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金秋十月,何亮正走在潼南县的涪江大桥上。刚下过雨,桥下的江水泛起小小的黄色波浪,你追我赶,蜿蜒着奔向远方看不见。桥的这头,是老城,桥的那头,是新城,数百米的距离,是新旧分明的两个天地。
何亮没有坐车,是因为这桥有些年头了,由于新桥还在建,老桥限行堵了车,而且他急着去见一个人。
之前何亮和甄美说好了,由于艾可是固定假期,以后去了潼南,就辛苦甄美调休来看他。何亮的假期,回去陪家人、艾可、陈雨燕和干儿子。今天,甄美来了。这一堵车,何亮干脆叫她下车在桥头等,自己走过桥去找她。
桥上倒也有同样选择步行过桥的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更多的人,选择继续堵、等。
何亮走到桥中间时,发现对面走过来一个女人的身形有点儿眼熟。错身走过时,那女人低头以手捂住口鼻,像是在躲避桥上蠕行车辆排出的废气。
刚错身走过,何亮后退了两步,一跳,就站在了那女的面前,拦住了她。她向左,何亮也向左,她向右,何亮也向右。那女的捂住嘴笑了起来,何亮也捂住嘴笑了起来;她笑得弯下了腰,何亮也笑得弯下了腰;那女的张开双臂向他扑了过来,何亮也张开了双臂……
“大桥上耍流氓!”甄美啐了他一口。
“明明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及时的阻止了一个想跳江的美女,是英雄呢!”何亮笑道。
“我才不傻呢,我跳了,你好去找个新人?不可能成全你。”甄美白了他一眼。
“走,我带旧人去吃潼南特色菜:太安鱼。”何亮说完牵起了她的手。
饭后,两人去了滨江公园散步。
有几十个人在跳拉丁舞,其实何亮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舞,只是觉得音乐还挺好听,节奏欢快,忍不住跟在跳舞的队伍后面摇了几下手,甄美早就加入队伍跟着扭了起来……
公园的露天广场热闹非凡,有使劲儿鞭打陀螺的,好像生怕它转的不够快;有小孩儿把电动小马车当作真马骑的;有拖着大音箱唱歌的,可能自己也觉得唱得有点儿鬼哭狼嚎,也就没好意思在面前放个要钱的盒子盆子什么的;有动作慢的蜗牛看了都着急的练太极剑的,有个老大爷还隔空对着何亮屁股来了一剑;还有几个练街舞的青少年,其中一个人来了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只不过是屁股着的地……
两人来到了花台坐下,看着这人间的烟火气,吹着徐徐的江风……
一个胖嘟嘟的小不点儿妹妹骑了个小鸡车,慢悠悠叽噶叽噶的从甄美面前蹬了过去,甄美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极度喜欢和疼爱,恋恋不舍的看着她骑走了。
何亮看见了甄美的表情,微笑着说道:“真喜欢小孩?”
“嗯,嗯!你看这些小可怜,多可爱呀!”甄美的眼睛还在盯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儿。
“艾可同意了。”何亮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呀呀呀……太好了……哇哇哇……”甄美有些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亮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甄美转过头对着何亮问道。
“独生子女的话,男孩;两个的话,一男一女,来个龙凤呈祥。”何亮说了真心话。
“老古董,重男轻女,都什么时代了?”甄美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呢?”何亮笑着问道。
“不想听你狡辩……为什么嘛?”
何亮看着远处的江水,沉思着说道:“倒不是重男轻女。确实,现在既不是古代,也不是战争年代,还需要大量的农业劳动力和士兵。但是,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单就从保护亲人的角度来说,需要动用武力的时候,还是男人方便些。”
甄美打断了他“这个我不同意,你看看现在那些非主流,还有那些娘娘腔,不都是主要是你们男的在装怪,恶心不说,你还指望他去保护人?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比有些女人都娇滴滴的,化个妆比我都还会化,老天爷……再说,学武术当兵的女的也不少,我就很喜欢那些女兵,英姿飒爽的!”
“噫?你这么一说……还真点儿道理。其实,只要是自己生的,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哪还会分什么男女?!你没看重庆人喊女儿也喊幺儿,和儿子一个称呼,哈哈哈……”一说到这里,何亮觉得重庆人真的有点儿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要看后天培养,真的,小美,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有些想通了。而且,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谁呀?”甄美好奇的问道。
“妇好!”何亮冲口而出。
“这……妇女好在什么地方?”甄美迟疑的问道。
何亮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惨了,我找了个文盲媳妇,完了,完了……”何亮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亮哥,好亮哥……小心肝,说说嘛……”甄美抱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
“哎呀呀,太甜了,甜死人了……我说就是。”何亮受不了了,随即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妇好可真是牛的上了天……唉,反正就是很牛……你知道四大文明古国吧?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埃及、中国这四个。请注意,唯独中国不叫古中国。你知道为什么吗?全靠她!当时,雅利安人分成了几支,打遍全世界,世界三大文明古国全被灭了。你知道印度的种姓制度吧,就是雅利安人灭了古印度后建立的,流传了下来。结果,雅利安人打到中国时,遇到了妇好。当时中国是商朝,妇好是商朝一个王的妻子,妇好就带了约两万人,领兵打仗,好家伙,把这支进攻中国的雅利安人给灭了,还抓了好多俘虏来做奴隶。后来妇好死的时候,把这些雅利安人奴隶拉来当了陪葬。再后来,妇好的墓被考古发现了,用DNA技术检测了里面的人骨,陪葬坑里确实有不少雅利安人。不仅有实物,还有文字记载,就是那种很古老的书,很古老的字,我看不懂,你也看不懂……可以说,是她,一个女人,挽救了整个中华文明!老天爷,真的是牛大发了!苍天呀,大地呀,我要是生个这样的女儿,怕不是要统一银河系……我的天,祖宗威武!”说道最后,何亮兴奋的有些手舞足蹈。
甄美听的一愣一愣的,惊掉了下巴。
晚上,两人去住的酒店,因为何亮的宿舍是公司提供的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还住了一个工程部的男同事,不方便。
甄美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咚”何亮像一颗炸弹,落在了床上。
“亮哥,莫调皮……我在想,你是不是该戒烟了?”甄美说道。
何亮一愣“哦?为什么?”
“听说,抽烟的男人生的娃儿质量不好……就是你的那个……蝌蚪没有尾巴……这可是专家说的。”甄美一脸认真的说道。
“扯!”何亮不相信,一脸置疑的表情“搞不好说这话的专家转过头就点了一根烟……这么些年,抽烟的男人都绝后啦?生的娃儿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儿?智商低下了?我爸就抽烟,看来,我有缺陷了?!完啦完啦,你快帮我检查检查……”
“哎呀,亮哥,你要相信科学……不要当现代文盲……”
“文不文盲的以后再说……先当个流氓再说……”
“你先把烟戒了,我才准你……哎呀……你不能霸王硬上弓呢……”
……
第二天,何亮继续上班,甄美按何亮的指引,自己去大佛寺玩了一天。晚上两人正在吃饭时,甄美接到工作所在商场的电话,说是明天有个大型的卖场促销活动,休假取消。甄美只得同意明天一早就回去上班。
当晚,两人又是一夜缠绵。
这天,何亮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几分钟,销售经理就敲门进来了。
销售经理说今天是自己生日,晚上想请营销部的同事一起吃个饭,特来邀请何总监一起参加。
何亮马上祝其生日快乐,还表示了歉意,说自己关心不够,没注意到这事儿。他让销售经理可以立即离开工作现场,放一天假,还说晚上的聚餐自己肯定参加。
销售经理倒也大度,说自己是外地人,除了同事,在潼南没的亲朋好友,这个假不休也罢。在向何亮表示谢意的同时,他还提了一句总经理助理今晚也会来。说完,销售经理告辞离去。
要是放在何亮原来的营销团队,只需下班时来说一句,他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根本用不着专门来请。但是经历了几次痛苦的团队分别后,何亮开始注意这个问题了,他要主动减少一些感情上的纽带,免得分别时大家都稀里哗啦的哭成一片,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大家都难受,何亮更难受。所以,他来工作好几个月了,就参加过几次公司层面组织的餐会,部门内的、私下里的聚会,如无特殊原因,他是不会去的。另一个原因也促使何亮减少了工作之外和同事聚会的次数,那就是他已经有可可和小美了,怕万一惹上麻烦可不得了。有些感情上的病,要以预防为主,真得病了,难得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