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让戟皓慵回到杜婉嫣的怀抱,那是因为所有暗地里的人都认为杜婉嫣深爱着十六殿下戟辰袖,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最爱的人却是戟文睿,要不是那一次她无意中撞见杜婉嫣的和她的丫鬟之间的谈词,或许她不知道这件事,现今这个关键时刻,太子名落谁家似乎已经确定。
但是她不想这一切都不确定,她要保证万无一失,半路上绝不可以杀出个程咬金,戟文睿,本来想要在临死之前得到戟辰袖的爱,但是她再也不愿意让原本她对戟辰袖的爱变的复杂,这世间只有一样东西是她珍惜的,也是完完全全用心对待的,那就是戟辰袖的爱,所以她不愿意留下污点,她的爱要纯粹的干净,她要利用这个孩子扼杀杜婉嫣,让她丧失了在戟皓慵耳边吹风的能力。
隔天,上朝之时,戟皓慵便和众人商讨了对付胡人和鲜卑族的相关事宜,朝堂之上气氛很是紧绷着。
“众爱卿有何高见?派谁出征?”戟皓慵坐在灿金九龙盘居的椅子上,大手一挥,看着两边分庭礼抗的众人。
“皇上,胡人一向诡计多端,此事事关蹊跷,还望三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尉迟蒙俊首先站出来告言。
“嗯,爱卿言之有理,你与那胡人首领交过手,必定最了解。”戟皓慵点了点头:“岫儿,这些时日派出的探子,可从中探出了些什么?”
戟辰袖踏出一步:“禀皇上,臣虽与胡人首领象昆相近,但他为人谨慎,不肯多言。始终没有机会接近。恕臣办事不力。”
“你也不必自责,那人诡计多端,比历届首领都要厉害,而且又联合了鲜卑……据说鲜卑已经易主,大权掌握于古英家族的二代手中了……乃古英世子……”
“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戟文睿目露精光的站了出来。
“奥?”戟皓慵捋了捋胡子,愿闻其详。
“古英家族易主,此人乃皇弟媳之兄,问问古英皇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嗯,睿儿言之有理,老十六,你去看看如何?最近你那夫人脾气狂躁。近身不得,况乎不行就严刑考打。”
“父皇多虑了,镯镶人美心善,想必对此事不知情,定不会疑心重重,多问亦无用。”
对于戟文睿的别有用心,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是百般痛恨,心里非常不快。
一旁的尉迟蒙俊听罢,面露争执:“十四皇子说的什么话,十六皇子怎可前去严刑拷打。鲜卑虽然和胡人一体,但不知其中缘由,所以应是危险至极,不可鲁莽。”
“是啊,皇上,十四皇子不懂尔虞我诈。”秦时乐也附和着尉迟蒙俊。
戟皓慵再三思索,仍然无法衡量:“护国将军杨凌易何在?”
杨凌易几步赶紧站了出来:“臣认为十六皇子索言非虚,应该慎重考虑……”
本来心里笃定戟文睿出征的戟浩慵,突然间心里一冷,双眼扫视了朝堂之上的众多大臣,那些熟悉的面孔一瞬间变得生冷无比,这些为他排忧解难的人怎么变得如此的陌生了,那些低垂着的头颅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他引以为傲的臣子,当目光转向戟辰袖的那一刻,他的心变得更冷,好手段啊,他的这个儿子做的果真的狠绝啊,居然滴水不漏。
本意最为忠贞的戟辰袖竟然在不知不自觉之间笼络了这么的的人心,看来他已经为登基做好准备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眼中的光亮慢慢地暗了下去,他真的老了,江山应该易主了,可是为何自己的儿子,他的心思他却猜不透呢?直至今时今日才缓过神来,看清楚形势呢?
哈哈大笑了几声,他露出眉宇间的欢快:“好,既然大将军,如此说了,那朕便要问问岫儿的意见,十四皇子出征如何?”
戟辰袖应了应声:“臣认为本应如此……”眸子看向戟文睿,他沉了沉自己的心,这一次,他不会允许其他的任何差错再次发生了,他要让戟文睿的真面目浮出水面,那个作为楼兰二皇子的真实身份,他要让他无法再在戟国立足。
退朝之后,戟浩慵越觉得身心疲惫,忙赶着去往月华殿,林月袭正在慵懒的睡梦中,听见脚步声,便起了身子,戟浩慵温柔的笑笑:“本来不想让禾儿叫醒你,也不想朕来吵醒你,结果你还是醒了,哎……”叹了口气,戟浩慵愁眉不展:“月袭啊,你说朕是否真的老了……”
林月袭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皇上哪里老了,这般年轻,和以前一般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也不是其他人可以做的……”服服帖帖的靠着戟浩慵的怀里,她满心的厌恶。
戟浩慵叹气的力度更重了:“是吗?可是朕最近颇感无奈啊,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真怕有一天就这样去了……岫儿在几个皇子中最为出彩,谋略最佳,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啊,可是朕越发的觉得猜不透他,他可是朕的儿子啊……”
林月袭在心里咕哝了几下,还不是你想着自己的儿子喜欢的女人,而且一直以来暴政,作恶多端,专政,弄的民不聊生,否则岫儿怎么会如此的这般与你不亲近呢?想着,她的心越发的远离戟浩慵。
“十六皇子生性孤僻。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想的多半是为了皇上分忧解难,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皇上最近忧心焦虑,八成是春日的原因,困乏在所难免……”故作善解人意的摸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他的降临会给皇上舒心一些……皇上,你征战一生,建功无数,百姓乐的称道……依臣妾看啊,您还不知足呢,呵呵……”
娇俏的笑了几声,她的眼里透着狡黠,戟浩慵被她的夸赞之词所征服,满心眼里都是笑意,也乐得其所。
待艳阳西下,风高月黑之时,林月袭拿来披风:“禾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守着这里,无需多言……”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消失在夜色之中,慢慢的潜入惠王府。
尉迟景缘正在窗子前看着月色的皎然,突然间一个影子出现了,她吓了一跳,捂着嘴巴就要惊叫,影子一把掀开头上的帷帽:“不要出声,我是林月袭……”
本来惊讶的眸子更为惊讶了,不懂为何这么晚林月袭回来此处,更不懂她为何会悄悄地,林月袭一直不喜欢她,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那么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奇怪,可是林月袭似乎也看出来了其中的情感,苦笑着:“对不起……我知道你见到我没有好感,可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退一步了……”
她眼里的忧愁是那样的浓郁,这让尉迟景缘不知所措,有些的不明所以,林月袭靠近了几步:“我知道你在怀疑,可是……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我不会和你抢戟辰袖了。”她的泪水已经漫流到了嘴角边,眼睛里是收不住的哀伤,猛然哭泣的几乎要哽咽过去。
一旁的尉迟景缘再是不快,也心疼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你不说,我如何知晓?”
林月袭仍旧是抽泣着:“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是真的,太医已经诊断过了……只不过我没对任何人透露……”眼角边的泪水恍惚之间又慢慢的滑落,她的嗓子也变得哑了:“我最舍不得的就是戟辰袖,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怀了戟浩慵的孩子了吧,可是我,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尉迟景缘简直愕然了,这样子的林月袭看起来有些的疯狂,甚至是不理性的,她害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林月袭自然知道她心软,忙笑了几下:“我知你在想什么,我很清醒,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请你好好的照顾岫儿,相对于我来说,自己爱的人一直爱着自己,那才是最为奢望的。”
“月袭姐姐……”愣是如何克制,她也无法再容忍自己的泪水不宣泄下来了,直直的盯着林月袭,她目空一切:“为什么?既然你已经病入膏肓,那么为何还要这个孩子,她没有你不会好过的……”
“呵呵……我一直没想过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林月袭在她想要再次张口之际便阻止了她的话,愣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为沉重的打算。
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做出如此决定,尉迟景缘倍感不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林月袭的手,慢慢的抓住:“你可知道每一个做娘的人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饿,你如何扼杀一个小生命呢?姐姐啊,你再狠心,也不能扼杀自己的骨血啊。”她第一次替林月袭感到悲哀,正是红颜倾城的年纪,却要香消玉殒,这是多么可悲啊,真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