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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赠布百箱

秋意不声不响已然染黄了整个长云,王府的花儿有的也不争气的败了下去,林花花的身子也如这风里花,变得憔悴,看着满园花果有开有败,才自觉自己已然老了,摸了摸自己的皱纹,俨然像那熟透的柿子。

一针凉风吹过,林花花也咳嗽了起来,抖了抖了肩膀,只得把披风再盖得紧些,王府有苏平安操持,外事有苏城管着,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自己这一生似乎也过的算是顺意。

不知道何时苏武站到了身后,左右手搭在林花花的肩上,关切的说道:“夫人,深秋了,小心着凉,早点回去休息。”

林花花回头看向苏武,脸上依旧是年轻时的笑容,岁月不败美人,可是眼角的皱纹却骗不了他人,伸出手摸着苏武鬓角白发:“我的苏大将军也老咯!”

苏武坚定的眼神看着林花花,张开披风让林花花进自己的怀里,似乎还像以前一样,那是他们第一次相拥,林花花为了苏武离家出逃,穿着单衣骑着白马,冻得已然是浑身青紫各半。

两人相约在清水湖畔,那一天苏武也是这么搂着自己,也是在这件黑色披风之下,那一天林花花叛了自己的世家,叛了自己那个名号响彻半个北齐的世家,只为了这个吃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

林花花念着苏武不顾危险,帮自己吸取剧毒毒蛇的毒液;不怕被家里人毒打,也要半夜翻墙送自己最爱的糖葫芦,就那么一刻开始,千金小姐的心已经给这穷小子牵走了。

苏武还是个小卒的时候,林花花在家日夜祈祷,每每出征佛前的蒲团总会被磕的凹了一块,慢慢的苏武也算是有了念想,做了先锋、做了副将、做了将军、到了现在的王爷,在苏武最落魄之时,家里米缸仅剩一碗稀粥,林府派着马车接林花花回家!林花花也是闭门不出,只道一句:“我已为人妇,切莫再饶,家族之情,只在我出走时,那一箭便已了结。”

怀里相依相偎,两人本是天上地下毫无相关的两人,却被命运的造化紧紧连在了一起,林花花不悔,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够了,虽说是不允苏武纳妾,但是林花花离了林家仅是一妇道人家而已,苏武军功卓著,封疆裂土,本可妻妾成群,儿孙绕膝,可苏武只记得当年清水湖畔那一句“此生必不相负”!此生便只钟爱一人!

苏城早早的就站在了小亭子的边,看着如胶似漆好不腻歪的父母,天生就在蜜罐中长大的他,或许不了解父母以前的生死相许,海誓山盟!对于旁人而言,对于他有的只是奉承,或者说只是害怕。

苏城良久才喊了一句:“哎呦,别腻歪了,都快羞死我了。”

林花花自然也是老脸一红,轻轻推开了苏武,可是苏武却不依,依旧是紧紧地握着林花花的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个女人都是他心中挚爱,林花花左手被攥着,只得右手唤着儿子近前,摸着苏城的脑袋,苏城已经长得太高了,自己摸他的头已经着实有些费劲,苏城也自觉地把头低下,摸了摸苏城的额头,林花花关切的说道:“天凉了,府里的丫鬟也没眼力劲,也不知道给加些衣服。”

苏城双手紧紧握住林花花有些冰冷的手:“不打紧,儿子身体随爹,好着呢。”

林花花刮了刮苏城的鼻子,宠溺的问道:“说吧,你这小崽子又有啥事求我,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城把头趴在林花花的腿上,看着林花花日渐消瘦的手,已经有些干瘪:“娘身体不好,儿心疼。”

林花花拍了拍苏城的脑袋:“娘,还要看你娶媳妇,抱孙子呢,娘还得管你一辈子,你到八十岁听到林花花来了,你也得害怕。”

苏城笑了:“我自是乐意。”

林花花知道苏城定然不是特意来寻自己,拍了拍苏城的后背:“起来吧,别把娘腿压折了,是来找你爹的吧,你父子俩好好聊聊,我和李妈妈去后院看看布料给你爷俩填几件衣裳好过年。”

李妈妈搀扶着林花花慢慢向后院走去,林花花已然有些吃力,身子自也是大不如从前,三五步路居然需要停歇一下,苏城看着很是心疼:“爹,娘这毛病多久了?”

苏武看着林花花离去的背影,眼里都是泪水:“哎,都怪爹,以前真的太穷了,落下的老毛病,到老了就扛不住了。”

苏城不想说,但是不得不说:“柳星冉是李仇书派来的针,不拔掉往后怕是大患,只怕朝廷会得寸进尺。”

苏武摆了摆手:“路给你铺好了,你自己走便是了,爹也管不了你一辈子。”

苏武扶着腰缓缓走向书房,多年的战争已是一身毛病,天气一冷,自然是藏不住。

要说苏武昨日还是想帮着苏城稳住一方天地,不被他人看不起,可是今日看着如风中烛,雨里花的林花花,只得感叹岁月不饶人,前路怎样做爹的也只要暗暗支持了,毕竟苏城没有自己的日子还有很长,自己不能永远给他做一世的避风港。

晚饭时间,年小米屁颠屁颠的跟着苏平安进了饭堂,苏平安怎么劝说、怎么哄骗、哪怕是打骂,也不离开苏平安半步,苏平安急的直跺脚,可是年小米却坐在一旁露着大肚子傻傻的憨笑,林花花让苏平安别再赶了,多个人毕竟热闹一些。

今日的晚膳并无多少言语,林花花的身子较去年秋天可谓是直落千里,去年还是能呵斥全家的当家大母,今日却是只得小声小气的小媳妇,见没有人说话,林花花放下了筷子:“平安,收拾一下,下月初,咱王府女眷陪我去庙里还愿!”

苏平安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说“好”。林花花除了当年帮苏城去万秀阁闹了一场后,便少有出府,一直打理着家务事,当然也可以说帮儿子在培养着这儿媳妇,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儿子三次在鬼门关进出三次的娃娃。年小米,也笑了起来,拍起了手,原因林花花身体不适,已许久没有笑语的苏府,也被这可爱的吉祥物逗出了声,林花花先因这年小米吃了自己辛苦种了多年的常青竹,甚是不喜,要不是念着是苏城送给平安的照着年轻时的性子,怕是早早的丢到了后院竹林,喜欢吃就在后面吃一辈子好了。

但是今日这么一闹,年小米却成了林花花的心头爱,往后日子凡是苏平安在屋里算着账目,年小米与他人不甚亲近,每每当苏平安气的非要把年小米吊起来打一顿的时候,林花花就会拉着年小米的小手,在院子里嬉戏,苏城看着笑容渐多的林花花,也时不时去厨房偷点五色米奖励这宝宝,虽然徐莹莹说,不可多食,易积食,但是每次年小米抱着苏城的腿不肯放,苏城又总是忍不住去为它当回家贼。

已过半月,王府门口人是愈发的多了起来,长云百姓苦于无布可用,尽管吴家仓库堆着满满当当,但是宁可蛇虫鼠咬,也不对外降价一丝。早已,引来了民怨,换作是寻查,哪家敢如此胡作非为,老百姓非得去他家门口倒上两桶“米田共”,可是吴家仓库门口每日都有脑大肥圆的衙役日夜看守,看到这杀威棒,老百姓还是望而却步。

王府门前的人儿跪着喊道:“这布啥时候才能到呢,长云城已经两月未有人娶亲了!”

原本正在东院小池边钓鱼的苏城,原本刚睡醒还穿着睡衣,隔着两里路都听到了王府大门外的嘈杂,微微笑了笑,收起了鱼竿,一条银色鲫鱼咬着钩在天上挣扎,苏城取下鱼钩:“哎,还是水平不行,半天才这么一条,不过好歹是等到了。”

徐莹莹帮苏城换上一身素净衣服,许久没有伺候,苏城的肩膀是越发的宽大,腹肌也是越发的明显,就连两边的腱子肉都把衣服撑得鼓鼓当当,看的徐莹莹不经有点心动,苏城掐了一把徐莹莹的腰:“怎么了,莹莹姐姐是看我身材还行是不!”

徐莹莹满脸绯红,跑了出屋,径直去王府外候着了,忙着照顾起王府门前的老弱,给一一发着姜茶,原本就是寒冬,却不少老人家长袖还破着洞,漏出蜡黄的胳膊,等了许久苏城才缓缓出来,也忙活了起来,陪着徐莹莹给这些老弱端茶递水。

老人家喝了口姜茶,呵着热气:“这布,年前,我还能盼到吗?”

苏城微笑道:“别担心,李伯,您孙女儿婚礼我还要去闹腾闹腾呢,下午大家就去码头领布,颜色任选。”

老人家眼睛似乎有了光:“不要钱?”

苏城摇了摇头:“分文不取。”

下午的码头热闹非凡,所有的百姓都焦急的等待着,可是看不到任何货船开来,心里都在念着怕不是王府在忽悠咱,可是又是一想,苏家可从有过欺民之举。

秋日的风吹着湖面,掀起阵阵涟漪,可是这秋风吹在本就单薄的老百姓身上,大家也只得聚的紧点,才显得暖和。

“船来了!”不知道是哪个眼间的货,看到了老远地方的一艘巨船,众人突然兴奋了起来,都在念着王府不欺我,一艘巨轮两边各挂着数十大桨,缓缓的驶向江边,远远地看到一面旗帜,大帆上挂着的是云家的,黑蟒旗,一条巨蟒盘旋石柱,两眼目瞪活灵活现似乎要蹦出来吃人,如若是江盗看到怕也是要退避三舍,船四周则飘着鲜红的金字旗,金不换在船头啃食着鸡腿,期待的看向岸边。

刚下船,金不换便火急火燎的寻着苏城,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在这呢,等你等的可急死我了。”

金不换许久未看到苏城,显然是有些高兴的忘了身份,紧紧的抱着苏城,苏城自也没有抗拒,看到船已靠岸,苏城和金不换喝了两杯热茶,便拍了拍金不换的肩头:“这儿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金不换点了点头,表示着让苏城放心,随即登上了码头最高的木箱,大声喊道:“我金家今日正式入驻长云布业,这一船布皆免费赠予各家百姓,以表小侄心意,今后在我金家商铺采买,凡长云住民价格皆比原来物价降一成。”

百姓欢呼雀跃,布匹陆陆续续抬下了船,细数有百箱之多,与金不换原先想的哄抢一空不同,百姓自觉排起长队,要素布的皆拿素布,要锦缎的也一一说明用意,表示以后肯定要还给王府,金不换这才知道这王府在长云是多么大的影响。

远远地茶楼里,吴应鼎看着这边车水马龙,自家的店铺门可罗雀,摔碎了茶杯:“这就想抢我吴家的饭碗,我看看这条龙硬还是我这蛇强。”

队伍很长,从下午排到了深夜,金不换带来了百箱布匹,居然还剩了十余箱,打开一看,多的居然还是这些上品之物,有些百姓不甘,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深表以后当还,金不换笑了笑丢进了大江,比起苏城这个大哥,这些都不重要。

看到这边派布结束,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恭着金不换上车,自不用多问,必是苏城来给自己庆功的,苏城和苏平安早早的就等在了碧海阁等候,金不换刚进门就道了声:“大哥,大嫂”,苏城也没有反驳,金不换刚落座,苏城看了眼苏平安,苏平安起身从袖口掏出了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金不换笑脸马上变得严肃:“苏大哥,这是瞧不起我吗?”

苏城连忙解释:“我让你办差,哪有让你破财的道理,这钱你不收下,我可再也不敢开口了。”

金不换还是推回了银票:“王府给我机会让我进长云开铺,这是换不来的机会,我这百箱锦缎做礼,倒是寒颤了。”

终是拗不过金不换的执著,这才作罢!一晚上欢声笑语,金不换突然问了起来:“方名这小子呢?今日怎一同来解解馋?”

苏城也放下了碗筷:“大才自有大用!”

回到王府苏城自已是有些醉意,早早的也就歇息,看着已然熄灯的林花花房间,也就盼着自己赠的这百箱布匹,能为阿娘积些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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