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少年跪在地上，眼前的尸体变得冰冷，血液也早已干涸。
尸臭在街道中弥漫着，尽管现在是秋天，但还有不少臭虫被吸引而来。
这时，他孙晓发现尸体的左手紧紧地握着拳，像是攥着什么东西一样。扒开一看，那是一颗子弹，尾部穿着一根绳子，想必是被谭雅做成吊坠的那颗子弹。
他拿起那颗子弹，系在了自己脖子上，而后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我发誓，我会为你和谭雅阿姨报仇！就以这颗子弹作为你们的见证。”孙晓哽咽地说道。
……
翌日，孙晓在破旧的木屋中醒来。
这里曾经是他和周玄共同的住所。
以前孙晓还抱怨过房间空间太小，住起来很挤，现在少了一个人，竟然还感觉有些宽敞。说来也奇怪，孙晓现在的心情特别平静，全然没有前一天那么悲愤。
来到洗手池前，简单地清洗掉脸上的泥垢和泪痕后，准备出门。
仇肯定是要报的，但目前还得按部就班地来，毕竟还是要生活的。
打开门，一张信封从门缝中掉了出来，正巧落在了孙晓的脚边。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送信，是师父生前的好友吗？”
打开信封一看，没有标题，没有落款，只有正中间工整地写着几个字：
如果看到这封信，请在中午十二点前到达指挥部的会议室。
“会议室，不是昨天就去过了吗？”
正疑惑着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两个白色身影，是莎慕和克里。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先不说这个。”莎慕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的，与孙晓手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字迹也完全相同，大概率出于同一人之手。
“你应该也收到了吧？”莎慕问道。
“嗯。你对这封信的由来有头绪吗？”
“没有，这是我从没见过的笔迹。”
“看来，只有去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不怕有诈吗？”
“怕什么？这是在城镇内部，受法律保护的地方，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动手……”正说着，孙晓突然想起了还在街道上躺尸的周玄，“也许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走吧。”孙晓摇摇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的想法挥散一样。
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指挥部的大门口，刚要伸腿迈进，就被几个士兵用麻袋蒙住了头。
“这是科萨长官的要求，还请配合一下。”身后的士兵说道。
几人被推推搡搡地带上了楼，到达会议室时，士兵粗鲁地把他们推进了屋里。
“你们到了。”
头套被摘下后，一道白光闪过，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原来是科萨，他正拿着一只强光手电，在几人的脸上来回徘徊。
莎慕掏出手枪，精准地打在了那只手电上，强光瞬间熄灭，只剩下会议桌上的投影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莎慕又把枪口对准了科萨的脑袋，旁边持枪的战士们看到后，立刻举枪对准了莎慕。
“哎，激动什么？把枪放下。”科萨摆摆手，对旁边的士兵说道，“莎慕啊，就是开个玩笑，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下次再开这种玩笑，碎的就是你的头了。”莎慕收起了手枪，而其他士兵见状，也慢悠悠地把枪放了下来。
“说吧，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你们驱逐出境而已。”
“驱逐出境？科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而且，这是议会经过协商后得出的结果。”
“什么？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信。”
说着，科萨拍了拍手，投影瞬间变得明亮。会议桌的正中间，投出三个人影，是议会的高层人员。
莎慕看着眼前三个苍老的面孔，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是……”孙晓也同样感到惊讶，他曾有幸与这三位老人有过一面之缘，印象颇深，自然认识他们，“议会长老？”
“议会长老都亲临了，你们没什么异议了吧？”科萨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一脸悠哉的神情。
“这……这不可能。”莎慕双手拍在桌子上，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经过了长达半分钟的思想斗争后，莎慕长舒一口气，双手离开了桌面。
“我明白了。但在被驱逐出城镇之前，我想问一下原因是什么？”
“你们有着能够控制丧尸的能力或方法，却刻意对上层隐瞒，单是这一点就足以定下你们的罪名。不过，你们要是如实招来，我们还会再考虑一下，再做定夺。”
“我们没有……”
孙晓刚要上前反驳，却被莎慕拦了下来。
“好，我认罪。但那种方法，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
……
半小时后，三人被运输直升机投放到距离城镇数十公里外的荒漠。
“你真的拥有那种能力吗？”孙晓黑着脸问道。
“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事实？”
“就算告诉了又有什么用？那些长老根本不会在意我们到底有没有那种能力，而是为了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我们的罪名定下。所以，不论我们如何解释或者拿出有力的证据，那几个老头都只会相信科萨的一派胡言。自始至终，主动权一直都在科萨手中，我们永远是理亏的那一方。”
“理亏啊，这个词不知道从师父口中听到过多少次了。”孙晓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周玄的面容就倒映在那之上。
“总之，先收集点食物吧”莎慕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然以我们当前的状态，撑不了多久的。”
“我正好有这个打算，那就走吧。”
看着两人并行的身影，克里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被夺走了一样。
“愣着干嘛？等死啊？”莎慕回头向克里说道。
“嘴还是这么毒。”克里自言自语道，然后挥手大喊：“来了！”
就这样，三人游荡了一下午，转眼间就到了日落。不仅食物没找到，还因为赶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不走了，累死了。”克里瘫倒在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身体不行啊？”孙晓站在他的身旁，嘲讽道。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能看得出来，他也是在逞强。
“啊？说我身体不行？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克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跳起身来，将孙晓扑倒在地，两个男生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