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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螺

温箬正闭着眼在淋浴头下冲洗头上的泡沫,突然,她就感觉到一阵清凉涌入满室的温热之中,睁开眼,直直对上云隽如墨的眸子.

她看着他修长匀称的指节把衣服一件一件解脱,衣物掉在潮湿的地板上,很快被晕出大片水渍,在水流声下几乎不可闻,可却重重砸在她心上.

他毫无保留,迈开长腿,步入热水流中.

云隽把她的头发尽数顺到脑后,露出她精致姣好的小脸,许是被水流冲的有些久了,温箬的脸白的不像话,他抚上去,温滑细腻,熨帖了他整个心.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把着她的后颈,朝着她的唇吻下去.

........

温箬醒过来的时候,云隽已经去上班了.下楼吃了早餐,蓝老太太突然想做梅花糕,让温箬学着一起做,于是两人在厨房捣鼓起来.

蓝老太太在一旁教,温箬按照她的指示做.

“箬箬,舀一斤面粉出来,拿那个大碗,大概两碗.“

“拿着这个木勺搅匀.“蓝老太太把木勺递给外孙女.

温箬把面粉搅匀,放下木勺,微微喘着气.

“累了?我们现在也不用做什么了,等它放置五到六个小时,下午弄.“蓝老太太看着温箬有些微红的脸.

“好.“温箬在水池里洗干净手.

中午云隽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饭,温箬陪外公外婆吃完饭就上楼浅浅睡了个午觉,下午三点被蓝老太太叫醒,说可以开始做梅花糕了.

温箬起床迅速洗了把脸,下楼进厨房.又加了些面粉和温水进去,搅拌均匀,温箬边搅边问:“外婆,这要搅到什么时候?“

蓝老太太看着被不断搅拌的面糊说:“感觉会黏没有疙瘩为止.“

温箬又搅了大概十几分钟,看着面糊的状态觉得可以了,看了看外婆,蓝老太太笑着点点头.

“现在再加入溶解好的食碱进去,装入铜壶中备用.“蓝老太太接过佣人手里端着的食碱往盆里放,温箬待她放完把面糊装进铜壶中.

后又用豆油与水混合制成水油,模具与炉子早已备好在一旁,小兰把炉子烧热,放上模具,对着她们说:“老夫人,小小姐,好了.“

蓝老太太拿着刷子沾着水油抹在模具上,温箬学着她的动作抹上水油.刷子刚放上去,就发出“滋滋“的响声,蓝老太太放下水油,拿过铜壶,往刷好水油的模具里一圈圈倒面糊,倒了一半久往里面放豆沙,糖猪板油和白砂糖,然后又倒面糊将模具填满,再撒上红绿丝,瓜子仁,和红枣等等,盖上盖子,烧了两分钟,又加了一些白砂糖,盖上盖子,烧三分钟就成了.

温箬趁热尝了一个,酥香脆软,口感柔软细腻,唇齿留香.她看着外婆做了几个,就学着上手了,做出来虽然样子没那样周正,但味道是差不多的,趁着新鲜劲儿,连做了二十多个,蓝老太太直夸她能干.

温箬用竹篓装了几个拿去客厅,蓝老爷子正在听说书,闻见香味,轻晃的脑袋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外公,快尝尝,我做的梅花糕.“温箬将竹篓伸到他眼前.

“嗯,味道挺好,我们箬箬真是能干哦.“蓝老爷子拿了一块吃进嘴里.

温箬听着他明显夸大的赞美,依旧笑弯了眼.

云隽傍晚回来的时候,温箬正在客厅陪着老两口看电视.听见声响,她转过头看他:“回来了.“,随后对着小兰说:“开饭.“

小兰最先把下午做的梅花糕端上来,蓝老太太看着云隽说:“云隽,先尝尝梅花糕.“

云隽依言拿了一块,嚼了咽下去才对老太太说:“不错,挺好吃的.“

老太太笑眯了眼,问他:“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云隽听见这话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温箬:“你做的?“

温箬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外婆教的,凑合吃吧.“

而云隽吃了好几块,完全不凑合.

老两口看着小两口的举动,很是欣慰,一顿饭,欢欢喜喜.

四天很快过去,第五天下午,温箬跟云隽回了城南别墅.

回来的第二天,兰沁打电话来约她出去喝酒.

她刚接到电话有些诧异,兰沁时刻都是优雅端庄的豪门太太,性格温温柔柔,实在想不到有一日她会约她出去喝酒.

温箬叮嘱良妈晚饭不用等她就坐车出去了.

到酒吧包厢的时候,兰沁已经醉了.五彩缤纷的灯光闪烁着,屏幕上放着老歌,兰沁一个人歪着头趴在沙发上,手上攥了一个酒瓶,桌上七倒八歪又五六个酒瓶,喧嚣的屋子里,她一个人安静的趴在那里.温箬走过去,扶起她,轻轻拍她的脸:“醒醒,兰沁,你这是怎么了?“

兰沁的脸红的不像话,半眯着眼看她:“温...温箬,你来了啊.“,随着她开口,浓重的酒气呼在温箬脸上.

“你这是怎么了?喝成这个鬼样子.“温箬让她靠在沙发背上,往桌上看了看,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兰沁迷迷糊糊喝了几口,温箬在旁边等着她缓过来.

过了一会儿,兰沁动了动,摸索着抓住温箬的手:“温箬,我,我最近在备孕.“

温箬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失去的孩子,抿紧了唇,等着她继续说.

“靳言他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很想要抱孙子,这个我可以理解,但真正准备怀孕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孩子生下来,只是又多了一个像我一样生长在一个冰冷的没有一点爱的家里,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我,我知道那有多压抑痛苦,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重蹈覆辙,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兰沁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平静的的不像话.

温箬不能告诉她,她知道她的感受,她的境况甚至比她更糟.

兰沁说完,又灌了几口酒.

温箬知道,她说什么也安慰不了她,那条道太窄太黑,没有人能帮她,她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

“我陪着你喝,今晚不醉不归.“温箬拿过酒瓶碰了一下她的,仰头灌了下去.

云隽刚进屋子就听良妈说温箬出去了,还说不回来吃饭.

他坐在沙发上,一次一次打着她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他听着机械的女声,沉下了脸.

良妈上前说:“云隽,阿箬应该是去找兰沁了,还是司机送她去的,你给司机打电话应该就知道阿箬在哪里.“

云隽打通司机的电话得知温箬在哪里就开车往那里赶.

途中遇到红灯,他看了眼数字,拨通了靳言的电话.

云隽推开包厢门,一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两个女人坐在桌子与沙发之间的地毯上,醉的不省人事.屋子里光影流转,音响响的人头疼,他走过去,把趴着的温箬扶起来,她小脸通红,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他看着她皱着眉难受的样子彻底黑了脸.

温箬感觉有人碰她,她想睁开眼睛看是谁,可眼皮仿佛有千万般重,怎么也睁不开.云隽让她继续趴着,把音响关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着眼揉着额角.

靳言进来看见静静呆着的三个人不由得愣了愣,下一秒,他打开灯,浮光暗影的室内瞬间亮如白昼.他看了看闭着眼的云隽,走到桌子旁看兰沁.

“兰沁,兰沁,醒醒,我们回家了.“他轻轻摇她的身体,可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让服务员去拿醒酒药了.“云隽睁开眼睛看着靳言说.

靳言放好兰沁起身坐到云隽旁边,松了松领带,说:“谢谢.“

“发生什么了?“云隽看着温箬问他.

靳言看着侧着脸趴在桌上的兰沁说:“我母亲最近病了,想抱孙子,给兰沁逼得紧了.“

云隽听了这话,看向他问:“她不想生?“

靳言看着无知无觉的兰沁说:“她不是不想生,她只是不想孩子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她知道那有多难.她从小看着她父亲母亲貌合神离,而且她不爱我,怎么愿意给我生孩子.“

靳言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抹了把脸,低低的说:“她其实没所谓嫁给谁,我们这种家庭也没得选,一切都离不开利益,看似什么都拥有,却连最基本的幸福都不能追求.“

“你没告诉她你.....“

“没有.“靳言没等云隽说完,“说了又能怎样呢,她不爱我.她不知道,我在她面前还能硬气点.“

靳言勾唇淡淡笑着,云隽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拿着醒酒药进来,云隽要给温箬胃药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捂着嘴干呕,云隽放下药,抱着她迅速冲向卫生间.

“呕....“温箬撑着洗手池,感觉胃里火辣辣的抽痛,脑袋沉重眩晕.

云隽拍着她的背,等她吐完,一手把人抱在怀里,一手打湿手帕.给她擦完脸,把手帕丢进垃圾桶,他抱着她回包厢.

靳言给兰沁喂了药,把她放到在沙发上,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看见云隽抱着温箬回来,问:“温箬没事吧?“

云隽拿过桌上的药,说:“没事,你带兰沁先回去.“

靳言看了看一直皱着眉的兰沁,说:“好,那我带就她先回去了.“说罢,把包放在兰沁怀里,抱起人离开.

云隽捏着温箬的下颌给她喂了药,找到她的包,抱着人往车子走.

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他关上门,绕过车头,坐了进去.

温箬一直在乱动,他把座椅调低,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把车窗关闭,驶了出去.

云隽开着车,时不时看看她,许是醒酒药发挥药效了,她不再乱动,睡得安稳多了.

快到别墅的时候,温箬醒了过来.他看着她捶着脑袋,把座椅调高,没说话.

温箬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车子里,看到云隽,头脑渐渐清明了过来.

“我们这是回家吗,兰沁呢?“

云隽专心开着车,似没听见她的话.

温箬意识到他生气了,软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靳言来接她回去了.“云隽看也不看她说.

温箬摸摸鼻子,也怪不得他生气,她很少喝这样多的酒.

“兰沁心情不好,我就陪着她喝了一些.“

云隽没理她.

“好吧,不止一些.“温箬看了看窗外,转过头问他:“几点了?“

“九点多.“

“你吃过饭了吗,我饿了,光喝酒了,我们去吃烧烤吧?“

云隽皱着眉看她:“快到家了,回去让良妈做东西给你吃.“

“可是我想吃外面的.“

“阿箬,外面重油重盐,油还不健康,吃多了没好处.“

“可是我好久都没吃过外面的烧烤了,我现在特别想吃.“

云隽不说话,温箬看了看他,也不说什么了.

气氛渐渐有些冷,云隽减速靠路边停下来,侧过脸,看着她冰冷的小脸.

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温箬发现他转了个弯往回开,紧抿的唇放松下来.

温箬要去小街巷里面吃,车开不进去,他们把车停在外面,走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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