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草一样的头发也被拳风刮得翩翩起舞。
毒狼蛛随之一掌挥出。
阴风阵阵,掌心黑气弥漫,电闪雷鸣般拍向龙云风胸膛。
黑气乃剧毒之物,受到波及的蚊虫瞬间尸骨无存。
龙云风左脚向左迈出一步,上身一偏,恰到好处地躲过。
左脚瞬间蹬地发力,右腿一记中扫踢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砍向毒狼蛛的肋骨。
这正是一记标准的泰式中扫,但胫骨处却有气流在快速流转着,空气仿佛被狠狠地劈开。
迅捷如风,疾驰如电,这朴实无华的一腿,竟带着断山裂河的气势。
毒狼蛛目光一凛,蹬地后撤一步,两手一!挥,银白色的丝线再次自指尖上飞出,从四面八方交织缠绕,在半空中结成了一道密集的网。
但凡银丝经过之处,飞禽鸟兽皆被一分为二,状若切纸。
网的中心正是龙云风。
那些银丝作势就要像切纸片一样,把龙云风切成碎片。
近了,近了。
距离他只有四寸、三寸、两寸、一寸……
眼看着就要把他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切开,骨头一段一段地砍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云风目光一凛,宛若沉睡千年的雄狮在瞬间骤然苏醒,一股强绝的气场油然而生。
嘭嘭嘭!
能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银丝竟然寸寸崩断。
毒狼蛛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手一挥,成百上千只虫子从鼓起的衣袖中窜出,扑腾着双翅向龙云风飞去。
形似蜘蛛,却长着透明的翅膀,细小的眼睛散发着狠戾的凶光,不过寸许的牙齿上泛着青光,显然浸着剧毒。
长着翅膀的蜘蛛铺天盖地地飞来,不仅恶心恐怖,而且极其危险。
只消被其中的一只咬上一口,就会瞬间毒发身亡,若是被十只同时咬上,身上的肉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被这么多只飞蜘蛛同时咬上的话,恐怕立马就会化作森森白骨。
然而龙云风却不退反进,朝着蜘蛛飞来的方向纵身跃起,凌空打出了一记直拳。
“凌空对着我的虫儿挥拳,他这是在垂死挣扎吗?”
毒狼蛛双手环绕放在胸前,惬意地笑了。
在他眼里,龙云风已经是死人了。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瞬间凝固,沼泽状的眼睛也在瞬间翻腾起巨浪狂涛。
一股强大的起浪如巨鲸吐水般从龙云风的拳头喷涌而出,瞬间便将漫天的蜘蛛震得支离破碎,化作一团团蓬勃的血雾,洋洋洒洒地飘落。
那起浪在半空中凝聚成形,乍看之下,像极了一条破海而出,奔腾咆哮的巨龙。
“龙象般若功,升龙拳,你是“狂龙”!”毒狼蛛惊声道,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聪明。”龙云风淡淡地说,修长的身子徐徐落地。
“方雪莹是什么人?”毒狼蛛冷声问。
喉咙发出的呼噜声真像有千万只蜘蛛在爬动。
“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龙云风不紧不慢地答道。
“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能请来“狂龙”当保镖,你这是在拍电影吗?”毒狼蛛轻轻咬牙。
“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能让你毒狼蛛亲自来杀她,你这又是在编排话剧吗?”龙云风微笑着反问道。
“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谁脑袋我毒狼蛛也可以拧下来。”
毒狼蛛冷冷地道。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龙云风侃侃道。
““毒狼蛛”、“赤蜈蚣”、“五步蛇”,“金钩蝎”、“血蟾蜍”生于瘴气缭绕,蛇虫密布的西南山地,以毒蛇毒虫为食,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毒功,以毒功的最高境界为毕生之追求,虽心狠手辣,但不会不问缘由地杀人,不会无故对普通人下手,更不会为了钱而杀人,所以,能够请动你杀人的,必然不是金钱,而是那个人能满足你某些方面的追求,比如说,毒功的最高境界,所以,那个人不会是普通的富户,必然也是武林中人,对吧?”
“说出幕后主使之人,饶你不死。”
“狂龙果然博闻强识,只是你今天纵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别想从我口中套出半个字。”毒狼蛛阴森森地道。
“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中逃脱?”龙云风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不可能。”毒狼蛛毫不犹豫地道。
“我至少有一种方法让你开口,你不是鬼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鬼婆。”
龙云风冷冷地道。
“但你无法让一个死人开口。”毒狼蛛凄然一笑,一口鲜血倏地从口中喷出,瘦长的身躯仰面倒下。
他死了,竟然是自断心脉而亡。
龙云风颇感意外,他没有想到,毒狼蛛会以这种干净利落的方式自行了断。
但当看到后者翻白的眼睛时,他瞬间明白了。
其中包含着绝望与恐惧。
表明,那个指使毒狼蛛的人,不仅能满足他想要的东西,还能让他痛不欲生。
龙云风能用最残酷的方法取走他的性命,那个人却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能让毒狼蛛畏惧万分,宁死都不肯说出名号的人,必然是一个十分厉害,十分恐怖的角色。
而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取一个普通老师的性命呢?”
龙云风默默地想着,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切谜题终会解开,当务之急是赶紧吧这具尸体处理掉。”
当下不是是民主法治的社会,不是那个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哪怕死了一个乞丐,都会引起巡捕的注意。
虽然区区巡捕在他面前不算什么,但麻烦终究是麻烦。
而且,这里是菁菁校园,读书学习的圣地,不是血肉横飞的战场。
这样一具尸体,如果吓到了学生,以致影响了他们的学习,前途,乃至健康,那么,就是他龙云风的罪过了。
还好,现在已临近上课时间,这里没有太多学生。
龙云风提起毒狼蛛的尸体,施展轻功,鬼魅般来到了学校的锦绣湖旁。
那是一个占地五百余平米,深两百余的人工湖泊,上面有一座石桥横贯东西,桥的护栏上雕龙刻凤,栩栩如生。
池中有成百上千条锦鲤在游动。
龙云风把尸体抛到半空中,旋即纵身跃起,一记刚猛的直拳悍然击出。
嘭!强劲的拳风直接把尸体轰成了碎片,鲜血和碎肉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湖中。
刺鼻的血腥味登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若实质。
池中碧青色的水也被染得殷红。
锦鲤似乎被恐怖的血腥味所慑,如遭电击般四下逃窜。
如果它们会叫的话,一定会叫出声来。
或许,巡逻的保安,眼尖的学生很快就会报警,但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信步朝教室走去。
他是武林高手,更是军中精英,但很可惜,他没有韦小宝的化尸粉,让偌大一具尸体瞬间烟消云散。
上课铃恰到好处地打响。
他走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五分钟。
不是他赶不来,只要他愿意,半分钟时间即可赶到。
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为了去“学”这种他早已学过的东西而搞得如此庄重。
“你怎么回事?上课了都不知道吗?都迟到五分钟了?”
一个愠怒的男中音传来,十分的熟悉。
他抬起头,看到的正是严景文那张严肃的脸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这一节,正是严景文的数学课。
“自然是有事。”龙云风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厉害!这位新来的同学竟然敢顶撞严老师!
严老师不仅教学严谨,对纪律,礼节礼貌的要求也是极其严苛,更重要的是,对方背景还不一般。
这位新来的同学有好戏看了。
班上的学生无不为之一惊,有些心地善良的女生不由得为龙云风感到担心与同情。
但大部分学生却是抱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高中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如果有点新鲜事发生,缓解一下学习的压力,增添一些生活情趣,又有何不可?
“同学,上课要准时,不能迟到早退,这点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你那道不懂吗?还有,老师提醒你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个态度?”
严景文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说了,我是有事要办。”龙云风毫不退让地回应道。
知道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心里想什么,龙云风自然没必要对他客气。
夏国除了当今国主和龙虎阁几位老头子,能教训他龙云风的人还没出生呢!
“什么事比上课还重要?”严景文厉声问道,眉头微微蹙起。
“任何事都比你的课重要,因为你的课,我没必要听。”
龙云风言辞孤傲,目光烈烈。
无论男生女生,全都为之一怔。
严老师那可是北青大学数学系的优秀硕士研究生,在权威学术报刊上撰写过讲义,发表过论文。
人家教你一个高中生,那可是绰绰有余的啊!
你就是学习感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你说什么?”严景文的脸已是阴云密布。
“我说,你的课,我没必要听,因为,你教的那些东西,我都懂,做我的老师,你还没资格。”龙云风凝视着严景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凭空炸响。
敢说严老师没有资格教你,这是何等的张狂?何等的叛逆?
恐怕古往今来,星城高中只你一人。
“好,很好,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我就出些题目考考你。”
严景文铁青着脸,已经气得快要笑了出来。
“悉听尊便。”
严景文立即在黑板上写出了一道题目。
那是一道其中考试的大题,中偏难,学习成绩中上的同学也要好好思索一阵。
龙云风拿起粉笔,瞬息之间就把标准答案写了出来。
严景文微微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只是中等难度的题目罢了,他或许有两下子,但这也不是他能挑战我权威的资本。
于是,严景文又写出了一道题。
那是前年高考的压轴题,让不少学霸为之折戟。
但龙云风却健笔如飞地把标准答案写出。
同学们都睁大了眼睛。
严景文眼眸种亦闪过一抹愕然。
如果不是看到龙云风手上除了粉笔空空如也,还真以为,他是在抄答案。
他当然不会理所当然地以为龙云风提前背好了答案。
因为就是神仙也算不到现在的事情回发生。
但严景文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恶从胆边来,在黑板上写出了一题研究生才接触到的高数难题。
“你如果能解出来,以后我的课睡觉,不来都可以。”
完了,这下完了,这位新同学是彻底地把严老师给得罪了。
下边的同学皆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感叹道。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道题是绝对超纲了,这明显是严景文在有意地整龙云风。
“这可是你说的。”龙云风淡然一笑,拿起粉笔,标准答案立时如流水般从笔尖溢出。
严景文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龙云风解得不仅正确,而且要比参考答案更加简便,也更加严谨。