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余山冷笑一声,“你就算借我们的衣甲骗开城门又如何?我们总共出来的斥候只有九人,刚才在武关之外战死一人,现在只有八人尚且在你们的手里。你就用八个人偷梁换柱,就能够将城门给夺下来吗?”
“谁说我们只有八个人?”季如风哈哈大笑,拍了拍巴掌,只见不远处的函谷关哨所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余山惊慌地抬头,只见数十名穿着白色衣甲的战士揭开了大帐的帘幕,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参见堂主。”
“没事没事”季如风笑了笑,“只是这余山将军还在质疑我们弥勒教的实力,所以让你们出来给余将军开开眼。”他转过身去看着余山,“怎么样,将军,我没说谎吧,我们真的不是只有八个人的!”
“你!”余山大为震怒,“原来函谷关哨所中的三千精锐呢?你们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将三千人给全部杀掉了!”
“动动脑子,余将军”季如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三千的精锐暗哨,我们怎么可能说杀就给杀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嘛。就算我们这样干了,孙传庭也肯定会很快就知道的,那我们的计划就全部暴露了,还怎么进行下面的计划呀?”
“那他们没死,人又在哪呢?”余山被他绕晕了头,怔怔地看着他,云里雾里一般,不明就里。
“所以跟你说了要多动动脑子,余将军”季如风笑了笑,“这三千精锐暗哨,不就在你的眼前嘛,还是原原本本的三千人,一个都没有少。”
“顺便再介绍一下,原函谷关哨所指挥使,弥勒教朱雀堂堂主,徐如英”他接着说道,轻轻地拍了拍巴掌,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余山的身边。他一身雁翎锁子甲,腰甲一把弯刀,甚是威风凛凛。那人缓缓地弯下身子,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余山,轻声说道,“余将军,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已经成为对手了。”
“没想到是你!”余山长叹一声,面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孙传庭帐下的副将之一,原来的辽东牙将徐如英!
“孙传庭将军对咱们不薄,朝廷授给你正五品的武将官职,为什么还要反叛朝廷!”余山斥问道,“就为了那点金银珠宝,连家国大义都不要了吗?”
“余将军,阉党当朝,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明了”徐如英缓缓地说道,“只为浮云遮忘眼,长安不见使人愁。我等在这里面辛苦剿匪,为朝廷出生入死,有谁知道我们的功绩。到头来,魏忠贤的党羽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们这些人浴血疆场,最后反而落个作战不力的罪名,被降级,要不就被杀头。这样的皇帝,就反了又如何!”
“既然你早已经投奔了弥勒教,又给孙将军发什么警报呢?”余山不解地问道,“两次说武关告急的人可都是你呀。”
“函谷关数万大军,更兼城池坚固,强攻起来绝对会损失惨重的”季如风在一旁说道,“因此我们假报了几次消息,说武关告急。可是孙传庭就是不上当,还派出你带人继续侦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想办法把你给劫持回来,再继续给孙传庭送告急文书。孙传庭见你久久不归,文书又一次比一次语气严厉,必然等不到最后,一定会派军前往武关支援的,这样的话函谷关内的战备力量就少了不少,我们的损失也会小一点。”
“可是武关确实告急了呀,那震天的响声、、、”余山突然停住了,看着面前的季如风和徐如英,“不会这也是你们两人搞得鬼吧?”
“将军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季如风哈哈大笑,“武关根本就没有陷落,不过是用巨石砸了几下城墙罢了。晁连曼那家伙看见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就已经吓破胆了,殊不知那后面一半的人全部都是用稻草人扎的,只有前面的一千骑兵是教主派去演戏给他晁连曼看的。”
“什么!”余山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武关的城下总共只有一千余人?”
“对头”季如风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只有一千余人,不过现在为了去打那一千多人,孙传庭已经派出了两万五千人的大部队,正在朝着武关城疾驰而去。”
“这么说,现在函谷关内只剩、、、”余山的脸色瞬间变白了,一下子去掉两万五千人,这几乎是全城兵力的一半了。想来孙传庭将军也是迫不得已了,毕竟武关决不能失守,而他又迟迟未归,孙将军肯定以为武关遭遇了重大的战况,所以调集重兵前去解武关之围了。
殊不知,武关不过是个被抛出来的诱饵,那头恶狼垂涎万分的,是函谷关这块巨大的肥肉!
“报!”外面一个教徒跑了过来,跪倒在地上,“禀堂主,函谷关的两万五千精兵,已经到达唐谷河附近,正在朝着武关急速推进!”
“好!”季如风朗声长啸,“速速报给教主,就说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待我骗开城门,教主领大军在后,一举突破函谷关!”
函谷关上,孙传庭一身战甲,手握钢刀,骑着骏马巡视着函谷关的各个城门。城中的精锐士兵一下子去掉了将近一半,城防力量严重削弱。他心中惴惴不安,跨马顺着城墙走着,看着周边的城防塔台,每个塔台上面的士兵数量都很充裕,他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
“报!”一声尖锐的警报声从塔台上面传来,孙传庭的眼神一凛,只见远处南门的城防塔边飞来一骑斥候,匆匆忙忙地向他跑来,“将军,有急报!”
“何事?”孙传庭沉声问道,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慌乱,身为朝廷边防大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最基本的素质。
“余山将军和那几个千户将领回来了”那斥候在马上躬身禀报道。
“回来了?”孙传庭一挑眉,“都回来了吗?”
“有一位将军阵亡了”斥候说道,“其余八人都回来了,城门守军询问将军是否开门放行。”
“带我去看看”孙传庭心头飘过一丝疑云,余山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尤其是面对这种情况,他不会拖延到现在才回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