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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图荣侯王府。
尔图荣大一身深综色锦袍,双眉如剑,眼若寒星。他拿起形如瓦面的铁劵,斜眼瞟过上面金色灿然的券字。眼里满满的都是讥讽,“我为朝廷出生入死,如今天下才得几天的安定,朝廷的免死铁劵便都发到我的将士手里了,那胡太后先是毒死孝明帝,又立公主为新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整个魏国上下,也只有我能来出面讨伐了!如今我欲举事,还请诸位各抒己见,为我出谋划策!”
“那还用说,当然是杀上洛阳,拿了那妖后问罪!”尔图兆愤然道。
“对,杀上洛阳,杀了那妖后和小皇帝!”众人纷纷应和道。
看到众人都支持自己,尔图荣面上呈现出欣喜之色。
恒戈站了出来,“纵观天下,已再无人敢于侯王相提并论,特别侯王斛口一战成名,天下人无不仰慕侯王的威名,称侯王为战神,如今朝廷不仁,早已丧失人心,侯王何不趁此机会自立为王。相信这天下也无人敢提半个不字!”
尔图兆很是赞同恒戈的意见,也一旁附和道,“对,叔父自立为王,以后天下就是我们尔图家的了!”
尔图荣脸色淡然的飘过众人,只见贺拔药脸上呈现愤懑之色。
贺拔岳是出了名的智多星。尔图荣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贺拔将军有何意见不防直说。”
贺拔药站了出来,“请问,当初曹操之势力能力比起侯王如何?”
尔图荣笑道,“曹公乃是天下真英雄,我自愧不如,比不得他。”
贺拔药接着问道,“侯王可知曹操为何不称帝,而立汉献帝刘协?”
尔图荣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其一二,还请贺拔将军详细讲述。”
贺拔药接着说道,“第一,如今朝廷衰微,天下大乱,但朝纲伦常依然在形式上存在着,在他争夺权力、对外征战的过程中一直以朝廷的名义进行,以天子的名义兴师问罪,曹操平定董卓、吕布叛乱打的正是朝廷这张王牌,如果曹操废掉汉献帝,登上皇帝宝座,那他跟董卓、吕布还有什么区别呢?董卓、吕布可是当时天下公认的残暴之人,是人人欲得而诛之的对象,曹操的智慧谋略都远在这二人之上,当然不愿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称是。
“其二,如今虽然大部分的叛乱都已经平定,可是天下还并不太平。如果侯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称帝,势必成为众矢之的,让众人抓住把柄,带领天下英雄讨伐。这样,侯王为皇帝报仇的优势便不复存在,甚至引起新一轮军阀混战。虽说侯王此时兵精将广,但以乱臣贼子的身份与天下豪杰对抗,却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有可能使自己的大好形势得而复失。”
贺拔药转而怒视恒戈道,“此人在此刻建议侯王称帝,实在是居心叵测,罪当立斩,请侯王将他拖出去砍头示众,以警示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
恒戈大吃一惊,忙跪地道,“侯王,任何事都有利有弊,贺拔将军只是看到了一方面,想那汉献帝刘协,三番五次的欲除掉曹操。再则,曹操和侯王今日情形完全不同,比起如今的魏国大不相同。如今的魏国,放眼天下,还有何人可与大将军争锋!”
贺拔药冷笑道,“如今魏国真的已经太平了么,何况咱们的军队人数并不多,数万而已!”
底下的众将士也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各有说辞。
感到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尔图荣烦恼的挥挥手,令众人退下。
黄昏时分,在八丈高的青铜制像佛像前,有一大堆烧得烈焰熊熊的柴火。
500头牛羊被当场宰杀作为献给神的祭品。
鼓乐喧天、戴上面具的巫师者与具有权势的祭司一齐主持祭礼。
“莫西奥腾亚,莫西奥腾亚”手持长棍,脸被画得五彩缤纷的几名巫师念念有词地对着篝火跳来跳去。
尔图荣和家人早已斋戒沐浴。
在佛像前烧了一把香,默默祈祷着佛祖助自己一臂之力,保佑自己铸小金人能成。
磕完三个头,尔图荣接过工匠手中烧的滚烫的铜水,小心翼翼的向一旁的人形磨具浇灌。
待打开磨具,唉,又失败了!完全没有人形。
尔图荣内心一阵失望,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铸小金人失败了,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天色已经暗淡,月亮惨白一片!
难道天意真是如此吗?我尔图荣就做不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