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林旭明都猫在志远书局对面的茶楼,想再见佳人,可哪有佳人的影子。林旭明心内焦躁又想不出其他办法,自己总不能去曲府门口堵人吧。天知道自己恨不得直接去曲府递帖子拜访,当然,这极其不现实。李仲平的话也一直响在耳边,可自己一向吃喝玩乐,家中做不得主,家里又有母老虎在,正经纳个妾不见得容易,毕竟曲晚意也不是寻常人家的普通丫头啊。
一连半月,林旭明天天来这守着,抓心挠肺的恨不得去曲府爬墙。这天午后竟打起了瞌睡,突然被小厮框框摇醒,“少爷,快醒醒,是曲小姐来了。”顿时一个激灵,定睛往对面一看,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吗。立马飞奔下楼,还记得理了理衣裳头发,信步转至晚意跟前作揖道:“真巧啊,曲小姐,好久不见,在下林旭明,不知上次小姐有没有撞痛啊?我一直放在心上,就怕伤到了小姐娇躯。”
晚意主仆三人被他窜至跟前都吓了一跳,晚意见是上次撞到的那人,见他衣着不凡、言辞行为却颇为轻佻,又听他已打听到自己身份,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花花公子,不敢贸然发作。马上拦住欲开口理论的翠竹,只毫无波澜的说:“原来是林公子,上次不过是意外,我并未受伤,多谢好意。”转身欲走,又被林旭明拦住:“曲小姐莫怪,实是自上次一见,小姐的风姿已刻在我心中,在下不才,只想和小姐交个朋友。”晚意登时有些恼怒,见书局中来往人不少,不敢再高声引起注意,只得不卑不亢道:“多谢林公子抬爱,不过你我本素不相识,小女子无才无德,家世平凡,公子的赏识恕小女子承受不来。”朝林旭明福了福身,转身拉着两个丫鬟就夺门而去。
原本自信满满的林旭明此时一脸懵的留在原地。他本以为凭自己的气质和帅气脸蛋怎么着也会让美人多看两眼,说不定两人还能自此开始情投意合,却不想晚意是如此清高自持的女子。此时的他不仅没恼怒,心里的爱慕之意反而不减反增。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回府去了。
这边晚意主仆三人跑得气喘吁吁来到马车旁,阿毛见状以为她们遇到了什么坏人。小蛮往后瞧了瞧,说道:“小姐,还好他没跟来。”翠竹说:“想不到这个衣冠楚楚的少爷看见小姐就跟登徒子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晚意问阿毛是否听说过林旭明这个人物。阿毛进府做事前曾走街串巷卖过杂货,算是个小京城通,说道:“小姐我知道的,他是吏部尚书的二公子。他好像去年才娶的老婆,娶的还是平阳侯家的千金哪。”晚意听完更觉厌恶,催促阿毛赶紧驾车回府。
晚上,晚意陪曲学士和杨氏吃饭,曲学士说起自己下午去看了晚意的哥哥曲奕君,说其在国子监表现优异,大家都心下宽慰。细心的杨氏见今日晚意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想起今日出门很快就回家了,问发生了何事。晚意只得说起林旭明之事,又说:“不过没事,女儿没和他多说话,而且拒绝他了。以后我不去那书局就是了。”杨氏道:“这段时间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就算不去书局,去其他地方再碰到了也是不好。”晚意点点头,并未看到曲学士皱了皱眉头。
饭毕,曲学士和杨氏回至房内,杨氏察觉晚饭时丈夫好像有话未说,遂问丈夫可觉此事有什么不妥之处。曲学士叹气道:“如今多事之秋,几个皇子之间暗潮汹涌,朝中大臣几乎都被分别拉拢站队。东北边境羌戎国大军来犯,已是损失了两座城池。镇远将军已领兵前往镇敌,这次的仗怕是不好打。”
“镇远将军?是不是那个常年在外、至今尚未娶亲的季将军?”
“可不就是他,这次刚在京城没待多长时间又请旨出去了,连皇上问他有没有心仪之人,想给他指婚都不要。哎,这个林二少,看来也实非良人。他若是一时兴起,过几天把晚意抛之脑后也就罢了,就怕他一根经真的看中了意儿要占为己有,咱们意儿可不能委屈去为妾呀。可这尚书府侯门高户,背靠皇后和大皇子,我一个小小侍读学士人微言轻,怕是,哎。”
“老爷莫急,意儿本就到了出阁的年龄,我们也该给她订亲了。不知她是否有意中之人,赶明我问问。若是没有,咱们也得赶紧相看起来才是。咱们意儿是要做堂堂正正的夫人的,可不能委屈了她。不知道意儿和如令两人情意如何,老爷你看……”
“如令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得意门生,如今在京城下设的柳州县做县令表现亦是不错,若晚意能婚配与他,二人青梅竹马,倒也是一桩美事。此事不宜再拖,我立马修书一封,让如令进京一趟。晚意那边就麻烦夫人了。”
“瞧老爷说的,晚意也是我的孩子,我也盼她有个好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