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临行的日子,塔莉垭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虽然名义上是行李,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塔莉垭那些宝贝的石头。那些石头轻易就装满了塔莉垭的好几个布袋,它们沉甸甸地挂在塔莉垭的腰带上面,走路时摆来摆去的像是钱袋一样。
“这一颗是在奈瑞玛桀捡到的;这一颗是泽瑞玛的一个商人给我的;这一颗要扔到花园之城去……”
一颗一颗石头塔莉垭都如数家珍般的记着它们的来历,仿佛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一颗……?”
塔莉垭突然想起了放在自己衣兜里面的那颗石头,她把它重新放在自己的手上并且把眼睛贴了上去。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沙砾而已。
“塔莉垭!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看来巴巴扬他们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塔莉垭随手把那块石头塞回了衣兜里面便匆忙跟了上去。
“嘿,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在队伍正准备离开营地的时候,阿达尔大叔突然从远处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与他一起跑过来的还有一头斯卡拉什。斯卡拉什遍布于恕瑞玛沙漠,他们是在沙漠严酷气候下诞生的一种特有生物。它的外形像牛和骆驼的结合体,但是体型却要远大于它们。在我们当地如果能拥有一头斯卡拉什的话,那么就象征着一个部落永久的繁荣兴旺。
“天啊,你从哪里找到它的”巴巴扬虽然已经在部落里呆了七十多年,但是拥有一头完整的斯卡拉什这才是第二次。“我见过的第一头斯卡拉什还是你们的祖父驯服的,这东西的脾气一旦倔起来的话比那大塞沙漠的沙暴还要狂野,当时差点把那老家伙送走。你一个人是怎么搞定它的?”
阿达尔大叔挠了挠头说道:“我刚刚去营地的西边想要看看有没有更近的路,结果发现了三条大裂沟,这只大野牛就跪在我面前那条裂沟边上。它一看见我就主动跟了上来。这两天奇怪的事情可太多了!”塔莉垭听到这里瞬间有了一种同感,阿达尔大叔说的地方应该就是她之前晕倒的那个深渊,如果要她再回去那里一趟的话可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就这样,几百人和一头斯卡拉什踏上了前往东边的寻水之旅。
或许因为大塞沙漠刚刚刮过一场沙暴的缘故,地面上的黄沙变得更细更厚了,他们一行人行进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所有人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黄沙,时不时还要抬起脚来抖一抖鞋里面的沙子。塔莉垭和巴巴扬骑在刚刚加入他们大家庭的斯卡拉什脖子上面。塔莉垭还是第一次骑在这种巨兽的身上,她现在感觉自己和一个刚刚上任一天的将军一样,在马背上晃来晃去的看着周围的人和遍野几百里黄沙,威风极了。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晚上了”巴巴扬一边抬头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一边和下面的那些人说道。
收拾好临时营地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塔莉垭的父亲正在拿着地图研究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巴巴扬祖母则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我们这一天行进的距离也太短了,看来明天要加快速度,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还没有等找到水源,我们储备的水就会被喝完啦。”塔莉垭父亲满脸担忧地对旁边的几个年轻小伙说到。
而塔莉垭此时一边玩着手里的石头一边在营地里面来回溜达,虽然已经深夜了,但是塔莉垭似乎一点也不感觉到疲倦。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在部落中一轮满月是他们的守护神织母的象征,每个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后就要对着一轮满月起舞。他们以此来庆祝成年,也预示着他们将来所要从事的生产任务。在舞蹈结束后他们就要拜入某位师傅门下作为他们的学徒,同时也会正式开启他们人生的修行生涯。
塔莉垭很向往成年人的独当一面,但是这对她来说还需要更多一些日子。现在她的任务就是跟紧部落的步伐找到水源仅此而已。
惆怅了几分钟后,塔莉垭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是时候回到帐篷睡觉去了。正在这时,一颗沙砾不知从哪里吹来刮破了塔莉垭的左脸,还没有等鲜血从伤口流出,营地四周的黄沙突然全部都漂浮了起来,它们像是四面高墙将营地团团包了起来。月亮此刻不见了踪影,只有到处乱飞的石块和沙子在无情地摧毁他们刚刚搭建起的营帐。
“祖母!沙暴来了!!”塔莉垭大声地向部落中的其他人预警,但自己的声音远不如那呼啸的狂风来得更为直接。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营地四周的沙墙向营地中心倾倒了下来。转瞬之间,刚才的营地变成了黄沙的海洋。塔莉垭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但此刻她被深埋在黄沙之中随着沙浪的起伏来回翻腾,像一片叶子一样在浮浪中任由黄沙肆意挤捏。
平静的夜晚在刹那间就被沙漠彻底撕裂,风浪像怒吼的野兽般从四面八方向营地奔来。人类在自然面前是如此的脆弱难堪,即便是束手就擒也难逃天道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