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跪在地上,看着朱元璋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双手伸到了一半,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你无路可走,没有人会跟着太监造反”朱元璋冷笑一声,“选择朕,还有一条活路。你若是谋逆,自己清楚会是什么下场!”
“好!”魏忠贤终于下定了决心,握住了朱元璋伸出的手,“陛下答应保我一条性命,切勿忘了!”
“天子之言,九鼎之重,何况你是我幼时玩伴,朕是个念旧之人”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御驾西征之事,你刚才说的,朕已经明白了。钱粮问题,交给你,没有问题吧?”
“唯陛下命,老奴誓死完成!”魏忠贤一拱手,“老奴即刻去办!”
朱元璋挥了挥手,魏忠贤一甩袖子,走出了大殿之中。得到了皇上的保证,他也如释重负,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一些。
朱元璋躺在了床铺之上,只看见身后的帘幕动了一动,心中哑然失笑,轻声说道,“出来吧,已经走了。”
只见一双素手悄悄地揭开了帘幕,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她面如银盆,眉如翠玉,身上穿着绣着凤凰的宫衣,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她缓缓地走到了朱元璋的面前,朱唇轻启:“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看着她,笑了笑。这女子正是天启皇帝的正宫皇后张嫣,也就是他的曾曾曾孙媳妇,看来这些后代在找媳妇的方面还是挺有眼光的,这样下去,老朱家的基因会越来越完善的。
张嫣和魏忠贤不睦,这已经是后宫的公开消息了。她虽然出身贫寒,却性情刚烈,不是那种服软之人。刚入宫的时候,魏忠贤想要立威,张嫣就跟他吵过架。本来魏忠贤想要将她从秀女名单上去了的,但是奈何那年举荐的秀女家里都有点背景,太祖遗训,皇后必须平民出身,张嫣又美艳绝世,天启帝一眼就看上了。没办法,魏忠贤只好把这克星召进宫,不出两年便被天启皇帝立为皇后,魏忠贤等人也不敢说什么。
刚才魏忠贤说要来乾清宫,朱元璋便先回乾清宫中准备召见。正巧张嫣在宫内等候皇上准备请安,魏忠贤马上就要到了,情急之下,朱元璋便让她藏在了自己卧榻后面的帘幕之中,反正那地方很大,也没哪个人有胆子敢去皇上的床后面看看的。
“陛下,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张嫣刚才就在帘幕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那卧榻里面就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她看着朱元璋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那把宝剑的剑鞘。
“杀他有什么意义?”朱元璋冷笑一声,“魏忠贤是东厂提督,掌握三万东厂精锐,三重门外还有一众东厂暗卫。现在他死在了乾清宫内,毫无疑问就是朕动的手。杀了魏忠贤,阉党必然人人恐惧,朝中一大半都是阉党,到时候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必然谋逆,岂不是自找麻烦?”
“那留着他能干什么?”张嫣冷哼一声,“太监误国,不是没有先例。王振,刘瑾,哪一个不是祸乱朝纲的权阉,陛下不早做准备,以后恐怕会受制于人。”
“书生就不误国吗?”朱元璋长叹一口气,“朕今日杀了户部尚书刘向高和户部侍郎金克喜,这都是朝廷的重要文官,照样贪污,军饷都发不出来了,有什么用呢?”
“有了魏忠贤,军饷就能发出来了?”张嫣不屑地说道,“一个太监而已,有什么本事能跟朝廷大臣相比?”
“此言差矣!”朱元璋只觉得头大,看来这曾曾曾孙媳妇也是个政治新手,看来要好好教给她一些东西,别以后自己走了,天启皇帝和这皇后再被手下的大臣耍得团团转。
“为什么说错了?”张嫣的面色一红,“臣妾说的有问题吗?那魏忠贤就是一个太监,能办什么事情?”
“你听朕说”朱元璋耐心地解释道,“你知道朝堂之上,分为几股势力吗?”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张嫣不解地看着朱元璋,“自然都是天子的大臣,还有什么派系之分吗?”
“错了”朱元璋正色道,“除了皇上,他们那些大臣是一伙的,文官凑在一块,就容易拉帮结派。到那时候,天子反而成为一种象征,下面的官员聚集在一块,结为朋党,天子的权力就会被架空!”
张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魏忠贤现在杀不得,以后他可以被千刀万剐,但是现在不行”朱元璋说道,“现在要靠他来筹集军粮物资。”
“可是朝廷大臣们,东林党等人都筹集不到那么多的钱粮,他一个太监,只能在宫里面走动走动,上哪里给陛下找来这么多财物粮草呢?”张嫣看着朱元璋,心中的疑云还是没有散去。
“为什么东林党筹集不到钱粮呢?”朱元璋冷笑一声,“因为就是他们在里面捣鬼,下面的赋税才收不上来。他们中的有些人,跟阉党也是一丘之貉!”
张嫣愣住了,她心中东林党都是饱学之士,怎么会跟魏忠贤的阉党相提并论呢?
“你觉得朕说错了?”朱元璋看着吃惊的张嫣,心中长叹一声,这后宫皇后都跟傻子一样,以后这大明江山岂不是任人摆弄。也罢,今天就教给她一点帝王心术。
“没有,臣妾不敢!”张嫣见朱元璋问她,连忙跪在地上,“臣妾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什么想不通的”朱元璋淡淡地看着她,“朝廷税赋,大半来自江南之地。辽饷和西北的平叛军饷,都是从江南士绅身上抽取的税款。你想一想,那些大商人赚了那么多钱,有哪几个是想要乖乖交给国家的?”
“确实如此”张嫣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朝廷中东林党几乎都是来自江南一带,他们自己就是地主,怎么会同意朝廷向东南之地摊派赋税!”朱元璋冷冷地说道,“我大明国力足以应付辽东的后金和西北的叛军,只不过有人不想出这个钱罢了,还美其名曰为天下苍生!”
“魏忠贤就是朕的刀,这仗要是想打赢,他们这些江南士绅就得把从朕这里吃到的东西,统统给我吐出来!”朱元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拿着国家的赋税不办事,那就让他们看看,东厂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