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绝被押入了大牢,他心想今日这鲁太守真是有意思,对自己手下留情,还对自己、黄县令和焦仁虎各打五十大板,他仿佛是在做和事老,每一方的面子都顾着,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心绝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到了入夜有牢头来开了牢门,对心绝道:“大师傅出来吧。”
心绝听言就是一愣,忙问言:“咋啦,如今连一天牢都没坐满,怎么就要放洒家出狱啊?!”
那牢头笑道:“大师傅,你想得倒挺美的,不过今夜是放你出牢,可明个一早前你就得回来,免得我受罚。”
心绝立刻道:“这是当然,但劳烦牢头告诉洒家,为何要放俺出牢?”
牢头将心绝领出了牢房说道:“这个我就不知了,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着二人便出了牢房,牢头一指外面说道:“那,就是那位先生让我带您出来的。”
心绝放眼一瞧,狱牢前站着一人,这人自己认识,正是县衙里的师爷于文,于是谢过牢头,急忙上前抱拳拱手道:“于师爷别来无恙啊。”
于师爷就道:“大师有礼,您随我来,有人要见您。”
心绝疑惑不解道:“谁要见俺?!”
于师爷就说:“你来了就知。”说罢就带上心绝离开了牢房,于师爷为怕别人瞧见,带着心绝走小道,穿小巷,左转右绕,右绕左转来在了一条巷当之中,这巷当之中有个小门,门前正有个人等候。
心绝往巷当细眼一瞧,心说这不是县衙的后院墙吗?!他好生奇怪,来县衙后墙干嘛?!
于师爷带着心绝来在后门,门前站着的是为衙役,心绝道:“为何带俺来此?!”
于师爷一笑道:“大师,您随我进去就知道了。”
于师爷带着心绝从后门进入了县衙,来在了后院堂室,一进堂室心绝就见堂室中早已设下酒宴,而黄知县与鲁太守正在席间等候。
心绝很是不解,为何这两位大人要设宴款待自己,然而他未开口,鲁太守就先起身迎来道:“恩人,让您受惊了,来,快快请坐。”
心绝一听“恩人”,很是纳闷,于是问言:“太守大人您这是……”
太守听罢笑起道:“哈哈,恩人,怎么,难道您忘了在下了吗?!”
心绝又是一愣,他左一眼,右一眼,打量了太守八八六十四眼,还是没瞧出太守究竟是谁,他不解地摇了摇脑袋。
这时太守又哈哈笑起道:“恩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还记得五年前,灭陆家三鬼吗?!”
原来当年凤阳县有个陆家庄,陆家三子跟九宫道人学了一生的好武艺,可为人歹毒,学艺师满下山后,就在陆家庄中召集绿林败类抢男霸女,打家劫舍,掠夺过往的货商,扰的凤阳县没有安宁,并自称陆家三鬼。
当时凤阳县的县令就是如今的鲁太守鲁怀,当年朝廷得知此时,让其百日内捉拿陆家三鬼,可他派去的捕快都是有去无回,入了陆家庄就没了音讯,这可急愁坏了鲁怀,于是发下海捕公文悬赏捉拿陆家三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知多少绿林高手去抓拿陆家三鬼也都葬身在陆家庄,眼看着朝廷给的期限将至,这可急坏了鲁怀,他是实在没辙,怕捉拿不住陆家三鬼朝廷怪罪,自己官位不保,于是就准备辞官回乡,种田教书。
可忽然来了个和尚,就是心绝大师,心绝来到县衙就说要踏平陆家庄,这样的绿林好汉鲁怀见的多了,也没报多大希望,于是只是随便问了路:“大师傅您要带多少人马?”
而心绝一摆手道:“俺一个都不带,你只要瞧见陆家庄火起,就带衙役去抓人即可。”说罢心绝就转身而去。
鲁怀并未不觉得他能活着,只是为心绝叹息,说好好一个出家人就命丧他乡,于是继续命人收拾家当细软,准备辞官。
可没多时有衙役欢天喜地来报,说陆家庄火起,鲁怀大惊而喜,赶忙带上府内二三十号衙役,又借来守城的兵丁冲去陆家庄抓人拿脏。
鲁怀这一去,就见陆家三鬼被心绝挑去了手筋脚筋,是怕他们有一身好武艺,挣脱牢笼而逃,这次不仅抓了陆家三鬼,还抓了四十多名大大小小贼头匪首,而心绝却不知去向。
鲁怀此次捉拿了如此多的贼犯,朝廷大加封赏了鲁怀,让他做了太守,还有那守城的军官也被提拔成了校尉,跟随鲁怀左右,也就是那抓拿心绝的殷校尉。
心绝听太守这一说才算明了,为何这鲁太守要假打自己,就在鲁太守要将心绝让入席时,忽然有人来报:“报太守,报县太爷,焦仁虎焦校尉求见知县大人。”
众人本是满心欢喜,可一听焦仁虎求见均是一愣,鲁太守叹了声道:“真是扫兴。”于是对心绝道:“走,恩人,我们回避回避。”,于是二人转到屏风之后。
而黄知县赶忙让人撤去一双碗筷,然后喊道:“有请焦大人。”
不多时焦仁虎来在了堂室,他一见这满桌的酒菜,先是一愣,忙对黄知县抱拳见礼,黄知县还罢礼,还没开口,焦仁虎就瞅了眼这满桌酒菜道:“黄大人被免了一年奉禄还有如此雅兴自斟自饮啊。”
黄知县满脸堆笑道:“哈哈,大人,我是苦中作乐,不过我今日左眼直挑,就知有贵人到访,特意设下酒宴等候贵人,没想到将您给盼来了。”
“啊,哈哈哈。”焦仁虎听的心中甚美,说道:“难为黄大人有这份心啊。”,于是大马金刀往席间一坐,对黄知县道:“来来来,咱们同朝为官,也该互相聊聊,来,黄大人坐。”
这把黄知县与心绝、鲁太守听的胸中直腾火,心说这是你家还是黄知县家啊。
然而这也不好发作,黄知县陪着笑脸坐下,于是焦仁虎就与黄知县“滋溜”一口酒,“叭唧”一口菜边吃边聊起来。
焦仁虎也不急也忙,也不说公也不说事,就与黄知县聊起家常里短来了,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可把里面的鲁太守气的鼻子不来风,心说你个焦仁虎没事来这聊什么闲天来了,然而主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躲在屏风后已然站的腰酸腿疼。
而黄知县瞧着焦仁虎没有走的意思,心中也急如猴跳,可也不好赶之,于是问道:“焦大人,您此次来不光是与我聊天的吧。”
焦仁虎听言立刻脸色一沉,黄知县忙扮起笑脸道:“哈哈,焦大人,我不是别的意思,您也是爽快人,您是否有什么事……,哈哈……”他话到一半笑了两声。
焦仁虎将酒一饮而进,说道:“黄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明人就不说暗语,我此次来确实有事要与黄大人商议。”
“哦?!”黄知县忙问:“是何事?!”
焦仁虎笑起道:“我是为心绝之事而来。”
“啊?!”黄知县与屏风后的心绝和鲁太守同时一愣,心绝立刻与鲁太守相视了眼,心想这焦仁虎又要弄什么鬼。
这时只听焦仁虎继续说道:“黄大人莫慌,我是瞧心绝那和尚也算条好汉,让他蹲狱房我也不忍,只是他做事太过鲁莽,屡次打伤我的家丁不说,还踹坏了我家的院门,所以我在太守大人那儿告了他一状,让他吃吃教训,不过他教训也吃了,我也不想让他蹲大牢,你我都知这受了大刑之者伤势未愈,在大牢中一蹲,没人治伤,不能好好休养是九死一废啊。
我想在太守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放了他,让他回去好生养伤,也可保住一条命,黄大人您看啦?!”
黄知县一听他这话就知是来谈条件的,于是笑起说道:“太好了,那焦大人需要我怎么做啦?!”
焦仁虎道:“黄大人您果然是明白人,我替您从狱里救出心绝,你把那女囚中的张婆子交与我即可。”
黄知县一愣,心说这张婆子的案子已经告破,他还要张婆子干嘛,他忽然又一想,转过弯来,原来张婆子口口声声说她是太子爷的干娘,这焦仁虎又是太子爷提拔起的人,这焦仁虎定是受了太子爷的密令要救出张婆子。
可黄知县对张婆子恨之入骨,她未犯案前可没少欺压当地的官员,于是呵呵笑起道:“焦大人,这张婆子不是我想放就放的,我也想给您这个面子,可她是被秦王爷定下的罪,押在牢中,我若放了,秦王爷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啊。”
焦仁虎听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碰了个大钉,脸色一沉道:“还望黄大人考虑再三再做决定。”
黄知县立刻愁眉不展道:“焦大人,我也是本职所限,实难从命啊。”,他现在为何敢直言驳回焦仁虎,原来他心知屏风后有太守与心绝,他心中底厚。
焦仁虎一听黄知县这话顿时气冲斗牛,于是“腾”地下站起身道:“既然黄大人执意以决,本官也不多留了,告辞。”说着甩袖而去。
焦仁虎走后,鲁太守扶着腰转过屏风,黄知县赶忙搀过太守坐回席中,而后喊人换桌酒菜,然而鲁太守道:“罢了,罢了,都几时了,还折腾人家厨子干嘛,来三碗面就可,只可惜了这桌好菜。”
于是残席撤罢,不多时上了三碗蚝油鲍鱼海鲜面,端在了三位面前,鲁太守一瞧道:“黄大人,你可是用心良苦,若你平贼也如此用心,别说还你这年的奉禄,就是给你十年奉禄都可啊。”
黄知县赶忙谢过鲁太守,三人聊了会闲天,外面鼓打三更,心绝一瞧时辰不早,就对二位大人告辞道:“二位大人早歇,我该回牢中去了。”
于是黄知县又派于师爷将心绝送往中狱。
不说黄知县如何安排鲁太守歇息,只说于师爷与心绝,于师爷将心绝送回了男监,那牢头正在门外等候,一见于师爷带着心绝回来,赶忙就奔上前来,对于师爷道:“爷,你们回来了。”
于师爷道:“是呀,牢头辛苦了。”说罢又对心绝道:“大师傅,您慢些走。”
心绝回身,抱拳拱手对于师爷道:“师爷,辛苦您了。”
于师爷忙也拱手还礼道:“哪里,哪里,我等还仗着大师傅去灭那山妖,这三十日可要委屈大师傅您啦。”
心绝笑起,刚要说着客道话,忽然他闻听远处“嗖、嗖、嗖”三声,好似轻燕过柳,蝶翅擦叶之声,心绝一愣,忙对于师爷与牢头“嘘”了声,轻声说道:“你们别出声,于师爷你快去请黄大人搬兵来。”他又对牢头道:“牢头,你且快回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直到于师爷搬兵而来。”
于师爷与牢头不解道:“这是为何?!”
“哎呀。”心绝不耐烦道:“没时间解释,你们快去便是。”,说罢调头就往声音来处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