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同人文,学生党,请谅解,谢谢,如有冒犯,对不起>人<对不起,请多多关照,谢谢)
秋天,一个阴沉,昏暗,岑寂的日子,乌云低垂,厚重地笼罩大地。整整一天,陈言孤零零地骑着自行车,驶过乡间一片无比萧索的旷野。暮色四合之际令人忧伤的灵府终于遥遥在望了。
陈言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一瞥见那些建筑,心灵就充满了难以言语的忧伤,说难以忍受是因为往常即便到了荒蛮之所或可怕的惨境,遇到那种无比严苛的地域,也难免有几分诗意,甚而生出几分喜悦。如今,这股忧伤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陈言愁肠百结地望着眼前的景物。望着孤单的府邸,庄园里单一的山水风貌,望着荒凉的垣墙,空洞眼睛一样的窗子,三五支戚薇的芦苇,几株白花花的树干,心里真是愁苦至极,愁苦得世俗的情感已无法比拟,只有与朱阿芙蓉游者梦回以后的感觉作此才足够贴切一苦痛流以为常,丑恶的面纱摘除而走。陈言的心直翻腾,还冰冷冷地往下沉,凄凉得无可救赎。
究竟是怎么了?陈言思衬起来。倒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在注目灵府时如此不能自控,这是个破解不了的迷。沉思间,模糊地幻想涌满心头,却又无从捉摸。他只得退而求其次,自圆其说罢了——简单的自然景物凑在一起,确实有左右人情绪的力量,但要剖析这种感染力,即便费尽心机,也无迹可寻。他思量道,这片景物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只稍在细微处布置地稍有不同,带给人的那种悲伤感觉,或会归于消泯。这个念头一起,他立马奔至山中小湖的险岸边。
小湖傍着宅第,湖面毫无花泽,连一丝涟漪也没有、黑黝黝,阴森森倒映出变形的灰色芦苇、惨白树杆、空洞眼睛一样的窗子。
陈言俯视翻面,浑身颤抖,比刚才的感觉还要奇怪,然而,他还是决定要在这里逗留几年。
这座府的主人灵平安是他儿时的好友。他们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可最近,陈言收到一封从国外一个遥远的地方发来的信——是平安发来的,信写得十分轻松,但在隐约间透露出:陈言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到他那,并且可以报销路费。
陈言十分奇怪里面的内容,也并不相信。但最近,他被自家医院开除了——没有任何理由。所以他便一路奔波,到了灵府。
他们虽然是童年时代的好友,可陈言对这位朋友确实知之甚少。平安总是有所保留,这都成了他的习惯。但陈言清楚的是,很久以前,平安的祖先就以神秘和残缺的人性闻名。多年以来,这一特点,总是经由高贵的艺术品体现出来。最近,则表现为举办一次又一次慷慨却不张扬,甚至连主办方都不知道的慈善活动。迷恋平静而又缺乏活力的生活,而不是吵闹的喧世。
陈言也知道一个异乎寻常的事实,这座灵府虽由灵家人掌管,多年以前却是当地的一个名门贵族所建,用来抵御外族的堡垒。其之庞大和精密,即使是世界上最精准的卫星,也只能扫出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像,甚至不会出现于官方大众所用的地图中
当然,它的闻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后来,那贵族举族,都应邀参加一场举办于古堡的晚宴,第二天却全都不知所踪。有人说,那是世界上最纯粹的黑暗出世,所要进行的祭祀之礼。
陈言俯视湖水这一略带幼升住的举动,只是加剧了早先那种奇怪的忧伤,无疑这种迅速弥漫的迷信感——何不就称之为迷信呢!——只会益发浓重。他早就晓得,惟有心中胡思乱想才会觉得恐怖。
这是个荒谬的定律。或许正是这个缘故,当陈言不再看那些水中倒影,再度举目望着府邸时,他的心里就生出了奇怪的幻象。
庞大的黑暗吞噬了整个世界,蝼蚁们的最后一丝希望于自己手中亲手掐灭。黑暗席卷,却只剩下一座坟墓,以及于墓碑前下跪之人,流下一滴清澈的泪水。
那幻想是那么荒谬,真的。陈言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竟然当真相信整座府邸和整片庄园都已弥散着一种气息息。连同附近一带都沾染了这种气息。这气息与天空物大气迥然不同,而是从枯木、灰墙、死水中飘散而出,阴沉、迟滞、灰扑扑的模糊难辨,像瘟疫一样不可思议。
陈言不得不抖落心中的幻想——太阳已经落下,若再不进入城堡很有可能在这个庞大而精密的迷宫中失去方向。
骑着自行车,沿着一条短短的堤道,来到府邸门口。宽厚巨大的石门前,陈立显得无比渺小。伸生去敲石门,却被上面的花纹所吸引。
那种不可循迹的忧伤又一次涌上心头。陈言浑身颤抖,但还是决定仔细观察一番,伸手将表面的灰尘轻轻拭去,露出复杂而又难以辨认的花纹。
陈言仔细地看着,畸形而又冗杂的花纹在这一刻居然有了清晰的明悟——是一种文字,一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文字,被世间厌恶,誉为地狱之言的象形文字。陈言缓缓读出,却在不经意间流下冷汗。
“克苏鲁沉睡于拉莱耶的石窟,在睡梦中等待复活……永远长眠的未必是死亡,经历奇异万古的亡灵也会死去……”
陈言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得其中的含义。这并没有结束,其至只能说是前言。“‘魔鬼迷惑人心,扭虚幻为现实’———拉克坦提污斯”陈言突然想到这句话,却并不决觉得好笑。
是的,当陈言看到这座石门时,一切都晚了。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渴求,是源自盲目无知的人类的灵魂的痴望。陈言甚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嘴唇一张一合,缓缓念出可怕而又癫狂的禁忌之文。
“我们远离家乡,背负天空的魔咒。暮光时分,波涛涌动,拍打着崎岖不堪的礁石。我们带来希望的火种,小心地护佑着最后的希望,我们活下来……不不,我们没有,海洋中的大衮发疯般攻击着我们的村庄,无数深潜者源源不断地冲上岸,嘶吼着,向我们冲过来,将我们撕成两截。为什么?为什么!大衮,波塞冬曾经向你许诺,奉上神血,以庇护我们,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为什么……
无名的神像闪耀出火焰的炽光,击退了大衮。我们安全了……不,神像在倾刻间消焚,我们必须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死亡之海……
风餐露宿,尸横遍野,有人去翻动那尸体,却看见一张张嘻笑的面容,他疯了,不是我们都疯了,杀了他,杀了他,我们才能继续朝内陆前进……
他活过来了,不,不止他。所有人的眼前出现了万花筒般的幻象,所有图像都间歇性地融入不可测量的暗色深渊,更黑暗的恒星与行星在内部盘旋回转......不不,不可能,诸天星辰之主早已陨落,星系处于混乱之中,不可能规律的排布....为什么,为什么?传说中的混沌、盲眼愚神、万物之主阿撒托斯盘踞在其中,无心知的大群舞者环绕着它,无可名状的手抓攥着可憎的长笛,吹出单调笛音哄他入睡.....不,我告诉你,那个愚蠢的外神不是阿撒托斯,那个***……
即然光明抛弃了我们,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抛弃光明?……光的遗民,听好了,我们都该死,哈哈哈,上吊,窒息,自刎,剖腹,焚食.....黑暗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不不不,记住,当轩辕十三再度亮起,红月从东方升起,昼夜分割,生死逆转时,我们的神,我们最后的魔神,终将降临,哈哈哈……
落日的余晖在地面上消逝,最后一个模糊的文字读出时,陈言几乎瘫软下去。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最后的清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住额头,残存的意识在黑暗消噬殆尽。他闭上了眼睛,不,这都是假的,只是一个玩笑。陈言在心中呐喊。但他却又不敢睁开眼眸,去凝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害怕看见期待却又不可能存在的,来自深渊的最后黑暗……
陈言不知何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推开石门,迈进歌特式的拱门,却不像曾经那样轻松……不不,为什么是曾经?不对,我并没有来过这,怎么回事?陈言最终还是耐不住内心的煎熬与黑暗的折磨,昏死过去,倒在了大厅中央的红毯上。
意识残留之迹,陈言迷迷糊糊地看着初升的银月,一个想法升入脑海中——为什么……这么久……黑夜才……降临
黑猫优雅地从上方轻身跃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昏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