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渠带着小嬴政用过早膳,墨呈就走了过来。
赵灵渠让墨呈去找蒙府找蒙骜,将蒙恬、蒙毅两人带到白起的府中,自己则先带着小嬴政过去。
因着赵灵渠有嬴稷给的手谕,白起不想见也不行。
她们母子两被人带到一个小厅中,白起正在练剑,剑气震动两侧的竹子,发出刷刷的声音。
赵灵渠也不着急,带着小嬴政坐在旁边的亭子上,拿出自备的糕点,不急不慢的吃起来。
小嬴政余光扫了眼剑锋更加犀利的白起,好奇的问向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白起将军会这般冷遇我们?我以为你做的糕点是给他的。”
赵灵渠笑,“一个小小的糕点,称不上什么好的。再者,盛怒下的白起将军是不会稀罕的,娘怕你饿或者等的无聊。”
顿了顿,她故作好奇的问:“阿政,你上辈子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嬴政咽下糕点,恍惚响起上辈子。
白起这样的人物已经被曾祖父赐死了,‘成蟜之乱’不说,吕不韦还要嫪毐之乱平后,正式亲政,而后的王龁一家子还有蒙骜一家子,都是忠君爱国的人,助他东出的良将,没人敢给他撂挑子。
如果真的遇到喜欢的臣子,他亲自去请,对方自会感恩不胜。
练剑的白起余光瞥了眼吃的满足的母子,心中一鼓气上不来,也不期盼对方坐一会就走。
他收剑,看向赵灵渠,“不知赵监造来在下府中有何事?”
赵灵渠欠了欠身子,看向白起走来熟稔地将手中的糕点递过去,“白起将军可要尝尝?这是奴家自己研制的。”
白起只是扫了眼糕点,花样倒是好看,也不客气,接过来,“多谢赵监造,若是过来让我教公子政读书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赵灵渠歪了歪脑袋,“让奴家猜猜,白起将军是因为阿政的老师范相是吗?”
被一下子戳中心思,白起也不反驳,只是抬手,“赵监造请回,王这么疼爱公子政,一会会给他找一个很好的老师。”
赵灵渠叹了口气,拉着小嬴政对着白起再次行了一礼,“如此说来,白起将军也不是为了秦朝能豁出去一切的人,不顾秦朝未来的将军。”
话音落,一把冷剑横在她的细勃间,白起目露杀意,“赵监造这般侮辱人,在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赵灵渠眼中没什么惧意,直视白起,光洁的脖子靠近剑端,“难道不是吗?奴家只不过说出事实而已。”
“白起将军都知道王重视阿政,日后不可限量,您做公子政师,以后能有多少建树?秦朝会因为您的教导逐渐走向强大,可您却因为一己私利,硬生生将这个可能一下子磨灭!您耽误的,不就是秦朝吗?您因为自己的不痛快,拿整个秦朝作陪,奴家说错了吗?”
白起冷静下来,眼中的杀意退却一些,“在下老了,日后有更多武将辈出,能教导公子政什么?”
“您是秦国战神,秦国战神的学生,会用您的战法东出平六国,扬秦国国威,震四海升平。这种成就,不管过去多久,都会永刻在历史岁月的山河之中。”
她的目光太过冷静,语气一副理所当然的傲劲。
小嬴政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再次发起亮光。
系统的声音在赵灵渠的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小嬴政的好感对您增加。】
赵灵渠面上崩住了,“小八,你能知道白起有没有被我说服啊。”
系统摇头,【宿主,我只能检测到刚才白起对你确实是有杀意,现在没有了。】
赵灵渠目光沉了几分,算了,拼一把!
她转头看向小嬴政,“阿政,跪下拜师。”
小嬴政十分配合,还主动加了词,“学生嬴政,拜见老师白起。学生听闻,老师并无后嗣,今后学生会为老师养老送终。”
白起目光微震,握着剑的手松了几分,“赵监造,你的本事在下佩服,公子政这个学生,在下收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剑拿回,转头看向小嬴政的时候,声音软了些,“公子政请起。”
赵灵渠暗松了口气,面上只是浅笑,“一切为了大秦,白起将军都懂,奴家只不过是将利弊给您说清楚而已。”
白起抬手,示意她往内庭走,“我与范相,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冲突,而是我不能让那些死去的秦国将士心寒。就差一步,就一步,就可以将赵国拿下。”
那些文臣,高高于庙堂,哪懂将士在外厮杀之苦?更别说,范雎也仅仅是收了赵国说客的银子,所以才有了退兵那一下。
就是因为他懂嬴稷的东出之志,所以白起的惋惜和痛恨,皆是对范雎的不满。
赵灵渠哪怕没有亲自经历,也能察觉到他郁郁不得的悲痛。
她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发言权,只能安慰道:“所以您更不能将比自己关在一个小天地,奴家相信,有一天阿政有一天在您的教导下,会让秦国高于其余六国,枉死的将士不会白死。”
白起扯了扯唇角,“如今,也只能如此。”
突然,下人禀告:“将军,墨巨子带着蒙骜将军家两位小公子来了。”
白起狐疑的看向赵灵渠,后者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以为劝不下将军,就想着用另外两个秦国的未来加大一下筹码,将军莫怪。”
白起噎声,“你倒是老实。”
赵灵渠眨眼,“不过也不算白来,阿政现在没有同龄人作为玩伴,正好,孟家两兄弟很合适。”
白起见过蒙家两个小辈,资质不错,“算了,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
赵灵渠感激笑,“多谢将军。”
白起淡淡倪了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小嬴政身上。
紧跟着,下人又来禀告,“将军,范相来访,您看……”
白起的不字张口欲出,话到嘴边,转了话头,“请进来吧。既然和他一起教导公子政,时间总要商量。”
这句话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台阶下。
蒙恬蒙毅是和范雎一起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