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郑当年,郑氏世家的管事人,是一流世家。
世家的管事人,见过太多的风雨,岂是舞阳公可以攀扯?
“公爷请自重!你祖与郑家相善,你执贴来访,望我能提供生活上的便利!唉,我念祖上的交情,招待你吃喝,又提供车马,有错么?”
气死我也!不是那么回事!舞阳公的胸膛剧烈起伏,良久才平复。
失言了!眼下的事,是爵爷的事,与世家没有关系。
而且,郑氏处事谨慎,没有落下把柄到公爷的手里。
最最重要的是,爵爷需要世家的助力,是鼎力相助。
舞阳公整衣,对着郑大人,躬身行礼,诚挚道歉。
以袖掩面,以示不敢,郑大人的心里,早骂开了花,不能不道歉?
王宫里,拓凌飞陪老王爷闲话,老王爷愤愤道:
“拓姓公国就是五个郡,换个名头而已,值得大阵仗闹腾?”
拓凌飞摇头,望着天空:
“爵爷关门过日子,不会理睬王城的事,是王城的人不想太平,总想找些事来做,使劲地把水搅浑,再重温以前的好时光。”
拓王警觉,追问道:“莫非,世家又不安稳了?”
拓凌飞轻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不安稳才正常,假如一直蛰伏?才是最糟糕的事!”
“爵爷自投罗网,正好一次了断,顺带将世家的事,一并解决!”
咸阳城的世家,郑氏是排名第五,有两个部衙正堂的位置,即使四大世家逼宫的时候,也没有跟随,是抢先跪下了,是智深如渊。
当暗喜四大世家倒霉,郑家可以成为第一世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监国太子,顺手把各部衙的正堂,全都撸下,郑家的顶梁柱倒了。
要命了!倾刻间,郑家失了立家的根本,还玩什么?
主事?管事?肯定还有!但是,非正堂不入内阁,是边缘人。
从那天起,郑氏世家,与太子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不将太子的事搅黄?不把太子轰下位?郑氏没有出头的日子。
郑氏与舞阳公是祖谊,更重要的是,还联手做走私贸易。
舞阳公需要郑氏做内应,而郑氏得爵爷助力,是一拍即合。
咸阳城郑氏府中,舞阳公无处可去,来郑氏蹭饭。
喝酒,借酒渲泄胸臆!
喝高了,郑当年一掷手中筷子,愤然道:
“想当年,郑氏跟随拓祖出生入死,才搏得一官半职,今不用任何的借口,就夺了两个小儿的衣食俸禄,真是气煞我也!”
舞阳公不屑,很不屑,嗤笑道:
“你们家先祖出生入死?你们家的那点功劳算个屁!我家先祖是跟随拓祖打天下的人,功劳大了去,不然也不会被封为公爷,公国已经营上百世,早已是我自已的国,哪有说不要,就不要了?”
郑当年紧盯着舞阳公,睁着醉眼,呵着酒气:
“莫非公爷另有打算?”
舞阳公提起右脚,踩椅子上,半蹲坐喝酒:
“自保而已!王城腥风血雨,四大世家被赶尽杀绝,若等拓家缓过劲来,会一步一步地收拾世家,要全清除了,才还得世道清静。”
“世家,没有了贪没、亏空国库的进项,就是无活水的臭水塘,我保证要不了二十年,世家就会没落,还不如我们。”
郑当年一愣,是我在策反你呢,哪知你反过来煽风点火?
有点意思,以前小瞧他了,应是有所图、而且,所谋不小。
稍思忖,郑当年脸一板,抗声道:
“公爷休得胡说,郑家是清廉持家的好人家,不能让你的一张烂嘴,污了名声!真是的,自己的私地弄得一团糟,还来搅和王城?”
舞阳公斜了郑当年一眼,方才道:
“你家那点事,早就不是秘密,不用装了。”
“郑爷,倒底想怎么做,说说看,不用忌讳,改天换地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实惠,如是我能得到实惠,肯定是要帮你的。”
郑当年心里暗骂老狐狸,就凭你那可劲地瞎折腾的样子,一个公国进项哪里够用?不图谋拓王?连你的几十个婆姨都不会相信。
别看舞阳公才五十岁的样子,其实他比老王爷还老,也是九十有二了,此老的心黑,还很硬,有如铁石!对内没有一丝的怜悯心,可劲地刮地皮,用收刮来的财货,去换修行的功法、延寿的药材。
公国穷苦,民不聊生,隔三差五发生民变!
耗钱吊命的代价很大,值不值得?有待商榷。
就是郑当年一类的人物,都有些瞧不惯!
郑当年颓废,叹气道:
“我们有什么办法?四大世家说倒就倒,一点征兆也没有!像我们这点能耐?在王城连自保之力也没有,还能做什么?”
“若是公爷有好的活路,能提携一把,郑氏愿给公爷提鞋!”
舞阳公兴奋,顿时意气风发:
“我来的时候,就与一体爵爷达成了一致,奉我为首!”
“外援吗,有神圣朝二十余位公爷,兵力足够;还有修行人,像石中郎及一票手下,不吃、不喝贤人,临近神宫提供神禽!”
“你说,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成不了大事?事成之后,郑家还是以前的郑家,你们家还是掌两堂衙门,成了吧?”
郑当年心里火热,却摇头道:
“不成,郑氏冒灭族风险,起码要三个公国。”
三个公国?舞阳公微愣,讥笑道:
“你当公国那是白菜、萝卜,你们祖上只差打得翻白眼,只得两个伯爵,你们郑家最多两个侯国,不干拉倒!”
郑当年合计一下,答应道:“也行。”
舞阳公凑近,低声吩咐:
“你去联系其余的世家,安排亲信配合我们做事,把我们的人引进关键区域、要紧的位置,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郑当年回道:“好。”
舞阳公拍拍屁股,然后散了,自去行事。
咸阳城郊一栋民宅里,石中郎,离岛的石中郎,蜗居此地。
与之同行的?有石中扁扁、石中英、石中德、石中龙、石中尾、石中蔻蔻,大弟子石中岩雄已现五衰之兆,命不久矣,留守离岛。
石中郎喟叹:“真是天赐良机啊,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
石中德兴奋:“我是个务实的人,终于可以干点实事了。”
石中英攥紧双拳,声音低沉,发誓道:
“我要让世界不止看见离岛,还要让玉山之光,照耀诸界。”
石中扁扁两眼落泪,手指颤抖:“好想看到这一天啊。”
石中蔻蔻却是迫不及待:“这次要抹黑谁?”
石中郎皱眉道:“你还没搞清状况?”
舞阳公一番乔扮,左转右拐绕着走,自认无人跟踪,才敲门。
石中郎心念怪界,一直游荡诸界,到舞阳城后,结识了舞阳公。
石中郎的身上,备有古柯粉、荫纾膏,只几个来回,舞阳公就落入套中,已是离不开石中郎,只是拚命地盘剥封地的平民,供其享乐。
石中郎觉着,舞阳公的地位特殊,顺便指点公爷修行。
神圣朝突袭拓地失败的消息流传,石中郎觉得机会来了,正好与舞阳公是旧识,就带着六个得意弟子赶来,看能不能从中取事。
在他的眼中,失了神宫庇护的拓地,是奔跑的肥猪,下手要快!
双方见礼落座,舞阳公客套:
“还望石中先生鼎力相助,成事后必有厚报,决不食言。”
石中郎没有立即答应,反问道:“公爷准备如何行事?”
舞阳公亢奋,满脸红光:
“分成三拨,第一拨是周边二十个神圣朝的公国联军,约有五十万人,已经开到边境,牵制住了三边关的三十万大军!”
“另外,封地的私兵有四十万人,在世家的帮助下混进王城,迅速占据重要目标,世家的私兵,约有三十万,我们占绝对优势!”
“第三拔就先生的人,及不吃、不喝贤人,由你们带领我们攻打王宫,斩杀拓王与太子!我就可以登上王座,成为新的拓王!”
石中德不悦,很不悦,猛地站起,指尖差点触到鼻子上:
“我师徒几人就可打下王宫,为何捎上不吃、不喝俩贼驴?”
舞阳公语塞,什么个意思?
我没有瞧过你们的能力,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人家不吃、不喝是正宗的贤人,是堪比大神的贤人,你算什么?
舞阳公还在想,石中蔻蔻也插话:
“其实你们没必要打打杀杀,抹黑,同样能整得拓王下台,明儿我示范给你瞧瞧?说实话,你没见识过嘴炮吧?明天让你开眼!”
嘴炮?能将拓王轰下台?舞阳公的思绪混乱。
石中扁扁不服气,不屑道:
“还需要抹黑么?打悲情牌也能让他们下台!就这样手抖一抖、嘴唇哆嗦几十下,再加上失禁,弄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人!”
舞阳公石化,不知道自已该干什么!
还没完!石中龙慢吞吞地补充:
“若是还不见效,可以抹黄,譬如说,左相拓凌肖已经六十余岁的人了,居然有三千个婆姨,尚且不知足,又去迎喜会所消费。”
“抹蓝,御史大夫拓凌山是假道学,喜好男风;还有…”。
石中郎耳污,盯着舞阳公:“事成后给我们五个公国。”
舞阳公摇头道:“最多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