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多了,把小卖部关掉,风开始种菜。抱着水管浇地,感觉头晕眼花,“宁可累死,也不能受穷”。倔强的风,早出晚归地种菜,起早爬半夜地卖菜,家里的经济条件好起来,快过年了,整夜买小鸡,连续几天,过逝的奶奶带着着穿黑衣的老太太坐在炕上抽烟。风默念,这土房子稀里哗啦的,等条件好的再请保家军。第二年九亩地全都种了菜,几千棵茄子长的根粗叶大,一眼望去,让人欣喜。
没有种菜经验的风忘记打除草剂这件大事,一夜间茄子叶就变了颜色,几天下来杆也枯黄了,风准备把茄苗拔掉种萝卜,大爷拦住了,告诉风把茄根留着,黄的枝叶减掉。果然一星期后,见到出土的嫩苗,看起来比以前的还壮。
菜一天天长大,哥哥出去打工不卖菜了,风找到屯邻,租车拉菜,茄子正好赶上最好的行情,车主的大四轮得留三分之二的地方装风的菜,从卸完车一直忙到散市,称好秤钱马上出来,付钱后立马说出找零钱数,紧挨着卖葡萄的夫妻啧啧赞叹“哎也妈呀,这小媳妇算数太快了”。一天千八百元,干劲十足。
第二年要翻盖房子,风恳请师尊给选一个好先生看房场,择吉日,梦中有人说里忌宽。醒来风琢磨是有个人叫里忌宽,可他不会看房场啊。过几天,东方朔老主来到梦中,蹲在屋地中央,猛然跳起“百年不遇的年头,你盖什么房子”,甩袖而去。风也没往心里去,按计划进行,四月初八,正给房子上瓦,传来汶川的消息。而房子也没做到里忌宽,恰恰相反。大爷选了九月九安顿保家军。
大爷翻出他的小六壬教风怎么用,“能用吗,是不是唬人的,大爷当宝贝了”。心里想没好意思说,不能冷了大爷的一片热心。
没事大爷就叨念二十四节气,十月十五,看大爷不对劲,走路散脚,和大爷说到医院看看,“没啥事,就是你非让我吃肉,吃多了,有点迷糊。”大爷满不在意。打电话叫出租车把大爷带到医院,做各种检查,结果让风如坠深渊,可怜的大爷,日子刚刚好起来,怎么会得这样的病,怕大爷看到,敢紧擦干眼泪,医生开了中药、点滴。
回到家头晕脑胀,期盼大爷能多维持时间,看到老叔把他拉进屋,老叔耳聋只能在纸上写,把检查结果给他看,老叔摇摇头,摆摆手,在纸上写着,分析着现在的症状反应病情发展到哪个阶段。进了腊月风给奶奶送钱,跟奶奶说,多想想办法,只要有口气就是大爷的享受。
大爷还是叨念着二十四节气,大寒那天大爷闭上了眼睛。大爷九岁开始为了这个家拼劲全力,为家族做出了有些父亲都做不到的贡献,一生都在为别人想,为别人做,谁有困难都找大爷,可谁知道大爷有难处又倚靠着谁,谁会知道他孤苦无依的心承受了多少压力,多少心酸,受了多少委屈,用什么能道出大爷心中一世的凄苦,风心如刀绞,不知怎么能止住悲伤。
大爷走了,风病了,躺在炕上看着天棚像是在流水,走路如踩棉花。强撑着给大爷做头七、五七、百天,像是大爷选好似的,大年初一头七,二月二五期,四月初八是百天。四月初六风梦到大爷,拉着大爷的手问大爷,“有没有人欺负你”,“傻孩子,谁敢欺负你大爷”。“你给大爷的钱,票太大”。“那就当小钱花”。风告诉大爷。“那不白瞎了吗”。大爷笑着说,风感到大爷的手还是热的。
风琢磨着自己要是不行了,老公把房子和地卖了买处楼,带儿子也会过得不错,偷偷把儿子上初中的行李准备好。一天老公喝多了,说着醉话。风眼泪下来了,心想“把儿子交给他能行吗,喝上酒啥都不顾了,还得自己活着”。
老公陪着风到医院检查,在公共汽车上,风汗透衣衫,心想“是不是今天回不来了”。到了医院检查费就一千多,医生拿着结果,一张一张地翻着,抬头看看风“没有比你再正常的了”。
回到家,又去看中医,挂了号,坐在两边的人隔着风说个没完没了,生气不看了,回家自己治。老公嚷着“快到号了”,风头也不回走出诊所。最了解情况的是自己,翻看着医书。梦中看到一个人拿盒药,名字清清楚楚,醒来看看那个药治啥,正对症,老公把药买回来,奇了!连药盒都一样。吃一盒挺见效,告诉老公再买几盒,药店的店员以为老公是倒腾药的。
病好了接着种菜,摘好豆角和二大爷商量贪黑去开菜,装好车推到公路上,把二大爷换到外侧,怕车刮到二大爷,走出有二里地,就听哗啦一声,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就听二大爷撕心裂肺地喊,风起来摸摸头湿湿的,“出血了”,风琢磨着,手放到鼻子闻闻不是血,头上长个犄角。这时挨着公路住的赵六给家里打电话,老公来了,撞车的朋友坐着车也来了,到医院做片子是软组织损伤,“回家打点消炎针得了,不用害怕,不会恶你”,风告诉骑摩托车的。打了一个星期消炎针花了五百元,人家又买了水果,临走说啥都得留下一千元钱,“留就留下吧,等人家半啥事的时候再还回去 ”,风心里想着。菜也不能卖了,秋收也是顾人收的苞米。
一天,梦中来了五位客人,有两位是极尊贵的,一位做在中间讲话,一位是吉祥卧,还有一位白衣老人带着两个随从,风记得这位老人来过自己家,随从告诉风老人家是:鸿钧老祖!风赶忙给客人倒茶,在柜子里找出三个青花瓷大海碗,吉祥卧的客人责备风说“你干啥都不着急”。风一着急醒了。
有人告诉风镇里有位先生能看病,找到先生家,人家收苞米去了,等了好一会,先生才回来,说的让风满心佩服,告诉先生梦到:鸿钧老祖!先生看看风,把自己易经学会的照片给风看,易经真的这么神,怪不得大爷想起来就读一读。
回到家,告诉老公要学易经。一次开会路上遇到卖书的,老公给风买一套《全本周易》。拿回家,风看得云里雾里。
第二年,师尊圣诞,陪妈妈给师尊上寿,头天晚上,梦到自己在般若寺排队,身边有个人告诉风“这回你有饭吃了”。等到了般若寺,风很惊喜,不但给师尊祝寿,还给大哥、二哥磕了头,第一次看到大哥、二哥的像。回来时到大侄儿的住处吃饭,由于风吃素不爱麻烦别人,就说自己不饿,大侄就把电脑打开,一位大师正在讲梅花易数,听的风如痴如醉。
回到家和老公说要安电脑,老公说:“没网咋办呢”。老公下班回来风得到一份惊喜,一份打印的《六爻预测》呈现在眼前,欣喜若狂。
一次要出远门办事,头天晚上,有人在梦中告诉风,有人会在路上给风找麻烦。天还没亮就起来给师尊上香,风和老公还有两个兄弟开车出发,几个小时后刚进入城区,车就抛锚了,四人把车推到修理中心,一人修车,三人办事,修车的兄弟发来信息,换一个修车地点,几个人赶到发现当地没有零件,四个人决定先坐火车反回来,一人一张票,结果多买一张,三个大老爷们调侃着去退票,风知道是大哥陪着来了,“啥时候能让师尊和大哥、二哥省点心呢”。风责怪着自己。
病弱又带着外伤的风不能种菜了,又不肯让老公一人辛苦养家糊口,就找到王三哥家的小丹给联系工作,热心的小丹亲自跑回家带风上班,车间主任是个大学生,不但懂管理,还特别懂员工的心里承受能力,带风的小陈师傅不但帮交,还帮做,还有一个学易经的万工程师,又有小丹的时时关照,风工作得很开心,每天早上等班车,风望着北方的天空对着易经的宫位,寻找着八卦的变化规律,有时请教年青的万工程师,一句话就点拨的风豁然开朗,几个月后,就开始进入实战状态。早上忙着准备上班,又想知道某件事的结果,匆忙中掉下一页风写的爻词“潜龙勿用”。风知道其中含义,不情愿的放弃。
工厂效益很好,工资从八百涨到一千九,每天都加班到九十点钟,风的工作热情高涨。和老公商量买楼,解决下班的取暖问题,在风的坚持下,和小姑子借了笔巨款。风还没看到楼啥样,梦中奶奶和一个穿黑衣的老太太带着自己上楼,说自己得给别人查病。有一天车间一个小同事找到风,说梦中一个穿黑衣的老太太经常背着她上月亮上坐着,老太太让她和风借本医书。风心想“老太太神通广大”。
车间主任换了几个,都很关照风。又来一个新主任,长得英俊帅气,衣着得体,就是看不出神韵,车间管理很好,每天早会都要喊几声口号,只知道干活,不爱说话的风哪回也不张嘴,渐渐的口号成了风心里的一个结。身边小同事辞职,带动风的心,也跟着辞职。
有闲暇恐惧症的风,找到在超市当店长的小同事,成了一名理货员,在超市遇到前工厂老板的姨妈,笑着和风说:“你幸亏辞职了,现在车间大量裁员呢”。把日用品区清理出头绪,老板让风到生鲜区工作,风果断辞职,工资也基本在超市消费了。
又来到小同事卖鞋的鞋店,听老板的意思不想用。回到家给在加油站上班的同事阿园打电话,阿园告诉风别和老板说真实年龄。风周十岁和老板说自己三十八,老板是福建人,风听不懂他说什么,阿园翻译说可以上班。
加油站是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地方,工作不起眼,可是需要有很强的综合能力。风努力磨练着自己。一次两男一女加过油要算积分,风按照站里规定给计算,女的说不合理,风解释是站里定的,可以等老板回来再算,感觉可算找到施展口才的机会,姐两摇头晃脑,唾沫星子直飞,其中的一个男的反复帮风解释,姐两绝不放弃施展才华的机会,无奈的风给老板打电话,老板气场十足,几句话立马走人了。
一个朦胧的早晨,来一辆车,风一看司机是那个摇头晃脑的人,让风给加五十元钱的油,加好油,宁好油箱盖,找给司机五十元,都走到房门口,司机喊“我不是让你加一百元吗?”转身回来,风知道他是在找事,咬着牙给他又加了五十元。没过几天,他又来了,拉来满车箱大桶,要给他在车里加,“站里规定不能直接加桶,你得把车开出加油区,不能影响别的车加油”,风告诉他。等他再来就消停了,不再找麻烦。
一边加油,一边和司机说话,一抬头,把油加水箱了,风连忙让司机把水箱放了,清洗后再免费加一箱油。司机看看油表没加进多少,说自己回家再洗水箱,风用自己的钱给人加了满满一箱油。司机再来时风问油箱的事,司机说洗了好几遍,这回他用手捂住水箱口。
收到好几张假钱后,风能熟练识别了,一天来个外地车,司机是年青小伙子,一脸斯文,加两百块钱油,看看上面的一张没问题,下一张不用看,年青人不可能用假钱,回到屋里一看,第二张就是张假的。“这孩子是有意,还是也被骗的呢,如果…”,风不愿想下去。
站长家大嫂常来加油站,和加油员很是亲密,赶上站里从新装修,大嫂邀风出去旅游,风有一颗游遍天下的心,长两条不愿迈开的腿。不好拒绝大嫂的盛情,欣然前往,好久没下楼了,瞧着邮箱盖都感到亲切。
在宾馆和大嫂聊着睡着了,看到自己披一件红色的披风在另一个加油站加油。清晨一行四人早早登上北山,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风的面前,拿着佛像递给风,一看是师尊的像,连忙拿出二十元钱递给人家。领头的还要去另一个景点,风匆匆给师尊磕头,也没来得及许愿。
伴着微风细雨,乘坐游船来到五虎岛,一船的人就风她们四人进了景区,四人尽情地拍照游玩,登上高高的观景庭,远眺远处的山峰,近处的江水,让人有敞开心扉的感觉。走下观景庭,看到师尊的像露天供奉,风跪在师尊面前心中默念“儿若事业有成,定来此给师尊建高屋豪宇,不让师尊再受风吹雨淋之苦,儿若能得正果,定顶礼师尊于头顶”。磕罢头,转身望见高庭上还有几个字“江山如此多娇”。回到家把师尊的像供奉在佛龛上,发现师尊身后是财神爷的像。
有些疲倦的风睡梦中梦到两个中年夫妻找到自己,给查查毛病,临走问多少钱,身边一个人说二十。这时一头有几米高,肥壮的大青牛愤怒的撞着妈家的铁障子,把房子的墙也撞出裂缝,惊恐中,大哥拿着网,二哥拿着幡敢来,把大青牛收走。
几天后,站长通知加油站换老板,员工解散。经同事介绍,风真的来到梦中的加油站,只是给员工配备的帽子是红色的。年青的小老板是山东人,对风非常关照,由于修路,过往车辆都从加油站经过,忙得整天围着加油机转。回家高兴的和老公讲自己加了多少钱的油,就跟自己发财一样兴奋。
五一放假,老公的兄弟要去北镇旅游,邀风夫妻二人,在景区找个导游,一路上导游对几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风强压怒火,不时和导游碰撞着鄙夷的目光,来到大殿前风双手托起写着家族的福带,跟着讲解员高呼出声声祈愿。这是风第一次调起丹田气说话,顿时怒气全消,自责自己修为不够,是自己的能量场不足,才惹人藐视,何必让外因消耗自己。风来到青岩寺给师尊披袍发愿“儿事业若有起色,定会再来给师尊披袍奉金”。此事风心血来潮,想起大爷教的小六壬。
回到站里有时用一用,还挺满意,站长出差啥时候回来,加油机坏了啥时候能修好。给风增添几分信心。
几年的加油站工作,风的胸骨变了形,一侧锁骨高高隆起,肩膀火烧一样痛。又换了工作。
亲属在洗衣房上班,风也开始做一名洗衣工,每天下班,先把外衣、鞋不能洗的包在塑料袋里,然后把工作服和能洗的衣服连人通通洗一遍,才能吃饭睡觉。望着雪花一样飞舞的灰尘,吃饭得盖着饭盒盖吃,坐在工作台上,风傻傻的想“我咋到了这部天地”。
好容易入睡,风看到自己坐在一辆车上,两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同事,手里拽着一条长长的面,行驶再两条路合成一条的大路上,在两条路相合处,一男一女再吵架。
没多久,风就到食品厂上班,早上过马路时,风站在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突然从小区里开出一辆车直奔风冲来,风想用手把车抵住,车挺下来,看着身后带着风奔来的翻斗车,风把脚从车轮底下拽出来,跑到马路对面,同事问咋样,风低头看看鞋,是它档住了车。
在食品厂整天搬铁盘,风的手渐渐失去知觉,整天感觉的手是木木的,胳膊疼得睡不着觉,坚持不住了,歇歇吧。风想着,拨通老板娘的电话,打算辞职后,休息两星期去纺织厂,那里会轻松点。
一日梦中,大哥匆匆赶来,走进一个大筒子房,里面长条靠椅上坐满了打点滴的人,醒来以为又要闹禽流感。
两个星期过去了,情况越发严重,头晕心悸,冒虚汗。“啥情况呢,不管啥样,我也不能去医院,如果发现问题,全家人的心都得压块石头,花几十万元钱,家里根本没那条件,就是走了,省下钱也算是生命的延长”,风心里盘算着。自己要做最大的努力调理自己,奶奶让给别人查病,自己的病都查不明白,天大的玩笑。风开始每日站桩、静坐。渐渐的体力恢复了,胳膊还是抬不起来后背是黑色的,“不急,慢慢来”,风给自己鼓劲。梦中看到一排教室,风要往前走,“在这儿,进来吧”,顺着声音。看到自己初中教英语的班主任老师,老师在稿纸上写字?“老师您还在学习,我也得学习了”。风和老师唠着。
每日固定的锻炼、看易经,有时间看看小视频,风被一个苍劲有力的字体吸引住,点个关注。风走进行书速成直播间,开始和老师练字,几十年不写字了,笔都拿不稳。每天到别的直播间抢快币,送给老师,感谢老师的指导。
一天看到则安之在西藏珠峰大本营开直播,
期待着日照金山,当风吹开浓云的那一刻 ,风好像看到金灿灿的佛头。兴奋地把所有的快币都送给安之。
正月梦中又见到:鸿钧老祖!老人家手里拿着把尺,在量风家门前的道,告诉风自从大爷走后,房子就变成了殿。
身体好起来,风打算上班,老公坚决反对,风自己也怕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干几天再跑回来。纠结中,有人在梦中说九月初六,风自打学易经每年正月都起一卦,今年的卦名不好,开始胡思乱想。有人在梦里告诉风“你不会出事的,”还带着风去看生死簿,到了那里,很多人都忙着手里的事,一个像钟馗一样的人把生死簿递给风,二话没说,风把生死簿给撕了那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乱飞的纸屑。醒后风心想这事可怎么平息呢。
梦中老师来了,看上去是来检查风在干什么,班主任老师问住在隔壁教音乐的老师,“总是睡到这时候吗?”看着坐在床上的风,音乐老师说“她也不起来呀。”醒来风开始早起做功课。
看别人开直播,风也行动起来,在直播间预测,行书速成班的同学来了,风连性别都没问就给人家测,事后风感到自己太草率,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对易经更是莫大的不敬,自己要学的太多。很快停止了直播,开始潜心学习易经。
窗外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看看时间,快中午了,风开始了自己的功课,静心凝神,寻觅着般若世界的大门,期盼早日接轨鸿荒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