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见南苏望向了自己也不再躺着,从石块上坐了起来,还不忘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像南苏走了过了。
南苏看着不明底细的此人像自己走了过来,摆出了费老唯一教过的一招的防御姿势。
慢慢的离自己近了,南苏看清楚了此人。身穿一袭青色长袍,却顶着一头蓬松的长发,脸上还有胡茬,不过收拾一下自己应该也是个白脸书生模样。而此人手上还提着一个酒葫芦,没塞住口,隔着老远都能闻着酒味。看着此人走路晃晃悠悠的应该没少喝酒。
“别这么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山贼,只是喝多了酒随处找地睡觉的酒鬼而已。”男子看着南苏摆着的姿势,解释道。说完还不忘喝了一口酒。
南苏仍是紧紧的盯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男子,不作回应。因为,从这个酒鬼身上,南苏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却没感受到此人身上有任何的灵气波动。
看着南苏仍是一副御敌的姿势,青衣男子意识到自己是真喝多酒了,对面的人也是方士,虽然自己没有运转灵气,可仍有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打了个酒嗝儿,青衣男子震散身上的酒气,也收起了自己的气势。
南苏也感受那股压力消失,慢慢的放松的姿势。
“现在知道我真的没恶意了吧。”青衣男子上下打量了南苏,继续的说到,“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成为方士不久吧,刚才你杀人的时候没有一招一式的样子,纯粹靠着方士的天然优势斩杀了对面,这个样子,你这么一个方士里的雏,什么遇到方士找上门的麻烦,可就不妙了。”
南苏也知道自己的缺点,没有任何的方术傍身。
“家里穷,能成为方士就是走了天大的运气了。”南苏淡淡的说了一句,对着这个自己丝毫不知底细的人,也没有更多的话说,况且刚才那种压迫感南苏仍有清晰的感觉。
听着这么一句随便打发陌生人的话,青衣男子也是嘴角一扯,不知如何接话。
“看着你小子这么有运气,遇见我,我也就可怜可怜你这穷小子,大发慈悲的送你一本方术秘籍。”说着,青衣男子便坐在南苏搭的火堆面前,搓了搓手,然后拍了下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南苏也做下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一个外出的目的。”
南苏顺势坐到青衣男子的对面,想了想,白得一本秘籍,不要白不要。
“你真能给我一本秘籍?不会套我吧。”
“真能,要是别人知道我会白送一本秘籍不知都在我面前磕头成什么样子了。早都感谢八辈子的祖宗了。再说了,你一个穷小子,值得我骗你啥。”被这个小子轻视了,说着就又喝了一口酒。
南苏听着这些自吹的话也不再意,只要真给,那就好说话。
“我叫南苏,确实是刚成为方士不久。”南苏边说,边往火堆里加着柴火,火堆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感觉自己到了突破的瓶口,枯燥在家里修炼也没有突破的迹象,便想着自己出来,找找自己突破的契机。”
又是一幅宁静到只有火花的声音的画面。
“没了?”
“没了。”
“我去,小子,你多说点话不行吗,就比如想出来见识见识这江湖的魅力,对传说中的方士的向往,或者说说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行啊。”
想了想,南苏回应到:“说的够多的了。”
“哎,看样子是个不开窍的雏。”青衣男子感叹到,“不过,我说话算话,诺,这是给你的秘籍,看你刚才对战的时候用的匕首,不过我可没有关于匕首这类武器的招式秘籍,这本短剑的秘籍倒是可以将就用着。”
南苏看着这陌生男子递给自己的秘籍,没有名字,书也是皱巴巴的,看着这副样子,南苏都很怀疑青衣男子是不是将自己随时扯一页应付作为厕纸的书丢给了自己。
看着南苏满眼嫌弃的表情,青衣男子也是来了脾气,“嘿,我说你,白送的秘籍你还嫌弃,要是别人能得到我的秘籍早都感谢天上的真仙了。”
听着这男子又开始自吹自擂的话,还伴随着不是飞出的唾沫星子,南苏赶紧赔笑,“我的错,我的错。”说完,也不翻看秘籍的内容,随手放进了包袱。
青衣男子看着南苏收了自己的秘籍,立马满脸笑容,“诶,这才对嘛,来来来,喝一口酒,男人出来闯,哪能不喝酒。”说着便把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南苏,“不过,看你刚才杀山贼的时候,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吧?”
南苏看着递过来的酒,闻了闻,味道挺冲的,“是第一次杀人,是不是太过淡定了?确实。”
想着自己和司寇淮、张寒也曾喝过花酿,酒的味道也尝过,便小口尝了尝这酒葫芦里的酒,“嘶”,一股烧吼的感觉涌了上来,南苏立马张开嘴用手用力的扇着,这画面立马逗笑了对面的青衣男子。南苏狠狠瞪了一眼他。
“自己一个人出来闯,什么样子的情况都会遇到,我杀人,或者别人要来杀我,都是这江湖里的一面常态。”
听着南苏的这句话,青衣男子想着自己将去做的事,也确实是这样,虽然不一定会到杀人的地步,但也差不多。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诶,是哦。”青衣男子也反应过来南苏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种都十多岁才入方士的雏也应该没见过自己的画像,不认识自己,要是学成了自己秘籍想来感谢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人呢。
“李游。”
“理由?”南苏正想继续说,不过突然的一阵头晕上来,酒劲上来了,两眼一沉就倒了下去。
李游听出来了南苏醉前那两字,想纠正一下,谁知到南苏这么不堪,就抿了一口就倒。看着醉倒的南苏,想着刚才南苏运转灵气时那种淡淡的炙热感,让李游想到某一家。
“不过也没什么。他们的事,关我鸟事,喝了我的酒,我就认你做兄弟,又多了一个小弟。”
虽然此番话南苏听不见了。
————————
当第二天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山坳的时候,南苏才渐渐的睁开它的眼睛。
“天都已经这么亮了。”南苏拍了拍自己还有点昏沉的脑袋,“那酒的后劲也太足了的吧!”
看着自己对面躺的四仰八叉的李游,这家伙还睡着的。
南苏走上去碰了碰了这个毫无睡姿的邋遢汉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别介,再睡会。”吧唧了下嘴,李游又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算了,不管你,早晨起来还是要填填肚子的。”
南苏摸着自己饿了一宿的肚子,去附近的小溪叉了几条小鱼,顺便将自己随身的水袋打了些清水。
生起火,不一会就飘起了烤鱼的香味。而还在一旁扯着鼾声的李游,仿佛是在梦中也闻着好吃的东西,抽了抽了鼻子,立马翻身起来。
“哟,好兄弟,大清早就该为兄做早饭呢,咋这么客气呢!”
李游边说边搓着手,话一说完,立马就抽走一条还烤着的鱼。
“别说,这原滋原味的食材,吃着还挺香的。”摇了摇自己酒壶,听着还有声,“美食配酒,滋味长久,好兄弟,来,走一个。”李游自己喝了一口,就将酒壶递了过去。
想着昨晚就喝了一小口,自己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南苏是怎么也不敢喝了,连忙摆手:“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哎,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南苏啊,以后啊,你得多喝酒,看看你昨晚,一杯就倒。男人,自己孤身一身在外,得学会保护自己,尤其得会喝酒。免得喝醉了,被别的女人乘虚而入了。”说完,还颇为感慨,又饮了口酒,仿佛回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般。
南苏听着李游胡言乱语喝多了一样的话,只顾自己吃完手中的鱼,好早些赶路,免得到了天黑又得露宿野外,遇到些什么麻烦。
见南苏不搭理自己,李游也尴尬的只得吃着自己。
立马解决了早饭,李游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两手一拍:“饭也吃了,酒了喝了,我也要赶路了,咋哥俩以后有缘再会。”
话音一落,李游就已经到了南苏牵的马匹旁边,翻身一上:“这马还不错,一晚上也没自己跑掉,认主。”
“南苏,后会有期。江湖有难,就提我名字,管用。”
看着李游这一连串娴熟的动作,南苏已经看得呆住,李游溜的太快了,后面的话随着马跑得越来越远,渐渐地消散在了风里。
“那,好像是我的马吧。”望着那一阵尘土飞扬,南苏也只能发出这一声感叹。
——————————
司寇郡,司州洛阳主城皇宫,邱寺人在自己监院内听着门下太监汇报。
“邱大人,最近城内有佛家僧人活动的迹象,您看?”
邱吉吹着泡好的今年新进贡的春茶,缓缓说道:“不急,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退下吧。”
“诺。”
“佛家!还敢出现在大淵王朝境内。”邱吉抿了一口茶。放下时,茶碗就仿佛刚才不存在一般,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