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那个小子,再不出来我便一剑杀了你!”白衣女子虚弱的说道。
韩墨低叹一口气,心想刚才就该转身就逃。
无奈从黑暗中走出。
“是你,你刚才怎么躲过围杀的?”女子紧盯着韩墨,仿佛随时就会出剑。
“我恰好去下游取水,听到喊杀声便回到营地这里查看。”
“现在我该怎么做?那两个黑衣人刚才恐怕只是被你的火球吓到了,他们知道你受伤了,肯定片刻之后便会追回来。”
韩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跨过周围焦糊的尸体,走到了白衣女子面前。
女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村民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把我送到祁山县城五公里之内,我自有办法。”
韩墨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捡起来一个村民的竹背筐,将里面的货物倒掉,把竹背筐放到白衣女子身边。
“这里离你说的位置还有不短的路程,直接背着你我走不了那么远。”
眼见韩墨要将自己放进竹筐之中,女子凤眼一瞪:
“你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你看我敢不敢!”
韩墨也是脾气上来了,心想我没一个人跑路就算良心底线了。在前世影响下,他并没有什么以
下犯上的概念,只是想提升两人存活的几率。
生死关头也不惯着她,一把将女子抱起。两人贴身相拥,女子温热的呼吸喷吐在韩墨的脖子上,让他感觉痒痒的,一股好闻的清香钻进鼻孔,女子脸色泛红,下意识扭了扭身子,但瞬间牵动伤口,只好摒住呼吸。
“两辈子了,第一次这样贴身拥抱女生,造孽啊!”
韩墨扭了扭下半身,将白衣女子轻柔的放进了大竹筐里,女子又羞又气却不好发作,感觉自己第一次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狼狈,只能绷住脸蛋,撇开眼神避免对视。
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韩墨又开始解腰带。
“你干什么!”女子警觉的喝问。
韩墨也不解释,指了指女子不断渗血的伤口,示意她自己包扎一下。然后将竹筐背起,稍微颠了颠调整姿势。
“嗯...还行,不是特别重。”韩墨小声嘀咕,女子包扎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权当没听到。
月色朦胧,山间密林小路中,一位麻衣少年背着一个竹筐快步前进,筐中一位绝色少女眼眸微闭,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在月色下越发苍白,此情此景,颇有些有些滑稽,有些诡异,又有些诗意。
感觉到背后女子逐渐没了动静,韩墨主动挑起话头:
“喂,姑娘你可别睡过去了,不然可就醒不过来了。”背后之人并未回话。
“我叫韩墨,你叫什么名字?”韩墨尝试继续问道。
“林秋韵。”少顷,清冷女声传来。
又是一阵沉默。
担心林韵秋真的睡过去了,那自己岂不是背了一具尸体,想到此处,韩墨继续找话题:
“这些黑衣人什么来头,为什么追杀你啊,可别告诉我他们是山贼,什么山贼大晚上劫道还蒙面。”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四海商会会长的女儿,不过是庶出的,像我这样的庶出女儿,他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我想要获得一个天大的机缘,于是参加了族中的生死试炼,本来试炼已经完成,只需要回到族中获得奖励即可,但目前看来,是有人想我永远回不去了,到了这里还埋伏截杀。”
林韵秋低哼一声,声音微寒。
一路不断前行,韩墨不断没话找话,生怕林秋韵失血过多而亡,那在这夜晚的大山里也太瘆人了。不过好在那两人似乎并未追来,连续赶路之下,终于隐隐看到了祁山县城的城墙。
二人终于略微放松下来。
林秋韵从怀中取出一截火折子一样的东西,稍加摆弄,一道焰光冲天而起,形成四道红色波浪一样的图案。
韩墨暗道:
“好家伙,难怪看起来鼓鼓囊囊,好东西不少啊。”
就在韩林二人不远处,两个蒙面人看到天上的烟火眉头一皱,这一路上他们边走边搜索,浪费不少时间,终究是晚了一步,但其实两人也不是很想追上,毕竟当时他们转身逃跑时可是看到林秋韵将符纸收起来的,至少还有一击之力,仙师的力量不是他们这等武人可以抗衡的。
“小子。”林秋韵正欲开口。
“本人姓韩名墨,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大啊,总叫我小子。”韩墨一本正经的反驳。
林秋韵感觉哪里不对,但也没品出来,自己确实也才十九岁,于是继续说道:
“韩墨,此次算你救我一命,本该邀你去四海商会,等我伤好再好好酬谢一番,但你也看到了,这其中凶险重重,你贸然随我出现,只会被当作我的人,面临和我一样的危险。”
“救命之恩,本无以为报,就先将这枚令牌给你,这是四海商会的贵宾令牌,与我本身身份并不相干。还有,看你能坚持背着我在山间奔走几个时辰,也是个练武的材料,这本《会浪刀诀》便赠于你,这样你也能有自保之力,此刀诀并非凡品,足可作为家族传承,以后你也可以传于后人。”
“噢,还有两百两银票也一并给你,我本身很少用钱,所以银票也不多。”
看着林秋韵“散尽家财”一般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韩墨只是静静听着。
这种尽力报恩,又像是一种人生再也不会交汇的笃定。
“还不够么?难道你想要那枚符纸,它其实已经无用了,我收起来只是为了迷惑蒙面人,其实给你你也用不上,那是...”
“不用了,多谢,这些已经很多了,对于我这种山野村民来说,是几辈子也积累不来的东西。”
韩墨将林秋韵手里的东西都拿过来,一把放进衣袍内袋, 淡淡的说道。
“既如此,我也就不多打扰了,想来四海商会的人也快到了,此番虽然凶险,但好在逃出生天,我也获得相应回报,自此也算两清。只希望您能妥善安置护卫和乡民们的后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为你而死。”
韩墨稍作一揖,转身离去。
或许跟林秋韵再搭几句话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但韩墨觉得此事至此已经算是完结了,冒死救起她或许是因为怜香惜玉,也或许是因为她分出一顶帐篷给同行村民。
看着韩墨远去的身影,林秋韵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练功,一个人打拼,从不欠任何人,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局面。
林秋韵并没有做错什么,要是普通人这会儿已经狂喜了,但韩墨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不普通,他不会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