相信这个孩子是皇上的……说,这个孩子是谁的。”尉迟语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给他的药会让他永远不举,他不会再有子嗣的。”
容妃的瞳孔里都是惊慌的神色:“我不要,不要……你怎么如此的狠毒,尉迟语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尉迟语棠垂下眸子,暗淡了起来:“她最清楚不过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恨透了没一个和尉迟景缘走得近的人,包括你在内,知道吗?我帮助戟辰袖是真,但是我想扼杀戟辰袖也是真的,知道吗?我恨戟辰袖,也恨尉迟景缘,我要和尉迟景缘同归于尽。。”
“贱人,你是在报复吗?原来林月袭和尉迟景缘说的没错,你在孤掷一注,你早就成为皇上的人了,是不是?你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吗?”容妃凑近了她,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唇也靠近着她的额迹:“你以为那个没有任何兵权的窝囊废会给你什么?你以为你和十四皇子结合有什么好处吗?告诉你,十四皇子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这是我自身的选择,与容妃无关。”
她的话刺痛了容妃的心,真是孺子不可教,她拂袖而去。
她走后,尉迟景缘从梅林深处走出来,尉迟语棠侧过头:“姐姐,这怕是容妃的计谋,张太医已被她收买,我们要处处小心了。还有,我看你的夫君十四皇子,看看他与顾小环可有往来……”她怒折花枝,咬牙切齿:“顾……小……环……”
她的愤怒不知道从何处发出来的,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尉迟景缘可以很容易的感受到她在自话自说,她的整个人都不在她的身上,她说出来的话更多的像是自己在思考自己的内心,所以,她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为什么会如此这般的,看着就像是精神错乱一般。
望着尉迟语棠神情呆滞的摸样,她的整个心都在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