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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首领,我今天前来只是听闻威名,您为人宽厚,劫富济贫,专程拜访,别无他意。至于坊间碎语,出你口,入我耳,随它去吧。如果真有此事,今天我还敢只身前来拜会吗?岂不是羊入虎口?”说到这,流云故意停顿了一下。
“此外,大首领,你人多势众,我等岂不是以卵击石?我等沦落至宝地,只想图平稳安逸,如果真要选择交好一方,何不选择您呢?追随你劫商济难,岂不快哉?”流云依然沉稳地说道。
“这……我是个粗人,你的话倒也中听.......”听到一番奉承后,王金的嘴微张,下巴离开了之前倚着的地方,飒地坐直了身子。
“如此这样,最好不过了。”王宇看着流云,回头冲着王金微微点了点头,愉快地说道。相比他大哥的态度,他还是更倾向于选择相信流云,因为接触了几次,流云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恐怕流云大人此行不只是拜会吧?”王金身旁一直未出声的女子用清亮的声音突然打断。
这倒有些出乎流云的意料,他把目光名正言顺地聚焦到女子身上。
确实啊,此行除了拜会更多的是看看王氏兄弟的为人和实力,看看于氏所说真假虚实,至于拜会结交,只是偶然想想。但流云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她,不是因为他被这个女子戳穿了,而是他伉俪情深的毛病犯了,想借机挑逗一下。
他坏坏地笑着,一直看着她,几个月来心里的阴霾似乎一瞬间都被吹散,对方脸上渐渐泛起来了羞赧。
没等王金再说些什么,一个头戴束发的小头目跑了进来。“当家的,老于家的船队到了!”
王金听了喜出望外,“好!终于来了!”拍着大腿,站起身来,完全将流云晾在了一边。
“今天不便,先这样吧,流云兄弟,改日再会!二弟,你送一下。我先去了!”说着,看了看已经站起身来的流云,兴奋地提着他的大刀,带着小头目飞步走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穿过王氏兄弟的营地,王宇特意向流云炫耀了自己的人马,流云也是不停称赞。流云留心看了一下,帐篷里男女老少没有怯色,安静祥和,不像是于氏口中的被威逼胁迫,更像是自愿地做着手头的事情。
一个在岛东,一个在岛西,而流云在岛南,由于表现得人畜无害,避让适度,原来的两家也就这样接纳了这股新来的力量。一路上王宇和流云聊得很轻松,快到岛南时,流云不经意地提起了今天厅上的女子。
王宇哈哈大笑,问道:“流云大人觉得我和我大哥怎么样?”岔开了话题。
“不做作,豪气干云。”流云真诚地说道。他知道和眼前的人交谈不需用过多赞美的词语,不然反而会让他觉得虚假。事实上,可能用了,他也听不得太懂。
“那流云大人觉得我和大哥可信吗?”王宇继续边前行边问。
“当然可信。”流云稍稍犹豫了一下。
“哈哈,那就好。那你就带着兄弟跟着我和大哥,以后咱们一起干吧!在这岛上,荣华富贵是不愁的。”王宇扭过头来满脸笑意地看着流云。
对于王宇的所答非所问,流云似乎明白了意图。
他看着王宇,满脸热情地回答:“如此乱世,有两位首领相助,流某求之不得啊!”
王宇听着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
不管怎么样,王宇有了流云的答复,开始谈笑着和流云说起了堂上女子的事。
这个女子姓李,名叫婉晴,黄金平原李姓大学士的女儿。这个大学士,流云是有印象的,本名李天鹏,以谋略著称。因反对纪灵王昏聩,多次上书,并多次在公众场合议论国是,针砭时弊,影响很大,后被廖宇设计陷害下狱,受尽折磨,惨遭杀害。其家人贬为奴隶,此刻她脸上的这个梅花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可未曾想遗漏一女逃亡至此。
毕竟也都是听说,具体情况流云也不甚了解。
脑海里想着这些,又看看眼前的王宇。流云知道,对于王金可能讲不了什么策略,除了和就是打。但对于王宇,这个相对温和一点的人来说,心理的慑服是有用的。
“来都来了,离我的落脚点很近了,二当家随我到帐中一叙吧。正好前几日出海时遭遇了贩酒船,此刻帐中还有几斤上等的女儿红,薄饮几杯。”流云真诚地邀请着王宇。
“这…….”王宇想着,虽然今日大厅上双方交涉也算理想,但自己现在去吃酒,恐怕还是有所不妥,所以迟疑了。
“哈哈……二当家无需多虑,今日不谈它事,只饮美酒。”流云似乎看出了王宇的顾虑。
“你们刚来岛上,诸事未妥,我只是怕此刻打扰,多有不便。”王宇还是有点迟疑。
流云听了轻轻一笑,让王宇瞬间有点尴尬起来,不过也打消了他的顾虑。
“略备酒菜,不碍事的。二当家,你就请吧!”流云几乎拉着王宇的袖子说道。
王宇和随从跟着流云一行人进入了眼前的驻地。流云有意放慢了脚步,王宇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环境。
大门口放着两排削尖圆木交叉捆绑的路障,内侧是由木桩构成的栅栏,紧密错落,包裹着整个营地。门口虽有丈余,但仅够一辆马车通过。
进入大门后,路两边是对称的各三排营帐,对称分布,显得格外有序。然后是一大片空地,空地那头是正对大门的大帐。空地上是有序操练的部众,中间一人高大魁梧,声音浑厚,拿着鞭子,指挥着大家不停变换队形和动作。
流云和那人摆了摆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