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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气耗眼付校长

一九一三年末,郭正人在夹心子高店初级小学毕业,考上了貔子窝公学堂,读高小。

同他一起考上公学堂的盐帮遗孤,男的有姜大成,李万金,孙连福,乔富等十五人;女的有双凤等十人。

还有他的义友牟立雄,宋贵家,孙祥林,赵金山,邹本玉等五人。

人家日本学生是入公学堂。与郭正人有关的有八元重三,友草玄二,涉谷横川,日照胜夫,十树五一等。

一九一四年阴历正月十七日开学。

貔子窝公学堂设在貔子窝镇。

貔子窝镇在夹心子西南方向,相距十五、六华里,依山傍海。

南面是浩翰的黄海。

北面是苍郁的山丘。

东西各有一个山头伸入海中,西山头比东山头伸的长,叫老龙头。

迎面的海中有一个砣子。

这种地形叫二龙戏珠。

貔子窝的建筑,全是青砖黑瓦粉皮墙的四合院,从山岗上顺坡排到海边,海边有一条大街叫老街,直通东西两山头——龙头。

山岗上有一条大道,叫古道,与东西两边的官道相通,东通庄河、安东,西通普兰店、金州。

古道的东边有个大草市,和老街东边的老爷庙相连有一条弄子,叫老爷庙弄子。

古道西边一个最高处叫西山,西山往下在老街西有一个李家大院,这中间有一条弄子直通西山,叫李弄子。

这两个弄子中间有日本人开的一条大道,连接古道和老街,叫新路。

这个范围,是日本的统治中心,西山是军营,驻宪兵一个大队,古道南、新路东是民政署、警察署等机关所在地。

貔子窝的每条街道里弄及各家的大小院子,都栽有柳树。

从海面坐船遥望貔子窝,四合院层层叠叠,似楼非楼,似榭非榭,在柳荫中,半隐半显;空中蓝天、白云、海鸥、海燕,好像一幅挂在半空中的巨大水墨画。

这幅水墨画的黑白绿中,只有中心新路北头西边能看到一点红。那就是貔子窝公学堂。

它座落在古道、新路那个十字路口的西边。

坐北向南,一座红砖红瓦的二层长楼,两头向南拐出长厢,是个凵字型。

郭正人他们在开学的前一天,来到貔子窝他们的宿舍。

这个宿舍,就是郭正人赢来的那个通吃赌坊。老板都来看因仇家追杀到门前而跑路了,郭正人就把它改成小哥们、小姊妹读书的宿舍了。

这座宿舍位于貔子窝老街的中段,一座五进大院临街二层楼,上下各十一间,底层中间一个大门,门上挂着“文昌居”的大匾。

进门第一道院,东西两厢各是十间瓦房,和二道院之间是一道花墙,中间一个小门楼,二、三、四个院子都是一样花墙,两边厢房。四道院的正房是一栋上下各十一间的二层楼。院子里栽有各种木本花树,光秃秃的枝干,在早春的海风里摇头晃脑。

郭振富接到喜报,二十五个盐帮遗孤考上公学堂,乐的他走路哼小调,坐下唱大戏。

他把“通吃赌坊”的牌子换上“文昌居”,可见他的用心良苦。

他安排在四院正楼上,每两个人一间屋子,两个书桌。

厨房安排一个大师傅和一个小伙计。

他安排郭正人领着男生负责屋外卫生,安排灵凤领着女生负责屋内卫生,并给他们一个任务,读书三年内学会做百样菜,二十种面点。

郭振富说:“师叔我不想叫你们成为小书呆子,小懒虫。”

郭正人他们齐声说:“谢谢师叔。”

郭振富的安排,使他们一进“文昌居”就有板有眼的生活,不但学了文化,还学了厨艺,使他们终生受益。

第二天一大早,郭正人和他的小哥们加上双凤,穿上新的学生服,来到公学堂北门。

大门没开,他们站在门外看新鲜。

和农村的房子比,他们看那红楼是老高老高的,楼北是一个院子,院内的灌木光秃秃的,几棵高松独绿而立。三面低矮的围墙,北面的中间有一个大门,门两旁各有一个大柱子,西面的柱子上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貔子窝公学堂。

郭正人用手去摸那个牌子,听到一声日语喊:“不要动!“

郭正人回头一看,是三个日本学生,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郭正人说:“我想亲亲它,也没亲你,你叫什么?“

一个与郭正人一般高,身材消瘦,脸瘦长,一双三角眼,目光不定的日本学生说:“你不配!“

郭正人反问:“你配马?“

三角眼说:“我配。”

郭正人说:“啊,你叫配马一郎。”

三角眼高声叫:“我叫片仓让介。”

郭正人说:“你生斜偏疮又生疥,那是叫马传染了。”

姜大成他们哈哈大笑。

郭正人喊:“咱们去找教室,进去坐一坐,新鲜新鲜。”

他们跑进楼门,迎面见到一面大镜子,他们朝大镜子做个鬼脸,在走廊里跑开了,各自找各自的班。

郭正人在走廊里由东往西找,找到西头,拐弯向南,在西厢中间一年七班的门旁,发现一张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名单上只有他自己,没有他的小哥们,但有其他盐家子女。

他没有进教室,再从南头十班往回看,发出了一个问题。在学生的名单中,六班到十班,没有一个日本学生,五班到一班有日本学生。

他的小哥们姜大成,李万金在十班,孙连福,乔富在九班,双凤在八班,牟立雄,宋贵家,孙祥林,赵金山,邹本玉在六班。

他看完了名单之后,觉得班里没有鬼崽子耍,心里好像吃了一口无盐的菜。

他在走廊里遇到了涉谷横川,互相鞠躬问好后,横川问:“郭正人同学,你在几班?”

郭正人答:“我在七班,你呢?”

横川答:“我在二班。”

郭正人说:“你们日本学生胆儿小。”

横川说:“我们是武士,胆大如狼。”

郭正人说:“那你们为什么筹群?”

横川说:“不明白。”

郭正人说:“一班到五班有日本学生,六班到十班没有日本学生。”

横川说:“那是分等的,一到五班为一等班,收日本学生、关东州官员、名士、富豪家学生;六班到十班为二等班,收平民的学生。”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各自跑向自己的教室,有些碰撞,互相一笑照样跑。有一个大女生被撞倒在地,坐在地板上哭。郭正人低头瞅她,说:“那么大个大姐姐,像小妹妹一样,动不动就哭,怎么那样,真是的。’’那个大女生噗一声笑了,站起来捂着脸跑了。

郭正人跑进教室,看到女先生站在讲台上看同学们跑。他看了女先生一眼,在书桌上看到自己的名号,进位坐好。

全班学生来齐了,女先生喊:“起立。“

全体同学喊:“先生好。”

女先生喊:“同学们好。”

同学们坐下。

女先生说:“我是你们班的先生,名字叫岛野杏子。”

岛野杏子二十多岁,甲字脸,大眼睛,中上等个,身材均称,穿一身葱绿色外衣,和那张红润脸搭配,又显又艳。

她说:“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和先生见个面,从此后,再一起学习三年。三年以后各奔前程,大部分终生难见一面。我希望你们要珍惜这三年时光。

“开学的第一天讲校规,其它的我不讲,只讲一条,在校内不准讲关东州话,要说日本话。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因讲关东州话而受罚,挨日本学生的耳光。

“最后,告诉你们一件事,明天上午你们一年级新生考试,考两门课,算术和日语,学校要测测你们在小学的成绩。

“先生不多讲了,你们回去好好准备。考一个好成绩,把一等班给比下去。

“下课。你们出了教室的门,就唱唱跳跳,打打闹闹往外走。”

十多分钟后,有些先生刚讲几句大道理,被七班的闹声打乱了,他们也只好放学了。

杏子啥意思,很有意思。

考完试的第四天发榜,名单贴在中庭南,教师办公瓦房东山墙的记事板上。

全校师生都轮流站在记事板前看榜上名单:

第一名郭正人,二百一十分。

第二名泮灵凤,二百零八分。

泮巧凤,二百零八分。

第三名牟立雄,二百零六分。

二百分与二百分以下:

第四名姜大成。

第五名李万金。

第六名孙连福。

第七名乔富。

第八名宋贵家。

第九名赵金山。

第十名孙祥林。

盐家儿女都考在三十名以前。

另外,墙上还贴着前三名四张作文卷子,卷子上用日语写的小故事。

郭正人写的小故事,题目是,黄鼠狼讨封。

过年发纸的时候,鞭炮齐鸣,大地震动,夜空火花盛开。

一个醉汉从大草市东沟往西走,爬上了一个坡,走进了乱坟岗。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看,我是个人还是神?”

他睁开醉眼四下看看,没有人,说:“什么鬼东西,在你大爷面前扯淡?”

没有人回答,只有周围的鞭炮声。

他迈开脚又晃摇了二、三步,又传来说话声:“你看,我是个人还是个神?”

那醉汉第二次睁开醉眼四面望望,没有人影,说:“小鬼们,你们再闹,你大爷要骂鬼啦!”

没有人回答,只有周围的鞭炮声。

那醉汉迈开脚,又晃摇了二、三步,从他脚前传来说话声:“你看,我是个人还是个神?”

他三次睁开醉眼,低头一瞅,看见一个小东西,头上顶了一块干牛??,站在他的脚前,说:“你看看,我是个人还是个神?”

醉汉清醒了,借着礼花的闪光,看清那个小东西是个黄鼠狼。

醉汉一脚把那个黄鼠狼踢了个天蹦高,同时大骂:“你是个鸡蹬!”

黄鼠狼落在地上,吭的一声,打了一个滚爬起来,跳跳蹦蹦的往北跑,边跑边说:“鸡蹬,鸡蹬,鸡蹬……”

泮灵凤写的小故事,题目是,烙饼嗑。

两个男人在锅前烙饼,一个锅上翻饼,一个锅下看火。

两个人边烙饼边唠嗑,唠着唠着,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扯上过五关斩六将啦。

甲说:“过五关斩六将。”

乙说:“不对,是六将斩五关!”

甲说:“不对,是五关斩六将!”

乙说:“不对,是六将斩五关!”

两个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就叫他丙吧。

丙说:“你们吵吵什么,饼都糊啦。”

甲说:“一个饼值几个钱,六将五关脑袋多值钱!”

乙说:“哪个上算,不用你说,我们哥俩知道。”

丙问:“关老爷呢?”

甲说:“在老爷庙里。”

乙说:“你当我们是二唬吗?”

泮巧凤写的小故事,题目是,饿死活该。

这个地场受了大灾,收成不到一半,春耕过后,大多数家就无米下锅了。

这家老婆饿死了。

娘家老爹来了,走进家门,对坐在炕沿的女婿说:“你怎么把我的姑娘饿死了呢?”

女婿说:“爹,你进里间去看看。”

这个爹呀,推开房门一看,西墙边一个粮囤子,囤子里的苞米顶着屋笆。

他对女婿说:“她该死!”

说完,转身走了。

这三个故事的批语:日语的语法已达到高中标准,每个故事加十分。

牟立雄的小故事,题目是,爹不值钱。

有这么一家子,爷儿俩过日子,是个小康人家。

他们家是独门独院,三间正房,大门两旁各有一间门房。

儿子娶亲后,小两口住三间正房,父亲住门房。

过年了,儿媳给老公公五元钱压腰,娘家老妈来了,她给她妈一百元红包。

儿媳妇秋天生了小子,那是大喜呀,娘家老妈来伺候月子。

她抱着外孙对女婿说:“还是小子好啊。”

女婿说:“好是好啊,爹值五元,丈母娘值一百元。”

批语:故事中有一句,用汉语语法说日本活,加八分。

郭正人和他的小哥们,还有双凤,看完了榜,转身挤出了人群,走下坎坡,站在坡下的大操场边,往坡上看。

坡上,全校的全体师生都在看榜,有一些老师、学生,都被那四个故事逗的笑声不断。

这场考试,是付校长横内长治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干的,没想到,弄的日本学生大掉架。他和日本学生一起蹦高,大骂八嘎。

郭正人他们装不听,往南望那大操场,心里真觉得得劲。

他看那大操场那么亮堂,东南方向有个旗台,旗台上有个旗杆,旗杆顶上有个膏药旗,膏药旗向他们低着头。

南面又是一个大坎子,坎下有数座灰色瓦房,西边一条大沟,无数的麻雀在吵闹。

姜大成说:“怎么叫解恨,这就叫解恨!“

泮灵凤说:“鬼崽子快要变成疯狗了。“

李万金说:“那是羊痫风。”

泮巧凤说:“小弟鬼心眼多了,大姐,咱得小心点。”

泮灵凤甜甜一笑。

牟立雄说:“心眼多了透亮。”

孙连福说:“鬼崽子下了坡,鬼气来了。”

郭正人小声说:“听我号令。”说完他大喊一声:“上西沟看貔子喽。”

他手一挥,大家向操场西边跑去。

操场西边的大沟叫貔子沟,一丈多深,沟东边靠操场砌有石墙,沟底一条小路,小路上满地都是黄色的貔子,牠们比狐狸小,比黄鼠狼大。沟西坡杂树成林,满坡都是貔子洞。

这条小路,不时有三三二二的人经过,貔子们闪开小路,站起身来,前瓜抱拳行礼,行人向牠们抱拳还礼,那阵势,真是夹道欢迎,让人赞叹。

孙连福大喊一声:“高!”

“八嘎,在校园里为什么不说日本话?”

郭正人回头一看是片仓让介,喊:“臭啊。蛇盘疮,痒痒介,你的嘴真臭啊。顶风臭二十里!”

片仓让介问身边的同学:“我的嘴臭的有?”

郭正人说:“你们都是一个八嘎国的人,闻不到八嘎味。有一个故事,??国人闻屁香,吃??香。八嘎国和??国是邻邦吧。”

片仓让介说:“书上没讲。”

姜大成说:“你们张口八嘎,闭口八嘎,貔子窝人捂鼻子,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片仓让介:“不知道。”

赵金山说:“是叫臭气熏的。”

片仓让介说:“阿里嘎道。”

郭正人喊:“开路一马斯!”

片仓让介喊:“开路的不行!”

众日本学生散开,把去路挡住。

郭正人喊:“小爷不打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阿步隆三,滕又四郎,藤岗庄一,加久武己……好家伙,像当兵的报名一样,一连报上十来个。

郭正人问:“在操场上打,在大道上打,在沟底打,在旗杆尖上打,在房顶上打,你们随便挑。”

片仓让介说:“打架的不要,问你一个问题。”

郭正人说:“我的这里问题的没有。”

片仓让介问:“你为什么要考第一,你们为什么要考在我们日本学生的前面?”

郭正人反问:“你为什么不考第一,日本学生为什么考在我们的后面?”

姜大成说:“黄鼠狼子讨封,名号不对。”

小哥们笑。

乔富说:“正月十五看场佬,人灯呗。”

小哥们齐笑。

片仓让介摇头说:“不懂的,不懂的。”

小哥们小妹妹笑弯了腰。

郭正人说:“回答这个问题,得问二人一神。”

片仓让介问:“二人是谁?一神是谁?”

郭正人说:“二人,一是杏子先生,二是花田校长,一神是日照大神。”

日本学生无语。

郭正人说:“走,咱先去见杏子先生和花田校长,后去问日照大神。”

郭正人在前,领着大家从西坡道跑进中庭,看到杏子先生和花田校长及其他老师在议论考卷,他们就把杏子、花田等围了起来。

众同学都来看热闹,围子加厚了。

众先生惊了。

杏子惊嘘嘘地问:“同学们,有事吗?”

郭正人说:“先生们,有几个摸不着头的同学,问了一个二姐的问题,我来请教先生。”

杏子笑了,说:“请讲。”

郭正人说:“片仓让介问我,为什么要考第一?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考第一?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片仓让介问我,你们为什么考在我们日本学生的前面?我问他,你们为什么考在我们的后面?”

杏子刚要张嘴回答,但一反劲,没有话说,对花田说:“请校长回答。”

花田长个鞋把子脸,中等个,四十五、六岁,身体有点胖,看闪面,文文静静。

他说:“这个问题和二姐有什么关系呢?”

中国同学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接着说:“二姐也不是学生,我们学校也没有二姐。”

片仓让介说:“我们学校有女同学,怎么能没有二姐二妹。”

花田喊:“是二姐的站出来。”

片仓让介:“那二妹呢?”

花田说:“二妹不算!”

中国学生大笑,笑的中庭震荡。

中国的女学生年龄大,知道这句是骂人话,有一个女学生说:“校长先生,中国女学生中有大姐、三妹,没有二姐。”

又引来一场大笑。

日本女学生有人报告:“校长,日本女学生中有十个二姐。”

花田说:“二姐是什么的干活?啊,原来二姐是那个呀。我的明白的,二姐是一个问题,是一个世界性的大问题,它是什么呢?它是1+1=2。”

中国同学哈哈大笑。

花田接着说:“你们不要笑,它是世界数学界一个大难题,名叫哥德巴赫猜想。有些大数学家搞了一辈子,临死也没有摸着它的门。”

郭正人他们张着大嘴笑,双凤她们捂着嘴笑。

花田接着说:“片仓让介能提出二姐的问题,说明他有二姐的精神,这是大和民族的精神。”

中国学生热烈鼓掌。

付校长横内长治,申字脸,耗子眼,体育形身材,外号耗眼先生。

他说:“日本人有能力占领数学界的二姐,日本学生就应该在考试榜上是第一。”

郭正人问:“片仓让介他们为什么在考试榜上不是第一?”

耗眼先生说:“杏子先生的不配合。”

郭正人说:“长治先生,你这是肚子痛埋怨灶王爷,走不动怨耳朵带风。”

耗眼先生问:“你的什么意思?”

郭正人说:“你的什么意思我的明白!”

耗眼先生问:“什么意思你的明白?”

郭正人说:“明白的意思你的不明白?”

耗眼先生:“明白的意思不明白?”

郭正人说:“长治先生,我讲九点原因,你的就明白了。”

耗眼先生说:“你的讲讲,我的听听,大家的都听听。”

郭正人讲:“第一,水土不服。一个人从南方到北方住,从东方到西方住,跑肚拉稀,浑身发痒,起大水泡,影响心智,缺心眼。你们从岛上来到大陆,是否出现这个状况?”

‘‘解法:到貔子沟底下,找几个貔子??烧水喝,几次就好。’’

中国学生笑。

郭正人讲:“第二,脑袋被驴踢了。有些人脑袋被驴踢了,智力下降。特别是在梦里被驴踢了。”

‘‘解法:吃九十九个驴蹄子。’’

中国学生笑。

郭正人说:“第三,像根,遗传问题。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苞米种霉了出瞎苞米,老子骄横儿混蛋。”

‘‘解法:从前有这么一家子,两房媳妇同时把各自的胖小子抱出来给大家看。大家都夸两个大胖小子可亲可爱,将来有出息。

‘‘大媳妇说:这是爷爷奶奶积善积的。

‘‘二媳妇说:这是邻邦相助的。’’

中国学生大笑。

郭正人说:“第四,潜能。我们学习,数理化各有所长,文、理科各不一样。看三国不认识当票,拉屎顶掉帽子,各人的精神头不一样,飚子可以成为数学家,聋子可以成为音乐家。”

‘‘解法:用鬼谷子教学法。’’

众师生陷入了深思,中庭静静的,从道西的树上传来乌鸦的叫声,“哇,哇,哇”。紧接一声公鸡叫“够够高——”。

郭正人说:“第五,风水。家里要出人材,阴阳两宅要占好风水。东面管长子,北面管二郎,四面八方各有吉凶,各管各房。”

‘‘解法:请风水先生。’’

西面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老雕刁小鸡喽,呕西。”

有不少同学被逗笑了。

郭正人说:“第六条,踩生人不当。人生下来,除自家之外,第一个进家门的那个人就是孩子的踩生人。他对孩子的一生有很大关系。我们这个地方的老人都很讲究。如果是个贵人,这孩子借贵人之吉而运高;如果是个溅人,像半拉人等;如姓氏不吉,像尚姓,裴姓,史姓的人等,一脚就把孩子的向上精神踩下去了。”

‘‘解法:1、跳大神;2、打太平鼓;3、土地庙前摆酒席啖(音歹)会。’’

中国学生笑。

郭正人说:“第七条,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父母作恶伤子女,爷爷作恶断子孙。”

‘‘解法:做善事。’’

道西传来那女人的骂声:“你这个拉血鬼,迟早要遭报应的,你等着。”

郭正人说:“第八条,吓掉魂了。不管小孩大人,突然受到惊吓,吓掉了魂,一天到黑飚呼呼的。”

‘‘解法:烧招魂录。’’

有一个同学说:“这玩意儿好用吗?”

郭正人说:“第九条,外感。人被牛鬼蛇神、狐黄白柳迷着了。黄鼠狼迷人穷闹,狐狸迷人风骚,长虫迷人昏昏,鬼迷人神法不灵。”

‘‘解法:1、请道士打鬼;2、上东老滩去请管二爷。’’

全场同学哄然大笑。

二年级的中国学生大喊:“哈哈哉,哈哈哉,哈哈哉。”

郭正人说:“长治先生,你的明白?”

长治耗眼瞪起来,说:“你们中国人的千奇百怪,我们日本人的弄不明白。但有一条,你们不能是第一,你们不能排第一。”

杏子说:“这是我们先生的事,与学生无关。”

长治耗眼瞪圆了,说:“中国学生考了第一也不能排第一。你的驴踢脑袋的。”

杏子气的用手指着耗眼先生。

岗村庄一说:“中国学生不准考第一。”

加久武已说:“日本学生必须是第一。”

郭正人问:“谁是中国学生?”

耗眼先生没有好气地说:“你,你们,都是中国人。”

郭正人问:“花田校长,我们是中国人吗?”

花田校长随口说:“你是中国人。”

耗眼先生说:“你就是中国人,没有资格排第一,第一永远是日本人的。”

郭正人反问:“你承认?”

耗眼先生:“承认。”

郭正人又反问:“没有附加?”

耗眼先生说:“无条件。”

郭正人一声大喊:“我是中国人——”。

震耳开窍。

郭正人二声大喊:“我是中国人——”。

地动楼摆。

郭正人三声大喊:“我是中国人——”。

震海翻涛。

中国学生,心潮澎湃。

花田深吸一口气,双腮一鼓,吐出一口气,说:“中国人在世界上代表着落后,代表着愚昧,代表着病夫,代表着奴性。全世界的上等国家,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你是大日本关东州人,说是中国人应该感到厌恶,不应该感到高兴。”

郭正人严肃地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再说了,三十年水河东,三十年水河西。你家牛吃饱了,我家牛饿倒了,你家牛下肉锅,我家牛也好啦。谢谢校长的关心。”

郭正人想,见好就收吧,转脸对杏子说:“杏子先生,我们可以回教室了吧?”

杏子说:“同学们回教室吧。”

同学们散了,一个个离开了中庭,各自去寻各自门。

巧凤对灵凤说:“小弟闹的太玄了,吓死啦。”

灵凤说:“我们的小弟长大了,是一条好汉!”

巧凤说:“哼,好汉也不能当日子过。”

灵凤说:“能嫁个龙,不嫁个熊。”

巧凤说:“嫁个熊吃馒头,嫁个龙吃拳头!”

灵凤说:“咱俩被卖时,熊包蛋能救吗?”

巧凤无语。

回到教室,郭正人拿起笔,写道:

树树有层皮,

人人有张脸;

唯有狗皇民,

有皮没有面。

我是中国人,

忍中一声喊;

不是在挑皮,

为的是尊严!

杏子进教室,郭把他的大作放入书桌里。

礼节完后,杏子说:“郭正人同学,他们再欺负你,你来告诉先生,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的干活?”

同学们鸦雀无声,不知怎么回答。

郭正人答:“他们是武大郎的干活。”

同学们哈哈大笑。

杏子先生笑了,笑的那么好看,指着郭正人说:“你的小滑头的干活。下课,放学回家去。”半头晌放学,可乐坏了学生,各自到各自喜欢玩的地方疯去了。

郭正人出了大楼的北门,蹦了一个高,说:“痛快!爽也!走家!”

今天考试发榜,郭振富好像自己参加考试一样,一大早来到“文昌居”临街的二楼大厅,坐在临街的窗前,向西看那老街,等着郭正人他们。

郭正人他们一入老街,郭振富就向他们招手。

郭正人他们看见了,就一气跑上楼,跪地向他磕头,说:“师叔好。”

牟立雄他们说:“大大好。”

郭振富问:“考糊啦还是考焦啦?没考拉稀吧?”

巧凤说:“你看皮师叔,没想叫咱们好。”

大家笑开了。

郭振富说:“今天是师叔来看你们哭鼻子,大眼泪流了多少,大鼻涕流有多长,不够多,不够长,我再给你们烧点辣椒熏熏,叫你们哭个痛快。”

姑娘们齐声说:“师叔坏死了。”

大家开心地大笑。

孙连福说:“今天太痛快了,痛快的不像个样,一年级五百来名学生,我们三十个人是前三十名,第一名郭正人,第二名泮灵凤、泮巧凤,第三名牟立雄,这一下子,把鬼崽子全甩到南墙上去了,解恨!

‘‘藤岗庄一、加久武已来横我们,不准我们考在他们前面,不准郭正人考第一,郭正人和他们打到校长那里。

‘‘在校长那里,郭正人把二姐给了他们。’’

郭正人把当时的情况讲给郭振富听。

郭振富陷入了深思。

牟立雄问:“大大,你怎么那么严肃啊。”

巧凤说:“皮师叔,小弟他们作号号应该打板子!”

姜大成说:“师叔,我们小哥们应该吃馒头。”

众小子和巧凤争吵起来。

这时,乔富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郭正人,你不是两问吗?日照大神你没问哪,少了一个热闹。”

郭正人答:“闹忘啦。”

大家笑了,气氛活了。

郭振富说:“孩子们,你们做的大大的对又大大的错。”

李万金说:“师叔,你把人弄二唬了。”

郭振富说:“讲二个故事给你们听。”

郭正人他们老实的坐下,竖起了耳朵。

第一个故事,小羊、狼、老虎、狮子。

小羊一天遇到一个大老虎,一条狼,一头狮子,三个猛兽把小羊围起来,小羊插翅难逃。

小羊突然给老虎一个耳光,老虎被小羊打了一个愣怔。

老虎问小羊:“你为什么打我?”

小羊说:“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老虎问:“小羊,你是谁?”

小羊说:“我是武松的徒弟。师父告诉我,我们这一派,专打老虎,因为老虎吃羊!”

老虎摇头晃脑。

小羊说:“你在这里等着,武松马上就来,打不死你也叫你发个昏!”

老虎吓跑了。

小羊突然又给狼一个耳光,说:“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见了我为什么不下跪?”

狼被打蒙了。

小羊问:“你是山神的狗,你知我是谁?”

狼摇摇头。

小羊说:“山神是我大爷的保家神,那关系是铁的。论起辈号来,你是狗字辈的,我是漏字辈的,见我不下跪就该挨打!”

狼瞪大了眼睛问:“你是漏还是哈?”

什么是漏?一天夜里下大雨,又打雷又打闪,狼钻进一家驴圈里想吃驴,驴圈棚顶上有个小偷准备偷驴,屋里的老太太和老头怕房子漏了没办法住,坐在窗前瞅天。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最害怕的是‘漏’啊,‘哈’了咱两个老东西就得死啊。

狼一听,心想,“漏”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那“哈”就更厉害了,能要人命!可得小心点。

小偷一听,害怕两个老东西出来。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响,老头把窗支起,说:“老婆子,那儿漏了,那儿哈了?”

小偷吓的一哆嗦,掉下来骑在狼背上,抓住了狼的两个耳朵。

狼认为“漏”和“哈”来要它的命了,撒腿冲出驴圈跑入大雨中,狼跑了一宿,雨也住了,狼累的躺倒在地,小偷跳下狼身逃命去了。

小羊说:“我是漏字辈的,大辈的,你那点??戏谁不知道。我小羊慈悲为怀,不和你一样,你逃命去吧。”

狼跑了。

狮子说:“都跑了,我自己吃你一个就能吃饱了。”

小羊说:“我有山倒了在手里,可以要你的命!

“小羊我在江湖上混,没有两样法宝在手里,能混到今天吗?”

狮子被小羊唬的一楞一楞的。

小羊说:“那天,你和狼、老虎围住了一群羊,我就在中间,突然山上轰的一声响,乌鸦飞起来叫“山倒了,山倒了……百鸟腾空而飞,百兽拔腿飞跑,乘这当口,我一把抓住了“山倒了”揣在怀中,专门对付你们狮子。

狮子问:“你把‘山倒了’拿出来给咱看看?!”

小羊说:“狮子,你看北面,尘烟滚滚,响声震天,山倒来了。”

树顶上的乌鸦大叫“山倒了,山倒了,山倒了……”

躲在草丛中的众兽和百鸟哄的一声,飞的飞,跑的跑。

狮子拔腿跟着跑。

乌鸦在后面高叫“山倒了,山倒了,山倒了……”。

小羊喘了口粗气,瘫倒在地上。

第二个故事:夜路斗狼。

一到过年,进入腊月门,周围二十里之内的人家,大部分都到貔子窝来办年货,打年纸。

在貔子窝西有一个屯子叫赶海房,离貔子窝有十七、八里地。屯里有一个五十岁的老汉名叫唐德福。大家叫白了,叫他唐豆腐。

阴历初十的早晨,无风,干冷,太阳照着雪地晃眼。

唐老汉挑着两个挑筐,丢丢当当、摇摇摆摆,迎着太阳向貔子窝走去。

他走了五里大甸子,踩过冰封的清水河,又走了五里的大甸子,奔上了七、八里的山丘路,来到了貔子窝的老街。

他先去拜庙还愿,从西往东,龙王庙、狐仙庙、海神庙(妈祖庙)、财神庙、老爷庙……

下半过晌时,他办好香纸、鞭炮、年货,挑着担子往家走。一路上,他哼着皮影调,走的开心。遇到熟人还唠一唠,忘了时间。当他走近大甸子时,天色已放昏,刚能看到人影。

他摇头晃脑的哼哼,一条大灰狼坐在他前头的道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觉得头煞煞地胀大起来,头发也竖起来了,瞪着那双死羊眼看着狼。

狼瞪着发光的眼睛瞅着他。

狼坐着,他挑着担子站着。

他渐渐回过神来,定一下心,从肩上把扁担放到手中,哈腰把扁担放到挑筐上。

狼蹭一声转身向唐的前方跑去十几步,回头看看唐没动,反而坐在扁担上,狼又回来坐在原地。

狼和唐老汉耗着。

唐老汉掏出了烟袋,把烟锅子装满了烟,一划洋火,一道亮光,狼蹦了一个高,转身跑了。

他挑起担子,叼着烟袋就赶路。他抽完这袋烟,狼又坐在他的前头。

他又划火,狼又跑了。他又挑起担子往前赶路,走了不远,狼又坐在他的前面。

他再划火,狼再跑,他再急走,狼再次坐在他的前头。

几次划火之后,狼坐在地上不动了。

唐老汉看着狼黑乎乎的身影,抓起一个大爆丈,在烟锅上点上火芯,把大爆丈扔给狼。爆丈棒的一声在狼头上爆炸了,狼嗷的一声跑的没影了。

唐老汉挑起担儿就跑,跑的有气无力,头昏眼花,脚步缓了下来,往前一瞅,狼坐在前面。

他坐下来喘了几口气,拿起爆丈,划火点上,扔给了狼,狼又跑了。

这回唐老汉站起来,不急不忙地走,手里拿着爆丈,看到狼坐在前面,点着爆丈就往狼身上扔,狼撒腿就跑。

就这样,他走完了十里大甸子,过年的一百多个大爆丈放完了,还有几盘大鞭小鞭。

他望望四周,在初十那微微的月光里,没有狼的影子。他认为狼走了,就松了一口气,把担子放在地上,站着休息一会儿。

突然,狼的两个前瓜子压上他的两肩,一口咬上他的后脑勺。因他头上戴着棉帽子,狼咬撸了。他把脖子一缩,双手抓住狼的两个前瓜子往前使劲一拉,使狼紧靠自己后身,把头往上使劲一顶,顶住了狼的下巴,使狼转不了脖子张不开嘴。

唐豆腐扔下了担子,背着狼往家走。

戍时过了,家里人对唐老汉不放心,就派四个小伙子迎他。

这四个小伙子走到甸子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大甸里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小伙了甲说:“那是个什么怪物,像个驴站起来走道,好像这头驴长的是狗头。”

小伙子乙说:“不对,那脸有三尺长,狗脸有那长吗?”

小伙子丙说:“那是驴头顶上长个狗头。”

小伙子丁说:“不好,跑吧!”

唐老汉喊:“是谁在说话?”

小伙子甲问:“你是唐大爷吗?”

唐老汉说:“我背了一条活狼,你们过来看看。”

四个小伙子兴奋了,把唐老汉围起来看新奇。

唐老汉说:“看够了吧,快把裤腰带解下来,把狼勒死!”

狼被勒死了。

郭振富说:“我这几年和小鬼子打交道,看出来鬼子的一些门道。

“他们信武士道,成为一个凶人,又加点西方畜生道的调料,使他们从凶人变成了魔鬼,凶狠残暴。

“他们在人间行恶,得披着人皮才行,又使他们变成二爷、二姐——两面人。

“一个人,两张脸,两个嘴。一张脸是人脸,人嘴,说人话,办人事;一张脸是鬼脸,鬼嘴,说鬼话,办鬼事。

“他们生长在几个岛上,他们是岛里的驴,海上的鸭子。岛里的驴多一步不走,兔子胆。海上的鸭子海逛,心大,而不知深浅,不计后果。

“人性、鬼性、驴性、鸭性杂交起来,造出了一个像狼一样的凶残,像小女人一样摔小脸子,耍小性子;像小人一样搞小阴谋、小诡计、

小把戏;像蛇一样想吞大象的怪魔。

“怎么对付这个怪魔,我不当你们的军师,你们自己在学中悟。”

………….

郭正人悟了几天,没有想出什么令他自己开心的方法。

公学堂有一个图书馆,老街有一个“金彦斋”古旧书店。这两处不知有多少藏书,但这两家都有几间大屋子,排满了书架,书架上装满了书。

郭正人看到了这两处这么多的书,好像书里伸出了手,把他的魂拽进书里,他迷上了。他决定用三年时间,把这两处的书全部看完。

每天下午放学后,他到学校图书馆看书。星期天,除了吃饭外,基本一整天在“金彦斋”看书。

他一拿就是十几本书或几十本书,不管什么荤的素的白的黑的红的黄的全都看。他一目十行地看,翻完一本,闭一会儿眼睛。

一个星期天,他翻书翻到下半过晌,从书斋里出来,站在门口,万万儿说:“主人,老街大东头热闹。”

他迈步往东走去。

老街东段中间有一座二层小白楼,门旁挂着一个牌子——关东州盐务总办,总办是高云祥。

总办的门口临老街,街南面的海边上是沙滩。沙滩上正围着很多人,有中国人,有日本人,在看中国人和日本人摔跤。

和日本人摔跤的那个中国人,小个子,胖乎乎的,圆圆的脸,像个小胖孩似的,名叫孙成义,十八、九岁,他是盐滩里的木匠,上来给总办的家属修理门窗。

和孙成义摔跤的那个是日本人,是总办里的职员,个子比孙成义稍高一点。

一个日本人喊:“要一同。”

孙成义一拉、一蹲,右脚顶着对方的小肚子那么一蹬,把那个日本人蹬地起了空,飞过孙成义的头顶,摔在孙成义的身后。

那个日本人站起来,面上带着笑,站在孙成义的对面,向他行了一个鞠躬礼。

孙成义还了一礼。

这回是双方各自抓住了对方肩头上的衣服。开始时,你推我拉,后来转圈……。

突然,孙成义一个绊子腿,把那个日本人摔倒在沙滩上。

那个日本人站起来,脸变成红色,眼睛也红了,礼也不行了

孙成义刚站起来,那个日本人一把抓住他的双肩。

孙成义立马抓住那个日本人的一只胳膊,转身一个大背,把那个日本人摔在沙滩上。

那个日本个爬起来,脸变成猪肝色,眼里放出凶光。

孙成义一看日本人那架式,摇摇头,迎上去和他拉扯,两个人来回拉扯了四、五个回合,那个日本人的右腿绊住了孙成义的腿,孙成义顺势倒在地上。-

那个日本人站起来,伸出大姆指,对孙成义说:“孙师傅的,大大的好!”

郭正人看了这场摔跤,心有所悟。他想,对付鬼子应该这样:涮曹操,气周瑜,偷渡阴平。

一天早课前,一千多名学生及老师在大操场上,面向东南方的膏药旗排队。

郭正人和全班同学站在中庭,他看到两个 中国老师眼望着他在说话。他是个练功人,耳朵尖的狠哪。一个说:“这个孩子太可怕了。他这么招摇,要是日本人反过味来,那他就倒霉了。”另一个说:“看情况就点点他,怎么地也是中国人吗,何况还是个孩子。”

郭正人听到这两个老师的对话,向那两个老师点了一下头,那两个老师吓了一跳。

这时,校长花田喊:“唱国歌。”

大家唱:“啊,红眼老告,啊,红眼老告……”

郭正人心想自己要想安全,要叫老告不安生。老告忙了,烂眼打苍蝇,自己哭不过来了,就没有心事踩高跷了。

他看着膏药旗,说:“万万儿,闹吧。”

突然,一些学生边唱边用指着膏药旗。

膏药旗变成了红裤衩,迎着东南的海风在唿哒。

学生们老告歌不唱了。中国学生看热闹,站着不动;日本学生有点害怕,不知所措。

横内长治急令升旗学生:“快快的降下,快快的!”

红裤衩降下来了,横内拿给警署。

第二天早上升旗时,旗台上站了四个警察,仰着脸,八只眼,死盯着膏药旗。那滋味也是够受的。

他们眼瞅着那旗杆像面条一样弯曲下来,耷拉着脑袋。杆头触地,膏药旗着火了。

四个警察跑了。

第三天早上升旗,还是四个警察站在旗台上,还有四个警察站在中庭的高台上。

突然,旗杆拔地而起,离开旗台,徐徐上升。同时,东面的民政署、警察署、西山军营的膏药旗、太阳旗也上了天,在空中晃来晃去,然后一字排开,飞到大海上空,杆头朝下,插入烂泥之中。

站在旗台上的四个警察,觉得脚下松软,身往下沉。他们把眼光收回来,往下一看,可了不得了,水泥台变成了一堆土灰,吓得他们好像狼嚎一般跑进操场的学生之中。

学生们在站队,吓呆了,歌也不唱了,需要警察给他们壮胆。而警察不但没为他们壮胆,反而像野狼一样冲进他们之中。学生们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感觉好像是狼来了,鬼来了,吓得他们是没命的乱跑,踩踏受伤几十人。

第四天,二年级的四个女教师丢了,学校里冒戏了。这四个女教师都是二十来岁的日本姑娘,小模样也长的好看,叫人乱猜。

这四个女教师的名字:中冈英子、古泽美子、安泽和子、小慕雪子。

貔子窝的警察和巡捕全部出动,挨家挨户搜查,他们乘机敲诈、掠夺,闹的小镇鸡飞狗跳。四个女教师,一天不见人,两天不见影,三天不见尸……

加久署长被免职。

当天晚间,加久在免职之痛中,刚刚迷乎的时候,被貔子从榻榻米上举了起来,然后一撒开,把他摔在榻榻米上,摔的他五脏六腑好像是离了位似的,那个疼法,谁疼谁知道。

这一宿呀,加久被摔到天亮,气息微弱,被送进了医院。

关东州警厅来了几位高级警察,并派来了新署长,名叫左竹右武。

左竹来貔子窝的第二天,参加学生早上升旗仪式,亲自站在旗台上护旗。

学生们唱:“啊,红眼老告,啊,红眼老告……”

膏药旗不见了,旗杆上挂着警服,旗杆下左竹赤身露体。

满操场的学生哈哈大笑。

左竹纵身跳下了东沟,再也不到学校来了。

貔子窝地区,所有挂在外面的膏药旗,高兴了就在原地飘几天,不高兴了就飘到海里倒插在烂泥里。

关东州警厅那几个高级警察,像几个无头的绿豆蝇,到处嗡嗡。

第八天早晨,四个女教师突然轰的一声坐在办公桌旁,给大家吓了一跳,大家看到她们,又惊又喜。

“中冈英子她们回来了。”中庭的瓦房房盖好像要被顶起来了。

横内长治一步一歪地走进办公室,耗眼夹古着看那四个女教师,看的她们有点发毛,大家闭上嘴,屋内静悄悄,静悄悄……

有年没月,横内张开嘴:“四位大小姐,大大的辛苦。”

小慕雪子说:“谢谢,让付校长担心了。”

横内问:“八天啦,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啦?”

这话,中冈英子听了是挖苦,很生气,说:“天堂、地狱的路,大大的不平,走一步,晃三晃。”

横内火了,说:“你们不请假,不报告的干活,应该统统的枪毙!统统地死了死了的!”

古泽美子叽讽地说:“付校长先生,我们的是梦中的干活的去了,梦中找不到你的请假的干活,叫你你不来的干活,找你你不见的干活,我们被人拉着飞了的干活,喊救命你也不来的干活,你的是什么的干活,咱去问校长的干活!”

横内气的脖子一梗,一歪一歪地走了。

教师甲说:“八天不见,大家都提心吊胆,为你们捏了一把汗。”

安泽和子说:“谢谢大家。”

小慕雪子说:“我们真的是天堂地狱走了一回。”

中国教师甲 说:“四位先生,讲给大家听听。”

中冈英子说:“说的不能!说的不能!!”

学校里的怪事不断,闹的横内长治无暇顾及他事,郭正人也就太平了许多。

一天下午放学后,在新路上郭正人遇到片仓让介、藤岗庄一、阿步隆三、加久武已。

郭正人没头没脸地说:“痒痒疥,下回考试我把第一让给你。”

片仓一愣,说:“让?武士的从来的不让!”

郭正人说:“不但我的第一的不要,而且前五十名的我的朋友也不要,统统的给你的朋友们。”

片仓让介竖起大拇指,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好!”

藤岗、阿步也竖起大拇指,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好!”

加久武已其父受贬,他的傲气没了,变成了熊样,低着头。

郭正人冷笑了一声,扫了他一眼。

从此,下午放学后,他在班里找了十来个中国学生,领着他们在大草市的大车店里,秘密传授过目不忘的记忆术。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郭正人在“金彦斋”看书,听到门外有女人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郭正人放下书,走了出来,站在书斋的门前。

书斋的门前,老街的大街之上,三个日本浪人,当街调戏一个中国姑娘。

两个浪人,一左一右抓住那姑娘的胳膊,另一个已经把手伸进那姑娘的裤裆里。

大街的东西两面站满了人,有人上了房顶,坐在屋脊上。

一块石头扔进来,打在掏裤裆的那个浪人的后背上。那个浪人痛的“噢”的叫了一声,从裤裆里拔出手来,一边摸后背,一边骂八嘎。

一片瓦飞进来,落在地上,粉身碎骨。郭正人拣了两个小土豆大的石块,打向抓住那姑娘胳膊的两个浪人的头,把两个浪人打倒在地。

两个巡捕走进场。

姑娘一手抓着裤腰,一边扑上巡捕喊“救命”。

掏裤裆的浪人,回转身来一手抓住那姑娘的头发,说:“巡捕的,你们的滚蛋!”

巡捕看了看那姑娘,然后拿着警棍对两边看眼的人喊:“有什么好看的,滚蛋。”

被郭正人打倒的那两个浪人爬起来,看了看两边人群,迈步走到姑娘跟前,又把姑娘的两个胳膊抓在手里。

围观的人大喊:“血瓜鬼!血瓜鬼!血瓜鬼!……”

血瓜鬼抽出倭刀,捅进了姑娘的肚子,姑娘当场死亡。

郭正人喊:“万万儿,给我变个潘安脸,穿个戏装。”街上出现一个穿着戏里武生装的帅哥,一个箭步窜上去,搧了血瓜鬼一个耳光,打的血瓜鬼鼻孔串血,掉了几颗牙。

他转身给另两个浪人,一人一个大耳光,打的他们满地滚。

三个浪人哇哇大叫,一看身边无人,他们楞了、呆了,惊异地坐在地上。

郭正人挨个地打,打的他们的脸很快的肿了起来。

郭正人不停地打,打的他们不停的惨叫,那听了真渗人,使人身发紧。

三个浪人脸肿地变成了横脸,脸皮锃亮。

两个巡捕看到打浪人的帅哥,吓的跪在地上磕头,反复地说:“大神,大仙别见怪,不关我们的事。”

围观的人喊:“好!人不治神治!”

日本浪人在貔子窝街上,腰上绑个扁担——横行。只得响应没吃过亏。今天吃了这个大个亏,面子掉到裤裆里去了。气的他们差一点背过气去。

找谁?找不到主。

找警察,警察烦浪人。警察是维护地方治安的,浪人是在地方捣乱的。而且,浪人又归黑龙会管,警察管不了,所以有关浪人与民的争斗,警察只能应付,只说不行动。

这三个浪人,十天之后,脸消肿了,眉眼分开了,在大街上显凶风,找后气。

他们腰上挎着倭刀,脚穿呱哒板,一步一呱哒,满脸的凶气,并排横行在老街上。

行人见了,撒腿钻进胡同里;店铺里人见了,赶紧关门。

这三个浪人,从老街向东走到老爷庙,从老爷庙拐弯向北,走过老爷庙弄子踏上古道来到大草市,又从大草市拐弯走古道向西行,也没有抓到一个出气包。当他们三个走到公学堂门前时,遇到了吃生米的。

从西山顺坡下来的四辆娶媳妇的花轿车,每辆花轿车三匹大马拉着,每匹马头上戴着大红花,喇叭高唱,锣鼓喧天,两旁簇拥着人群,跟车而行。

掏裤裆那个浪人当街而站,另两个在他的左右并排而立。

当地的红白事中,有个帮忙头,白事叫扛头,红事叫喜头。

喜头喊:“停车 。”

轿车停在大道上。

喜头喊:“鼓乐齐奏。”

吹鼓手站在头车的前面,大小喇叭吹的人心畅快,鼓声咚咚,锣声当当,大小钹声咣咣,使人兴奋。

正好赶上公学堂下课,大部分学生跑出来看热闹。

喜头喊:“二位新人下轿,拜路上贵人。”

新郎新娘下了轿车,新娘是小脚女人,又蒙着盖头,新郎搀扶着新娘,走到轿车前,跪在三个浪人前。

喜头喊:“一叩首。”

新郎新娘向三个浪人磕一个头。

喜头喊:“二叩首。”

二位新人磕第二个头。

喜头喊:“三叩首。”

二位新人磕第三个头。

喜头喊:“礼毕,起身,上轿。”

按中国人的规矩,被拜方要给新娘赏钱的,但这三个浪人不但不赏,而掏裤裆的那个拔出倭刀,用刀鞘去挑刚站立起来新娘的盖头。

站在车头上的车老板眼明手快,大鞭子一甩,只听“吧”的一声,鞭梢抽在掏裤裆浪人的右手上,掏裤裆浪人右手背开花,鲜血直流,倭刀落地。他左手抱着右手,哇哇直叫,蹲在道上。

那两个浪人刚要抽腰中倭刀,只听两声鞭响,他们的背后出现一道大血口子,肉翻翻着,血染红背,痛的他们在地上打滚,惨叫。

围观人喊:“车老板,好鞭子!”

郭正人想,日本浪人是个害人精,必须废了他们操刀的手。

这时,上课铃响了。

郭正人又变成一个戏里花旦,一闪身飞到三个浪人身边,分别在他们右肩狠抓了一把,飞身去上课了。

三个浪人在道上惨叫着,翻滚着。

有人喊:“快跑吧。”

娶媳妇的车队,打 马 向东飞奔。

三个浪人被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右肩上下粉碎性骨折,右胳膊废掉了。他们成了拽子。

郭正人说:“万万儿,去帮帮这帮娶媳妇的,叫鬼子能看见追不上。”

四辆花轿车,加上女方娘家开箱人坐的四辆马车,跑着跑着,突然看见后面有放屁车(摩托车)追了上来。

这时,坐车人感到耳边起风,车好像飞了起来。双方都能看的见,但放屁车就是追不上。

车队过了关东州地界,进入民国地界,大车落地,放屁车调头而去。

喜头喊:“停车。”

车停在路上。

喜头大声说:“新郎新娘下车,大家都下车。”

众人都下车站在道上。

喜头对大家说:“放屁车撵不上马车,新娘子有福,有神相助。大家向南天磕三个头。”

众人向南天磕头。

三个浪人被废了,会馆里的三十几个浪人全部出动,在貔子窝的大街小巷里,以抓凶手为名,砸门闯宅,打人抢金银财宝,闹的貔子窝鸡飞狗跳。

当晚八点多钟,浪人们正在围圈打坐,郭正人又变成一个小姑娘,走进会馆,一句话不说,在每一个浪人右肩抓了一把,好像过家家似 的,把三十几个浪人全废了。

会馆里,三十几个浪人的惨叫声震荡着夜空。

离开时,郭正人扔下一张纸,上面用草书写上四句话:

我名叫隐侠,神州是我家;

今朝留你命,明日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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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载了羊城已经尘封了千年秘笈和宝物的《城宝图密码》,在即将被公开之际,遭不明势力干预和企图独吞。误打误撞获得线索的少男少女们,能否解开谜题,保全财宝,成就一段传奇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