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街。
“轰隆隆!轰隆隆!”
刺耳的齿轮碾压轨道的声音弥漫在这街道之上,让人耳中炸响,极为的不适。
大桥街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就在街道的正后面就是黑河市轨道,绿皮车,还有正在建的轻轨全部都在这条线上流通,所以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享受这种震耳的交响乐,从不间断。
66号,是两件红色的砖瓦小院子,整个院落靠近主路,院落之中还栽着一颗得三个成年人环抱之粗的大树,但是因为这这里常年飘雪,所以树上也从来都没有结过花。
此时院子里面坐着一个头顶半白的老头,他的脸上褶皱明显,穿着厚实的棉衣,棉衣上道道污渍已经清晰可见,就在他的脚边上,还放着一堆的塑料鞋底,有些是成品,有些是毛料,老头每天就是靠着给别人做点类似这样的杂活,能换点零钱勉强的养活自己。
“咣当!”
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一个穿着黄色毛衣,吊儿郎当的青年迈步就走了进来,他单手插兜,冲着老头粗鄙的喊道:“老头,你刚刚扫雪是不是又倒错地方了?那踏马是我家门口,你就给我堆那了?我他吗出去都出不去?!”
老头闻声猛然抬头,老头今年已经65岁的高龄,但他端坐的腰杆却依然笔直如枪,在听到青年的话后,他楞了一下,随即嗓门极大的回道:“哪还是你的地方啊?上次我倒在两家的胡同口你说是你家的地方,我赶半个晚上给你挪走的,怎么现在我倒在我自己门口还是你家的地方呢?”
“你跟我喊我JB毛,显你嗓门大啊?”青年一步上前,抬手指着老头的脸,蛮横无比的说道:“我说是我家的地方就是我家的地方!你抓紧给我挪走听见没?”
这个人名叫狗六子,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天天好吃懒做,张嘴闭嘴的就是自己是社会人,谁谁谁是自己大哥,光着两手在地面上混,碰到硬的茬子,他能立马跪下叫爷爷,而要是碰到软的不如他的,他能欺负死你,每天就靠着熊小孩偷钱,熊一些孤家老人的养老钱活着,街上的普通百姓都很怕他。
其实你要是仔细看看周围的话,那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哪个时间,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似乎总是少不了这样的人,他们就宛如蛀虫一般钉在这个大地之上,你杀不尽,弄不完,让人极尽恶心!
老头年龄大了,手掌止不住哆嗦的看着青年,他沉默了足足有数秒,随后咬着牙言语及其憋屈的问道:“我自己院子门口,我连堆雪我都不能堆了?只要出门口,脚踩的地方全是你家的?这有没有理讲了……”
“理?艹泥马的,在这大桥一条街,我狗六子就是理!我告诉你昂,就下午三点之前,你抓紧给我挪走,要不然咱俩的事就大了!”青年撇着嘴,狂到没边的扔下了一句。
“狗六子,你干什么呢!”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是隔壁的邻居,心肠很不错,平常做点什么吃的都会给老头端来一点,而且要是看见老头干什么活,她有空的话还会搭把手,所以她在看狗六子熊老头后,害怕老头吃亏,走进来就喊了一句。
“呦?李寡妇嘿?馒头又大了,晚上借我揉揉呗?”狗六子贱笑着看向妇女,满嘴喷粪的调戏道。
“去你娘的,你妈有,要揉回家揉你妈的!”李寡妇也不是善茬,她打量了老头一眼,在看到老头没什么大事后,顿时回头就碎骂了一句。
“那不如你的大,揉你的多舒服啊,走,跟我找个地方,我给你看看去……”狗六子一脸欠揍模样的上前就要楼李寡妇的腰。
“你干啥啊?你个兔崽子,跟娘们你还摸摸搜搜的,你也能算个社会人了?!”老头眼看着李寡妇要吃亏,所以他顿时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随后扶着凳子就要起身。
“嘭!”
但他的年龄毕竟大了,一个起身的动作都很艰难,他还没等起来呢,狗六子回头冲着他就是一脚,直接把老头“咕咚”一声,踹坐在了地上。
“狗六子!你这个畜生!!对一个老人你都能下去手!你王八蛋!”李寡妇顿时惊叫骂道,她用力推开狗六子,赶紧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头:“林大爷,你没事吧林大爷?!啊?”
“哎呀?艹泥马的,你敢推我?你个Biao子,我是不是惯的你?啊?!”狗六子凶神恶煞的抬手就拎起了凳子,同时指着地上老头连带着喝声骂道:“还有你个老梆子,绝种的货,混到今天,儿孙一个都没有!你还跟敢我横?我踏马砸死你……!”
说着,狗六子扬起手中粗壮的凳子竟然真的要奔着老头二人砸下去。
李寡妇看着狗六子瞳孔瞬间放大,吓的有些呆住了,她再不是善茬,毕竟还是一个女人,真遇到什么事情,就真有点麻爪了!
而一旁的老头好歹反应了过来,他一把就拽过了李寡妇,将其牢牢的护在自己后面,随即眼珠子瞪的溜圆的盯着狗六子手中的板凳。
眼瞅着这一凳子就要砸在老头身上了,只听“噗通”一声,再一看,狗六子竟然往前倒飞了足足有两米远,头朝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谁说他没有儿孙的?我就是他孙子!”此刻,就在狗六子身后,一个俊朗的青年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他不是别人,正是匆忙赶过来的陆宇!
“唰!”
林老头猛然转身,在看到陆宇后,楞在了原地。
“老爷子,你没事吧?”陆宇甩掉手中的行礼,赶紧弯腰把林老头二人扶了起来。
“你……你是……”林老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伙,言语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我是您孙子。”陆宇拍了拍老头身上的雪,言语干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