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打开衣裹一瞧,心中猛是一惊,眼中带出了点惊愕,这可被张婆子瞧了真切,她得意一笑道:“呵呵,怎么样,我说的对否?”
此刻县太爷声都变差了音:“嗯呵,你自己来瞅瞅吧。”,张婆子眼一惊,赶忙大步走上前去,抢过衣裹一瞧,当即惊的木瞠眼直,“嗷嚎”一声就扔了衣裹,瘫坐在地。
众人不知何故,各个面面相视,忙凑上前去观瞧,这一瞧顿时惊的大家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只见衣裹里哪有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玛瑙,里面只包着一包血布,血布之中裹着十根断指,众人都惊目骇舌地望向了县太爷。
县太爷也算经过事之人,他很快镇静住了心神,猛一拍惊堂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捕头傻了眼,忙问堂外的衙役,有个衙役走来说道:“王捕头,我从客栈里拿出这包东西时,的确是一包黄白之物,大人您自己也瞧的真真的。”
王捕头有点摸不清头脑,周永也纳闷,但他不表于形,冷哼了声,上前说道:“大人,这包东西乃是从有来客栈里搜出的,何不把有来客栈的店小二崔六叫来审问一番,不就知晓了吗?”
县太爷点头称是,忙差人去传崔六,这时周永脑子也快,他连忙又说:“大人,我还有一事要禀明大人。”
县太爷拿手点指说:“快快说来。”
周永背起手,瞅了一眼一旁发呆的张婆子说道:“启禀大人,我和我家李公子之前去过张婆子家的翠仙楼,曾见过一位没有十指的女子,她名叫阿约果,你把她也叫来,将店小二与阿约果一审,不就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吗?”
县太爷眼珠一转,掷出了签令道:“来人,将阿约果也传上堂来。”
衙役们去的快回的也快,不多时,阿约果与崔六就被带到了堂上,两人堂上一跪,县太爷拍打惊堂木问道:“堂下跪的何人?”
阿约果禀道:“大人,民女名叫阿约果。”
崔六也禀道:“大人,小人乃是有来客栈的伙计,名叫崔六。”
他俩各报姓名后,县太爷叫人将衣裹往崔六面前一送,问道:“崔六,你可认得此物?”
崔六胆胆怯怯望了眼一旁的张婆子,县太爷“啪”地声拍向了惊堂木喝道:“休要贼眉鼠眼,快快从实招来。”
崔六惊的瑟瑟发抖,说道:“我……我说,我说。”他侧躲着身,偷瞄了眼张婆子:“是……是我从她那儿拾来的。”
才缓过神来的张婆子一听,立刻叫起:“你可别血口喷人。”
县老爷也同时拍响惊堂木道:“对呀,你别血口喷人,说,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晴天大老爷,冤枉啊,我真没瞎说!”,崔六吓的面色泛白,体似筛糠,这时周永立刻跳上前来喊道:“我说阴天大爷……”他话还没说,县太爷就睖起眼来,周永忙道:“你别急,他还没把事由说清,你怎么就断定他是血口喷人。”
县太爷撇着嘴,哼了声:“哼,好,崔六, 你可要从实招来,否则本官要杖刑伺候。”
周永看了眼崔六说道:“小哥,莫怕,天大的事塌下来,由我们替你顶着。”
旁边的张婆子横声说道:“就怕你顶不起。”
崔六有了周永这话,也大起了胆来,说道:“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他望了眼阿约果,说道:“禀报大人,小人所在客栈对街就是张婆子家的翠仙楼,白天夜里她们家的窗子经常开着,我经常能看见张妈子打骂那些姑娘,我们家掌柜的不让我多管,说张妈子有钱有势,我们管也管不起,惹也惹不起,如今这脏物被老爷您搜出来了,我也就豁出去了。”他对向县太爷扣首道:“晴天大老爷,今日我就为这姑娘申冤。”
一听这话,周永、陶小月、花知晓同声喝喊道:“好!”,惊的县太爷直拍惊堂木道:“肃静、肃静!”
众人安静下来,县太爷指着崔六说道:“你从实讲来。”
“是,大人。”于是崔六大胆说起道:“大人,五个月前,张妈子将这位姑娘领入青楼,我就时常听到打骂声,夜夜都能听到啼哭声,我准知这回又和往常一样,以前有姑娘被卖进翠仙楼,一开始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强逼她们为娼,我家客店是听的清而又清,楚而又楚。
我还真是为这些姑娘可怜,你说谁家有口饭吃,能把自家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自这位姑娘被张婆子领进翠仙楼后,我也时常听到她被打骂之声,这打骂声持续了一个月,我心想这女子真够烈的,以往的姑娘熬不过三五日,最多半月就被张妈子打服了,而她却被整整折磨了一个月,还没屈服,我看的都为她难过。
这期间,这位姑娘常以琴消愁,时常半夜都能听到她的琴声,琴声好是悲凉,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忽然有一天这位姑娘正弹着琴,就听到张妈子又来打骂她,那次比以往打的都要凶残,只听得这位姑娘凄凄惨叫,嗷嗷痛吟。
这我倒没往别处想,只是认为张妈子指不定又用了什么恶毒手段对付这位姑娘,我甚是为她可怜,可也不好去管。
当时已经很晚,掌柜的吩咐我出去关门,当我去关门时,居然发现张妈子鬼鬼祟祟抱着一包东西出了翠仙楼,我就有些好奇,她这么晚了抱什么东西出去,于是就偷偷跟随她。
我见她走到城南的河边将包裹草草埋了,我本以为她把不要的旧衣物给埋了,心想她的旧衣服至少比我身上的衣服值钱吧,拿去也能当点钱来花花,于是等她走远,我就将那包衣物刨了出来,拿回了客栈。
我还心喜拾到好东西了,可打开一瞧,我的妈呀,吓得我半死,那包裹里原来是十根血淋淋的女人手指,我想到之前姑娘的惨叫,大概就有了数,心说这回这位姑娘可能遭惨了罪了,我当时想报官来着,可是人人都说张妈子在官府中有人有势力,我们这样的下人怎能斗过她去。
若是跟她打了官司,我可不但挨板子,还得蹲大牢,可是扔了这包裹吧,也怪对不起这位姑娘的,那样就再也没有沉冤昭雪的那天,于是我就将其藏在了客房的床下,心想若有一日来了位身名显赫之人发现了这十根血指,到时就能替这十指的主人申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