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尹宠儿一直住在江谨家里,倒不是她不想出去或者回家实在是江谨黏她黏的太紧了一些,每天洗漱的时候要看着她,做饭的时候也要看着她,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之内等等……这些倒是没什么,毕竟小别胜新婚尹宠儿自己也乐意。
经过那晚之后尹宠儿都有意无意的强迫自己半夜醒来一趟看看江谨有没有睡着,每次都是猝不及防与江谨的视线碰了个正着,但叫他又没反应第二天问他也没有夜里的记忆。尹宠儿越想越不对劲,这几天只要她一提上班江谨就冷下脸问她是不是想离开自己;说要出去买东西结果还是黏在一起,一旦她离开江谨的视线范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等等之类的事情。
尹宠儿思考了一下,把这几天的事情串在一起首先是她回来的那晚到现在为止江谨的行为倒想是……对她的一种软禁,而且晚上和白天的江谨就像是两个人。尹宠儿仔细看着正在做饭的江谨,他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了,问他是不是没睡好江谨回的永远是睡好了然后就是转移话题。
她怀疑他晚上肯定没睡好或者说,干脆就没睡过!
想到这里她心惊又不能在江谨面前表现出来,该怎么办呢?给付宠打电话问问?这几天她也没见到江谨应该不知道,重要的是现在她也出不去见不到林航和其他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江谨正在炒一盘虾仁,大约是看到了旁边的人在走神他开口:“宠儿,你在想什么?”
她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感觉好饿。”随后她又说:“阿谨,我能去客厅等你吗?我站累了。”江谨纠结了一下可能是有些时间长了:“好,做完这个我们就吃饭。”
尹宠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走出厨房。
为什么江谨现在的情况她看起来这么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是哪里呢?
尹宠儿走路的脚步猛的停住。
她想起来了,是慕席安,和席安姐犯病时的状态有点像。心中抑制不住的想法涌了上来,尹宠儿从头冷到脚,她见过,所以害怕,尹宠儿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万一是她想多了呢?尹宠儿心里有一丝侥幸,可万一中的不可能性有多大呢?她甚至连江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她该怎么做?知道,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她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她该怎么做?席安姐当时的精神状态比阿谨差多了她都没事,席安姐的话或许只有他知道,尹宠儿拿起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一条信息。
此时身在M国的沐柘收到宠儿的短信有一瞬间的惊讶,她要威尼克医生的电话做什么?她也不像是有精神病史的人啊,虽然疑惑着沐柘还是将通讯录中医生的电话给她发了过去,问题来了,要不要告诉席安?
沐柘看着一旁拿手术刀解剖的慕席安叹了叹气,还是算了免的她又要担心。
这时江谨已经做好饭了让尹宠儿过去吃饭,她收起手机朝餐桌走去。尹宠儿刚坐下就听江谨问她:“刚刚我听见你手机响了。”尹宠儿拿筷子的手一顿被她掩饰过去不在意的说:“是付宠,她问你最近去公司吗?”
江谨给宠儿夹了她最喜欢的青虾,好像公司对他来说举足轻重一样:“有她在,我很放心,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尹宠儿心里愧疚,她都可以想到付宠现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在心里默默为付宠点了根蜡。她现在重要的是怎么瞒过江谨的眼睛联系这位心理医生,她之前在M国的时候接触过这位医生,在M国的精神领域有着非常不错的研究和突破,主攻人的心理和精神病史。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江谨联系一位心理医生。尹宠儿看着正安静吃饭的江谨,他时不时的会给自己夹菜看起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是因为白天很正常晚上才显得会很怪异。
这时尹宠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他:“阿谨,我在国外的时候给你发过信息你没收到吗?”听到她问手机江谨显示不太想回答粗粗说了一句坏了就没了下文。至于为什么坏了宠儿细想就知道了大概,江谨在自己楼下待了一整夜,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阿谨看着自己亮灯的屋子希望自己能看见站在楼下的他给他一个归属呢?如果是自己的话又该如何呢?
当天晚上尹宠儿趁江谨洗澡的时候联系了这位医生。
“你好,威尼克医生,我是尹宠儿。不经打扰还望见谅,我有事情想咨询一下您。”
幸运的是,这位医生马上就回了信息:“我知道,总统大人今天和我说了今天我会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客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尹宠儿说了一下情况,从她江谨到M国开始到现在事无巨细,就连付宠和她说在公司的情况都阐明的一清二楚。
点击发送。
这次等的时间长了些,直到江谨洗完澡出来也没见回复。尹宠儿极度不安,难道出了特别大的问题吗?
“阿谨,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了。”说完她就进了浴室,先把淋浴打开拿出手机正好这时消息回复过来了,她赶紧打开“他以往还有类似的经历吗?比如看见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之类能刺激他的场面。”
类似的……难道是五年前,尹宠儿赶紧编辑信息把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和威尼克医生医生说了一遍,本来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那就没错了,是精神应激障碍导致的行为异常,因为第一次你的离开对他的心理包括精神层次已经造成了很严重伤害以至于后来他一直处于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中。之后又是你的飞机失事,我想‘他’一定很难过痛苦,再加上再次目睹了……额……那种场面再次对他的心理造成了重大打击。”
尹宠儿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久久不能回神,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在伤害他。
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一个人再坚强也承受不住来自爱人的频繁的伤害,所以几次的刺激叠加在一起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副作用,他的潜意识将不好的回忆掩藏在内心深处。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你的爱人不完全就是他完整的自己,带着那份沉重和让他难以承受的痛苦埋藏在他身体里所以才会有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屏幕出神。可能是猜到了她的反应,威尼克医生将如何缓解这种心理方面的办法也一起发给了她:
“美丽的尹宠儿小姐请不要担心,如果你出什么事得话那么你爱人可就更无法医治了,能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说起来也简单的很,尽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心情放松起来,生活中千万不要再给他类似的刺激就可以了。GoodLuck。”
她打开淋浴自己站在喷头下面任由水流打在自己身上,此时再温暖的水温也暖不了心里的悲凉。最终憋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把淋浴声开到最大蹲在地面上小声哭泣。
一个人能有多难过才能变成精神障碍应激障碍症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江谨又度过了多少个让他绝望的夜晚?她不知道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是彼此的年少的欢喜,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艰难让他们痛苦徘徊不前?
哪怕是五年前尹宠儿都没有现在厌恶自己,是她亲手将阿谨埋进痛苦深渊,看不见他的挣扎与救赎。
在外面的江谨这时等的已经焦躁起来,她以前从来不会洗这么长时间澡会担心皮肤变皱,而且里面出来淋浴声什么都没有,昨天她还和自己说话的。
“宠儿,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已经半个小时了。”没等他再细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
这个情况不能让阿谨感觉到不对劲,她怕了。
会不会阿谨也在等她找到他,等她把他唤醒。想到这里多少是打起了几分精神,尹宠儿擦擦眼睛,幸好没肿只是通红;她关掉开阀,裹上浴巾赤着脚走出去。
刚从浴室出来她身上还冒着热气,江谨一眼就注意到她踩到地板上的白嫩小巧的赤足一时间把该问的都忘在脑后。“出来怎么不穿鞋?”他语气稍微带了点斥责,拦腰抱起尹宠儿放到床上又为她重新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床跟前。
难怪,阿谨醋性那么大知道她与别的男人拥抱怎么会心里不介意,原来是藏起来了不让她知道。
“阿谨,我困了,我们休息吧。”
江谨说了声好随既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两人一起躺下,各有各的心思。
刚关灯她看不清江谨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想看他眼睛是否还是空洞无神。等习惯了黑暗了之后尹宠儿睁眼果不其然双眼对视,“今天我要看着你睡觉,等你睡着之后我再睡,不许反驳我。”她倔强的样子让他极为喜欢,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江谨乖乖的闭上眼睛。
她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江谨平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着了,心里放松了一点她早已困的坚持不住这会儿才静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