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给我倒杯水呗。”
宿醉的陆渊头疼的厉害,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
因为就在昨天,他终于结束了和心爱的姑娘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公子你说什么?”
等着喝水的陆渊,忽然听到耳边有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且对方说的什么他也没听懂,听着像是那个地方的方言。
揉着太阳穴陆渊睁开眼睛,还泛着迷糊的双眼,以可见的速度清醒。
视野所及看到都是陌生,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
陆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身下的床也并非是床,而是古代的榻,就是没有床架子只铺着垫子那么个东西。
目光四下打量,眼中尽是惊疑不定。
最终陆渊的目光落在跪坐在床榻前的陌生古装女子身上。
“嗨,美女,你是我那个损友派来的,咱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陆渊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颤音,作为一个现代青年,网络上流行的穿越他是了解的。
所以当他惊醒,看到周遭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穿越,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猜测。
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可是刚刚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结婚,正是人生得意之时,他要是真的穿越了,那可就真的是如遭雷击了。
不过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可能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哪个损友和他开的玩笑。
“公子奴婢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陌生女子怯怯的抬头睁着一双还是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陆渊,继而又飞快的低下头。
陆渊心中顿感不妙,他认识的损友里面,可没听说哪个适合演艺挂钩的,哪里请来演技这么好的演员?
如果不是演员……
陆渊的目光瞄到屋子里的一面铜镜,迅速的向着铜镜连滚带爬的跑去。
铜镜虽然比不得玻璃镜子,可以能够清晰的发射出人的模样。
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年轻面孔,陆渊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忽然,陆渊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滚。
“公子!公子!”一旁跪坐等待吩咐的婢女赶忙上前,可是以为束手无策,急的满头大汗。
真当她要起身去找人的时候,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
“别去!”
婢女虽然听不懂陆渊在说什么,可是那神态举动所表达的意思,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陆渊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愿意让更多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现在可是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连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个时代的语言都听不懂,这要是被人发现他的秘密那还不得把他给当成妖怪烧了?
过了很久,陆渊疼的汗水都已经浸透了衣衫,头疼才是渐渐散去。
此时的陆渊则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
现在他已经可以绝对的肯定他穿越了,因为刚才的头痛让他多了一些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而在得到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之后,陆渊也是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到了怎样的一个时代。
春秋!
春秋是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时代,通常人们将之与战国看成一体,故而人们说起时通常都是称之为春秋战国。
而事实上,这两个时代完全是独立不同的,这种不同甚至更甚于熟知的唐宋元明清。
因为春秋到战国不仅是时代的转变,更是一种社会和思想的转变。
陆渊喜欢历史,尤其是春秋战国,因为这两个时代在他看来代表华夏最高的权谋智慧。
可是陆渊喜欢,并不代表他就愿意来到这个时代,可是老天偏偏和他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同时陆渊也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公子忽,郑国太子,而他的来爹,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春秋三小霸的郑庄公。
这样的一个身份,陆渊该是感到些许的安慰,从现代社会普普通通的底层人,陡然成为了这个时代的顶尖贵族,还是未来郑国的一国之君。
可是对春秋历史有所了解的陆渊却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历史上,公子突的命运可谓多舛。
郑庄公死后,他顺理成章成为了郑国的国君,可是国君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就被自己的弟弟联合权臣篡位。
不得已,他逃到卫国,没过几年,他的弟弟又被权臣赶下位,他就被从卫国接回了郑国,重新成为了郑国国君。
可那想到,没过多久,他就被大臣给弑杀了。
什么是人生大起大落在这位郑国太子,公子忽的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心中虽然有这失去亲人,失去爱人的悲痛,可人是一种求生欲很强的存在,能好好的活着才是一个人最本能的追求。
陆渊开始装病,只让那个婢女服侍左右,想要好好活着,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像原主。
不要把任何人都当成傻子,尤其是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权谋是多么厉害的陆渊,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两天陆渊一步不出房门,在脑子里整理原主的记忆对着铜镜模仿原主的一举一动。
这把辛看得总是忍不住偷笑,对了,辛,是被陆渊留在身边婢女的名字,这个时代不是所有人都有姓的,只有贵族才有拥有姓的资格。
陆渊也不怕被辛看出什么,他们这类人在这个时代地位很低,低到生死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间,往往陆渊的一个眼神,都会把辛看的害怕的低下脑袋。
“贵女有请了。”对着镜子比对了好半天,陆渊忽然突发奇想,转身站定对着辛做礼道。
只见陆渊一身宽袍大袖,头戴高冠,脚着步履,身体微微前倾,双臂平伸,双掌相叠,两根大拇指翘起,俨然一个偏偏贵公子。
辛却被吓的连连后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陆渊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这个时代是最讲究礼的时代,不像后事就是严肃的军礼,想要找个人比划一下那都没什么。
可这个时代不同,就算是国君招待大臣,没有给到大臣该有的礼遇,都有可能被大臣背后捅刀子的风险。
而今他一个顶尖贵族,给一个最底层的奴仆见礼,他到没什么,辛没有被活活吓死,已经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了。
道歉什么的就更不能去做了,起到的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去了?
干咳一声,陆渊转身抬头挺胸的推门而出,婢女辛低垂这头,小碎步跟在后面。
丑媳妇到底是要见公婆的,自认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陆渊终于是打算出关了。
刚一出门,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美好的清新空气,陆渊就看到一满眼焦急素手而立的人站在门外。
“公子,您的病好了?”
“何事啊?”
看着对方眼中的焦急,陆渊扮出原主那副高傲姿态问道。
“公子,今日正是齐王设庆功宴之日,您忘了?”
陆渊心下一动,他还真是把这事给忘了,说起这庆功宴,此时的他可不是在郑国,而是在距离郑国千里之外的齐国。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齐国,却是多日前,北戎入侵齐国,原主奉命前来援救齐国,最终帮助齐国大败北戎。
此时的齐国可不是后来齐桓公时代的齐国,也不是更后来战国七雄的齐国。
如今的齐国在位的是齐僖公,齐国有能力崛起,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一位为齐国打下的基础。
而他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儿子,就是后来称霸的齐桓公。
齐僖公奉行的是站队借势,他的眼光很毒辣,一生可谓从没有站错过队伍,让齐国再一次次的正确站队当中捞足了战争和政治红利。
如今齐国在齐僖公的带领下就和郑国站队在一起。
不过陆渊现在在乎的却不是齐僖公,更不是他有一个被后人称之为齐桓公的儿子。
而是这一次庆功宴在陆渊看来是历史上那位郑国太子忽,后来悲命运的开端,也是命运的转折点。
而现在,他成为了公子突,按道理是要前车之鉴的,可是陆渊对此却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